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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見南山將心難測

第三十二章 空穴不來風2

悠然見南山將心難測 唐懌禾 3031 2019-06-30 23:55:40

  在這之后,瞬時,前廳內(nèi)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白悠悠看了一眼風天逸,笑意盈盈,卻不說話。而風天逸看了這一場大戲過后,則眼神清亮,有些明白了白悠悠叫自己來這看戲的目的。

  對著那三人揮了揮手,白悠悠淡然開口:“辛苦幾位大人了,勞煩記得方才我丫頭說的話。”

  那三人疑惑了片刻,倏爾想到白悠悠說的是什么,連連點頭稱是后轉(zhuǎn)身迅速離去。

  場內(nèi),便只剩下了白悠悠主仆四人,風天逸,和不知何時到了的什墨。

  忽然,如意咣當?shù)囊宦暪蛟诎子朴泼媲?,語調(diào)顫抖,卻帶著絲故作的義憤填膺:“小姐,奴婢錯了,奴婢不應(yīng)如此魯莽,有愧于小姐的悉心教導(dǎo)。更不應(yīng)因自己的一時口快而將小姐置于流言風口之下?!?p>  雖未明言,但如意這字字句句都在說著自己是為了白悠悠著想而失了分寸。心之若善,其言可恕。

  一直坐在位置上沒動的風天逸,端起手中的涼茶,一飲而盡。清涼自喉間傳至大腦,將這些天前前后后發(fā)生的事情串聯(lián)起來,一時便有了這前因后果。隨后,風天逸淡淡得看著眼前的這幅景象,不與置評。

  白悠悠并未如往常一般走過去將如意扶起,反是轉(zhuǎn)過身回到方才的位置坐下。只靜靜地看著她,嘴角微勾,輕飄飄的說了句:“魯莽嗎?不吧,我覺得你做的很好。”

  如意跪在地上,幾與地面持平,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只不過若是細心觀察,便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并不若表面做的一般怯弱。外加上她此時的動作,完美的將自己的神情給隱藏了起來。

  如陌見自己的好姐妹如此害怕,不由替她開解道:“小姐,如意她......”話沒說完,便瞧見白悠悠轉(zhuǎn)了頭,看向自己。面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沒有原因的,如陌看到后不禁一時語塞。

  白悠悠重新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跪在地上的如意,詢問道:“你們可是聽到了方才他們在那桌講的話?”

  “聽到了?!?p>  “聽到了一點?!?p>  兩人同時回到,只是回話一長一短,但所謂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白悠悠又轉(zhuǎn)頭問了流風,“方才,你可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一清二楚?!绷黠L沉聲回道。而與此同時,如意的臉色蒼白,身子顫抖的幅度較著方才更甚。

  最后白悠悠面對著風天逸,施施然開口,“風大人可是聽到得清楚?”

  風天逸倒了杯茶,清聲回道:“一星半點?!?p>  現(xiàn)場除了什墨,白悠悠將每個人都問了一遍,而答案昭然若揭。僅有會武功的流風能聽的清楚,其余所有人均是聽的一知半解。

  如意著急忙慌開口為自己辯解:“小姐,是因為那位少年辱罵小姐的話聲音過大,奴婢才聽到的?!?p>  白悠悠搖了搖頭,定定的望向如意,卻是說了句看似與此無關(guān)的話,“如意,你還記得本小姐教與你的對峙之理嗎?”

  如意搖了搖頭,當下她腦袋一片混亂,即便是白悠悠真的說過,也說不出來。

  似是已預(yù)料到會是如此,白悠悠轉(zhuǎn)頭看向如陌,“如陌,你來說?!?p>  如陌本是一臉迷茫,忽然被問到后想了片刻,回道:“小姐說過,若是碰到了敵我對峙的情況,要采用以靜制動,以不變應(yīng)萬變的法子,不開口便是開口,不能讓對方察覺自己的理虧?!?p>  聞言,如意如當頭棒喝,臉色更是蒼白了些。白悠悠轉(zhuǎn)頭看向風天逸,起身施了一禮,致歉道:“勞煩風大人將如意作呂思清的同謀收監(jiān)?!?p>  如意一聽,頓時慌了,連忙在地面上往白悠悠腳邊蹭過來,而剛移了半步,便被流風給制止住。只能放大的聲音,聲聲哭訴,希望能引得白悠悠的同情:“小姐,如意冤枉,不明白小姐為何斷定如意為呂大人同謀?!?p>  晨光易逝,太陽伴著陰云又升高了些,絲絲清涼逐漸褪去,被濕熱所替代,圍卷著身體,甚是不爽。

  本欲學(xué)著風天逸得模樣為自己倒杯冷茶,清清內(nèi)心升起的浮躁,而茶壺顛了個個兒,也沒一滴水流進杯盞中。

  如陌見此尋了小二又上了壺新茶。

  茶是新茶,卻沒了想要的效用。白悠悠看向如意,認真的開口詢問:“你是真的不懂我說的什么嘛?”

  如意眸光閃了閃,又狠狠的點了頭,不論如何,這是她最后的機會。

  似是無奈,白悠悠輕輕嘆了口氣,“我那天去泉峰山救風大人的時候你在哪?”

  不等如意回答,白悠悠便自行接了話:“你在施粥對吧,施粥的一共有三人,呂思清,你還有如陌。當時去讓如陌代替什墨的時候,你主動上前,我還沒覺的什么,現(xiàn)在想想就算我沒同意,最后你也是會想辦法換到施粥的位置上的吧!“

  說到這兒,白悠悠飲了口茶,繼續(xù)道:“要想人不知鬼不覺的往粥中下毒,定是能近距離接觸粥攤的,呂思清與我一道離去前,我著流風查了那粥,并未下毒。我自是知道呂思清找了個人代替他在那兒施粥,但那人只是個幌子。是,下毒的粥就是他面前的那鍋,但卻是你中途與他交換了湯匙,放進去的。而從泉峰山回來后,呂思清便直接被關(guān)進了這客棧的密室里。所以,你和如陌便是這下毒的首選?!?p>  流風當時確實沒跟自己提到如意與那人換了湯匙這件事,這個細節(jié)是無影匯報給自己的。白悠悠心知流風會因幾人的關(guān)系而忽略了一些事,便同時命了無影去查。而最后證實,果然,流風受了影響。

  一旁,如陌臉色突變,拉了拉白悠悠袖子,“小姐……”白悠悠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繼續(xù)。

  “而隨后,你與如陌二人去我屋子告訴我呂思清被殺,雖然你極力做緊張模樣,但說話仍舊條理清晰,而且你還刻意強調(diào)了刺客并未驚動一人。如若是回來才聽說了那件事,你是怎么就聽的如此細節(jié)呢?”

  白悠悠越說,如意的神色越是蒼白,頭埋得越深。白悠悠試探了下杯中茶水的溫度,覺得適宜,便端起給喝了。

  “再就是今天,你方才說的沒錯,那位說我說我紅顏禍水的人那句話確實聲音足夠大。但我對你懷疑的,并不是這句,而是前面的,你湊近問我是否昨夜去了風大人房間。”說到這兒,白悠悠忽然想到了一切題的題外話,“如意啊,八卦雖使人興趣盎然,但這到了你小姐我的身上,便只能愁眉苦色了呀。看來你是真真的將春芽兒的教導(dǎo)給拋擲腦后了……”

  意識到自己偏了題,白悠悠趕緊把自己拉回來,“最后,便是你那句,‘我家小姐與風大人才沒什么’。此地無銀三百兩,若非你是真蠢,那便是有預(yù)謀而說出的話。依我看,你不是個蠢人?!?p>  白悠悠話音一落,如意便癱倒在了地上,面如死色。本來以為一切做的天衣無縫,不想早已被白悠悠給看出。

  其實,白悠悠真正認定如意是為那呂思清的同伙,卻是如意和如陌兩人過來告訴自己呂思清被殺時,如意身上的所帶的密室里的蘭花熏香氣息。為了祛除密室中的陰潮氣息,白思羽特意在那房間里點了蘭花熏香。

  自己那時剛從密室出來沒多久,所以身上帶的有不足為奇。而那間密室隱秘,并不好發(fā)現(xiàn),但如意身上卻染了那味道,再聯(lián)系上自己當時為了躲風天逸和什墨兩人,藏在了就近的屋子里,當時以為聽到的是風天逸去而復(fù)返的腳步聲,但后面仔細想想,那腳步較著風天逸虛浮了些,并非是他。

  但這點,白悠悠是絕對不能說的。

  白悠悠看向如意,本來不想說的一句話還是脫了口,不無感嘆:“現(xiàn)在想來,你一直以為深得我心,竟是刻意偽裝出來的,實在是,可悲啊……不過如意,本小姐可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如意緩緩抬起頭,倔犟地跪在那兒,不言不語。而白悠悠本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不論如意的答案是與否,對自己來說,背叛就是背叛了。

  眼神劃過一絲惆悵,白悠悠不再糾結(jié)此事,只轉(zhuǎn)過頭,對著風天逸,“風大人,真是抱歉,都是因我教導(dǎo)無妨,才出了這檔子事兒。如此我這丫頭便交予您,任憑處置。至于悠悠的過錯,如果需要,我可以親自與這泉曳郡的百姓道歉。”

  風天逸搖了搖頭,清聲開口,“白小姐不必內(nèi)疚。您是您,您丫頭是您的丫頭,哪有這下人犯了錯主子被罰的道理。再者,您也是受害者?!?p>  風天逸感觸于白悠悠的心細如發(fā),也自己看的明白,拎得清楚,不知者尚且無罪,何況同為受害者呢?

  而一旁的什墨聞言也神色微變。

  與風天逸告了罪,白悠悠便回到房間,卻沒徑直躺倒在床上休息,而是坐到了桌邊。

  窗外。

  外面來往的人較著前些日子多了不少,不只是有權(quán)貴人家,還有了穿著一般的人。算不上車水馬龍,但總歸是有了人氣。

  陽光斜灑在桌子上,斑駁著窗影,又打在茶盞上,投出陰影,一切看似那么美好??磥恚@天氣不總是隨人心而左右,或者說這天氣不隨個人的心而左右。

  ”主子,換湯匙這件事......“流風提起方才白悠悠說的這個細節(jié),一時有些愕然,又有些懊惱。

  白悠悠擺了擺手:“那是我詐她的。如陌,小風風,雖然我早就知道如意懷有二心,但真把她交出去了還真是有點心塞啊……”白悠悠面朝著窗外,對兩人說道。

  流風似是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稱呼,并無任何赫然之色。想說些什么寬慰一下白悠悠,終是開了開口,又徒勞般合上。

  而如陌,只梗著聲音,念了句,“小姐……”

  宴終結(jié),人終散。別人離,獨自守。

  想到流風和如陌也終有一天要放他們離去,白悠悠不自覺的傷感了些許。

  揮揮手讓兩人離去,白悠悠換了身夜行衣,從窗戶縱身一躍。

  ……

  一刻鐘后,城東破舊的府衙內(nèi)。

  因著心情不快,白悠悠使著輕功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舉著劍在府衙后院內(nèi)亂舞一通,沒有任何章法。樹葉隨著劍氣掃過而灑落到地面上,愈堆愈多。直至周圍凌亂一片,白悠悠才作罷,而額上已浮滿了汗珠。

  劍回鞘,就著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白悠悠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便準備再到無曳醫(yī)館例行詢問一下情況。而剛從后院兒走至院門口,白悠悠便瞧見了書房那邊進來了兩個人,隨后閃身重新躲進后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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