第十一章 退婚之事的結(jié)果2
白思羽走后,陸南山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恰逢此時,下人送上來了一壺茶。陸南山往茶盞中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常年行軍打仗的人,多半飲酒,自是沒什么機會好好的品一壺好茶。因此茶的好與壞對陸南山來說并無任何差別,不過都是加了些許味道的白開水。而將軍府的下人們也了解陸南山的習(xí)慣,一般呈上來的茶都只是溫?zé)岬摹?p> 就在陸南山準(zhǔn)備為自己倒下一杯的時候,門口的程詩雨端著參湯走進(jìn)來。
身姿影綽,柔弱無柳。
程詩雨將參湯端至陸南山旁邊的桌子上,又貼心得為其掀開蓋子,用勺子攪動了兩下。
“表哥,這是我親自下廚為你準(zhǔn)備的參湯,你快嘗嘗,這其中的配料是我特意去咨詢了府中大夫才放的,對身體很有好處?!闭f完,程詩雨十分期待的看著陸南山。
陸南山看了片刻,對著程詩雨說,“辛苦了。”便端起來若剛才喝茶一般一飲而盡。
程詩雨看到后,眉眼間瞬時充滿了欣喜,“表哥,你若是喜歡,以后雨兒每日都為你燉一盅送來?!闭f完,復(fù)又望向陸南山,傾耳拭目。
片刻,陸南山微不可查得點了下頭。眼見程詩雨還要說什么,旋即開口打斷,“表妹,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p> 程詩雨似是有點委屈的模樣,看了陸南山幾眼,見他確實無意留自己在此話談,便端起陸南山喝完的盅,應(yīng)聲下去。
在程詩雨離開后,陸南山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將軍府的書房一般只有陸南山及陸定安使用,陸南山小時候,陸定安忙于帶兵打仗,偶有回朝,卻每每待在書房里與將領(lǐng)談?wù)撥娭兄?,一談便是一天,于是自己與父親的交流微乎其微。
為了能夠更接近父親,并且搞清楚書房里究竟有什么秘密,使它一直霸占著自己的父親,年幼的陸南山便在他們某次談?wù)摰臅r候偷偷躲在書房的某個角落,聽墻角。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剛開始時陸南山還只是好奇,聽著玩,后來慢慢聽著聽著竟也能提出自己的見解,某次被陸定安他們聽到后,深覺陸南山有將相之才。于是便從開始的自己偶爾來聽變成了陸定安每次與將領(lǐng)討論的時候都會叫上他,這個書房也算是承載了父子兩人的感情交流。
但陸定安自從從戰(zhàn)場上撤了之后,便不經(jīng)常到書房里,偶爾有什么想看的書,就差人拿到自己的院子里看,看完再差人送回去。因此,如今書房基本上屬于陸南山的個人空間。
此刻,陸南山坐在書房桌子邊的椅子上,對著桌上的兵書,久久沒翻一頁。竟是破天荒的,在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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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堂之上。
當(dāng)決定了江南洪災(zāi)的賑災(zāi)方案及前往賑災(zāi)人選之后,皇帝身邊的李公公慣常喊起了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一般而言,這時候是沒人再啟奏的。但今日,不一般。
“皇上,微臣有本要奏。”丞相白鳳山從隊列里面出來,行至文武兩列臣子之間,一撩前衫,跪倒在地面上。
“何事?”正前方,坐在龍位上的玖熙皇詢問道。
“臣請奏皇上同意解除臣之幺女白悠悠與勝遠(yuǎn)大將軍之間的婚約?!卑坐P山跪立在地上,卻沒絲毫的畏懼,聲音鏗鏘有力。
一時間,群臣嘩然。丞相府與將軍府的聯(lián)姻,可謂是強強聯(lián)合,而眼下丞相請奏解除兩府之間的婚約,怕不是昏了頭……關(guān)鍵這會兒勝遠(yuǎn)大將軍大勝齊緒國,風(fēng)頭正勝,想將自己女兒嫁進(jìn)將軍府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但丞相府近些年來卻低調(diào)行事,不與朝中任何勢力接洽,大家伙兒都以為他是要攥緊陸南山這張王牌,卻沒想,在此番大好機會……
“望陛下體恤微臣愛女心切,不愿將其早早嫁人,更不愿小女受人置喙的心情?!卑坐P山見玖熙皇并無反應(yīng),便繼續(xù)說。
言罷,朝堂上便有人竊竊私語,提到近日人盡皆知的八卦。
“哦?可有此事?”玖熙皇將目光投至陸南山身上。最近京城里的傳聞他早有耳聞,卻權(quán)當(dāng)是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兒女情長,沒有放在心上。
“回稟陛下,確有其事。”陸南山從自己站的位置走出來,單膝跪地。
程詩雨暈倒在馬前是真的,自己扶起她是真的,兩小無猜也是真的。假的是兩人并未情深似海,但這個卻不能說……
“身正不怕影子斜,丞相之女未做過的事便不會因這流言變成真的。況朕相信陸將軍定能做出正確的取舍,此事……”玖熙皇思忖了片刻,說道。
還沒等最后的幾個字說完,白鳳山突然磕了一個響頭,再次開口,“陛下,微臣深知臣女配不上勝遠(yuǎn)大將軍,望陛下恩準(zhǔn)?!?p> ……一片安靜……
“如此,朕便準(zhǔn)奏。”玖熙皇看了看陸南山和白鳳山,轉(zhuǎn)言同意了。還不等白鳳山謝恩,又加了句,“昨日,欽天監(jiān)與朕言道丞相之女乃是祥瑞之身,而今江南洪災(zāi)是為天災(zāi),民間又有傳言此為天之怒,是以,只有丞相之女方能解朕之悠,特著其前往江南賑災(zāi)以慰民心,兩日后遂賑災(zāi)隊伍一同出發(fā)!”
跪在邊上的陸南山聽到自己與白悠悠的婚約解除后,第一反應(yīng)竟然不是輕松,而是,像失了什么珍貴的,寶物。
“陛下,小女……”白鳳山一聽要讓女兒去那災(zāi)害之地,立即想要拒絕,卻未想剛開口,就被玖熙皇給打斷了。
“好了,退朝?!?p> ————————————
陸南山坐在那兒,想到今日聽到聽到玖熙皇準(zhǔn)奏之后自己的那瞬間的異樣,不由十分得煩躁起來。
“齊柒!”陸南山對著空氣喚了聲,話音剛落,齊柒便從暗中現(xiàn)身,單膝跪在陸南山面前。
“前兩日我讓你調(diào)查那位和我們一起救出九皇子的攸白,調(diào)查的怎么樣了?”陸南山默默地晃了下自己腦袋,不去想剛才的事兒。
丞相府,淳素小院。
微風(fēng)拂過,將空氣中的沉悶吹散,留下一縷清新的味道,似是花香,又似鳥語。
白悠悠一如往日的坐在窗邊,望著窗外,臉上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開心。
今日去找爹爹,看他那嚴(yán)肅的表情,白悠悠本以為退婚之事只能作罷,卻沒想是被同意了。而白鳳山所表現(xiàn)出來的嚴(yán)肅是因為擔(dān)憂自己到南方賑災(zāi)受到傷害。
對白悠悠來說,去賑災(zāi)并沒有什么,畢竟自己不似一般的閨閣女子,柔弱似柳,身嬌體弱。反之,到那邊還更便于調(diào)查一下之前來找無悠閣刺殺爹爹那方人的底細(xì)。
昨日,便是之前與那方人約的兩日之期。白悠悠已讓流云去交代宓香回復(fù)他們說無悠閣接下那項任務(wù)。與其讓他去找別人,敵在暗我在明的抵擋刺殺,倒不如直接接下任務(wù),何時動手,如何保護(hù)由自己掌控,拖著他們。
而那兩日,由于自己基本上已經(jīng)確定陸究玦與玖熙玦乃是一個人,而且九皇子已安全回宮,白悠悠便讓流風(fēng)去調(diào)查那幕后的下任務(wù)之人。昨日讓流云去交代接任務(wù)之前,白悠悠才收到消息說,那人似是南方一帶之人。
本來白悠悠還在尋思著找個什么借口去南方查探一番,畢竟那地方可不是若城郊一般,當(dāng)日走當(dāng)日便可回,來回可能需要半月之久。而自己無緣無故消失半個月,丞相府怕是要翻了天的。而現(xiàn)如今,連借口也不用想了,現(xiàn)成的,皇命。
白悠悠想到這兒,心下決定自己今晚得去趟無悠閣安排一下任務(wù)。
“小姐,三少爺剛從府外回來,這會兒正往淳素院兒來?!绷髟圃诎抵袑Π子朴普f。
聽聞此言,剛還一陣輕松的白悠悠瞬間惆悵了起來。今日在三哥面前暴露身手的事兒還沒解決呢……
惆悵歸惆悵,該見得人還是得見,該解釋的話還是得言明。
白悠悠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房間,來到院子里,尋了一把椅子坐定,剛好看到院兒門口出現(xiàn)白思羽的身影。
“三哥哥……”白悠悠起身,對著白思羽屈了下腿。
“妹妹,三哥剛?cè)湍愠隽藲饬?。別難過?!卑姿加饸夤墓牡酶子朴普f。
白悠悠一臉茫然,出什么氣???難過什么???
白思羽見此,對白悠悠詳細(xì)道,“我今日聽到你與爹爹的談話了,真沒想到那陸南山表面一正人君子,絕情絕愛的冰山樣,竟然與他那……不過妹妹你放心,我剛已經(jīng)去將軍府把那陸南山給教訓(xùn)了一頓,給你出了氣的?!?p> 絕情絕愛?冰山?白悠悠忽然覺得白思羽甚眼光甚是毒辣,就自己見陸南山的這幾面而言,這番形容十分貼切。
還有,白思羽去教訓(xùn)陸南山了??白悠悠對自己三哥這話深表懷疑。陸南山怎么說也是身手?jǐn)?shù)一數(shù)二的將軍,而白思羽則僅輕功稍微能見得了人,能去教訓(xùn)了陸南山?怕不是被人給教訓(xùn)了吧……
看著自家小妹一臉懷疑的表情,白思羽受到了傷害。自己是有多么弱啊,剛才被將軍府的侍衛(wèi)虐,回家竟然連小妹都看不起自己!?。?nèi)心忽的暗自下決心要好好習(xí)武,掙回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