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飛濺出幾米之外,空氣中染上幾絲血腥的味道。
那男人從嘴里流出血來,醉醺醺的臉漸漸清醒,眼里漸漸露出恐懼來。
“啊——”
等他再抬手抹了抹嘴時,,看到手上的鮮紅顏色時,尖叫起來。
霍映寒眼眸一片陰翳,空氣中的血腥因子輕輕挑動著他心里殘存的一絲底線,瞳孔里漸漸變紅。
枝眠實在覺得這聲音刺耳,要不是系統(tǒng)說她如果走掉就只能倒回重來,她才不愿意繼續(xù)待下去。
與剛剛在霍映寒面前的怯怯女生不同,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少女臉上帶著幾絲不耐,勾了勾耳邊的一縷頭發(fā),眼中帶著我?guī)追帜豢粗厣系纳舐龗暝?p> 霍映寒看著地上已經(jīng)不能動的男人,腳底在地上碾了兩下,周身旋出無數(shù)暗黑風暴,仿佛要吞噬一切。
他并了下牙齒,唇齒之間蔓延出寒意。
“給你兩個選擇,死在這里,或者接受其他懲罰?!?p> 暗黑的瞳孔散發(fā)出嗜血的厲芒,穿透一切。
如高高在上的帝王輕易宣判了生死。
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高中生該有的。
枝眠聽到他的話,微微蹙了下眉,不能讓他黑化,就不能讓這個牲畜死在這里。
看來必要的時候她只能插手一下了。
“我選第二……第二個?!?p> 媽的,他嘴里含血,虛晃地支起上半邊的身子,狠狠在心里罵了一聲。
他很清楚現(xiàn)在自己的處境,只要眼前這個小毛孩動手,他恐怕真的會死在這里。
先讓他逃出去,之后再弄死他不遲。
還有他身后那個女的,遲早也在他身下。
霍映寒緋色的唇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看得在地上茍延殘喘的男人心底陣陣發(fā)涼。
“第二個。”
霍映寒慢悠悠念出來,卻如同一把尖刀在對地上男人的心臟凌遲處刑。
空氣寂靜得有些可怕,周圍的人無不處于震驚之中。
難道光天化日之下,這個高中生還要把人弄死?
“今天酒吧清場啊,所有人的單子都免了啊,大家散了吧,散了吧?!?p> 這時,一個人身后跟著幾個酒保走過來,大聲喊著。
不到兩分鐘,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被趕走了。
“小少爺,人都趕走了。”
那人走過來,在霍映寒面前一副低頭哈腰的姿態(tài)。
“給我準備一桶熱油來。”
霍映寒抵了抵舌尖,唇角勾了一下,似笑非笑,卻滲出冰冷的寒意。
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身體猛地縮了下,逢迎著道,“好,兩分鐘給您辦好?!?p> 在地上掙扎的人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身體搖晃了兩下,神情呆滯。
光亮的地方,枝眠瞇了瞇眼,所有情緒都隱藏在了那雙若水而剔透的眼睛里。
霍映寒陰郁密布的臉上變得柔和起來,看向枝眠,生怕自己的表情或者臉色嚇到那這個怯生生的小姑娘。
入眼的,卻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他微詫,小姑娘半邊軟白的臉鑲著陽光的金邊,黑眸亮晶晶的,比寶石還要閃耀,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
如果不是如同蟬翼的睫毛撲閃了一下,霍映寒真會懷疑眼前站著的是個木偶了。
草,該不會嚇到她了吧。
霍映寒心里閃過這個想法,忽地就對剛剛的自己有些懊惱。
他剛剛的表現(xiàn),在她眼里,會不會很殘忍,讓小姑娘對她膽怯。
媽的,剛剛腦子是被狗吃了嗎。
他那一刻經(jīng)受著小姑娘的打量,感覺渾身僵硬,血液逆流,甚至肢體都不知道怎么控制了。
“我……”
正當他要開口說話時,就看到惹人疼愛的小姑娘邁著貓步,已經(jīng)幾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沒事吧?!?p> 小姑娘軟糯著聲音,抿著軟軟像是果凍的粉唇,水潤飽滿,如琉璃的眼睛直直看著他,關(guān)切不掩,但是她還是對他有些畏懼,從她試探的小眼神里就能看出來。
一時間,霍映寒喉嚨一噎,嘴像是被上了鎖,竟然發(fā)不出來一個字。
天知道,霍小爺竟然因為一個小姑娘的一句話,生出了一股初戀般的感覺。
霍小爺不僅不覺得羞恥,還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咳,我剛剛忽然喉嚨痛,所以別介意?!?p> 霍映寒剛剛張開嘴,這句話滋溜就冒了出來。
草,是自己長腿了嗎?
霍映寒認為自己一點都不想解釋,只是這句話自己長了腿,根本不受他控制。
眼前小姑娘關(guān)的重點似乎都放在了他前半段話上,軟軟的聲音似乎有些急,“你喉嚨很痛嗎,還有其他癥狀嗎?”
看著小姑娘的滿臉擔憂,霍映寒心里無恥地生出一種成就感來,隨之而來就是一種愧疚感。
他眼眸閃爍了兩下,很快就隱藏起了自己的心虛,面不改色地道,“就剛剛刺痛了一下,現(xiàn)在不痛了,也沒其他癥狀?!?p> 小姑娘松了口氣,臉上卻突然羞赧了了下,垂下眼簾向身后退了兩下。
“你……”
“嗯?”枝眠抬起頭來。
霍映寒剛剛想問一下她是不是很怕他,身后一個陰影就如同瘋狗撲了過來。
枝眠臉色一驚,眼里驚慌失措,細軟的聲音提高了一下,“小心,后面!”
霍映寒臉色一凜,飛速轉(zhuǎn)過身,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砰一腳就踹了出去。
“砰——”
一聲重響在酒吧回蕩了兩下,還有一道沉重的悶哼。
霍映寒踹完人,兩秒鐘卻立即冷靜下來,突然慌了起來。
草,他剛剛維持的良好形象再次破滅了。
一時間,他恨不得將被踹在地上的那個雜種剝皮抽筋。
地上的‘雜種’全身如同被拆分的巨痛,感受到從遠處而來的冷厲鋒芒在他身上穿刺。
他有些驚恐地看過去,對上的,是一雙修羅般的攝魄冷眸,其中似乎藏著萬丈的憤怒。
霍映寒站著,一時間,竟然不敢轉(zhuǎn)頭。
“小少爺,來了?!?p> 一道聲音打破了平靜。
某個地方的人影似乎蜷縮了一下,劇烈的顫動。
一桶熱油被抬了上來,刺啦刺啦地發(fā)出響聲,點燃了空氣,不難想象,在其中放入物體會發(fā)生多劇烈的反應。
“他那雙手留著也沒用,就廢了吧。”
霍映寒云淡風輕在酒吧經(jīng)理面前留下這么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拉著枝眠的胳膊,走了出去。
“執(zhí)行吧。”
酒吧經(jīng)理對身后的酒保說道。
回想起剛剛少年眉眼之間嗜血的陰翳與令人不寒而栗的惡魔氣息,經(jīng)理心顫了兩下。
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讓平時常常笑面的小少爺難得動了手?
跟剛剛那個站在一邊安靜淡定看著這一切的女高中生有關(guān)嗎?
經(jīng)理回想起來剛剛的一幕,還覺得心尖一片涼。
果然,都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