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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手

第六章 重建

交手 可大可小 2696 2019-06-16 20:00:00

  這個時候天還沒高,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放眼望去,整個夜空像被點燃一般,似乎整個淘沙村成了一片火海。

  進村后才發(fā)現(xiàn),被燒的只有張遠明家。

  這讓張曉儒稍稍松了口氣,趕到張宅時,火勢正燒到最旺,整個張家完全被大火吞噬。

  距離張家還有幾十米,就不得不停下來,燃燒的熱浪,逼得讓人止步。

  張遠明雖然不得人心,但善良的村民,此時都自覺從井里打水滅火。

  空氣中,散發(fā)著一股油的味道,混合著煤油和菜油。

  張家煤油可能不多,但菜油絕對有幾千斤。

  張曉儒等人也加入了滅火的行列,可火勢驚人,他們的行為,不過杯水車薪罷了。

  一直忙到上午,火勢才越來越小。

  但這不是因為滅火的原因,而是張宅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放眼望去,一片斷璧殘圭。

  幾日前,這里還熱鬧非凡,他們在里面喝酒聽戲,一轉(zhuǎn)眼就成了回憶,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啊。

  “老爺!”

  猛地一聲悲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張曉儒尋聲望去,見是管家魏雨田。

  此時的魏雨田,一臉黑塵,馬臉變成了黑臉。

  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原來的長衫,變成了條狀,像個乞丐似的。

  幸好他長著張馬臉,否則真認不出來。

  張曉儒走過去問:“魏管家,到底怎么回事?張家的人呢?”

  滅火的時候,他有意問起村民,昨天晚上有一伙老軍莊的土匪闖進了淘沙村,將張宅團團圍住,又大聲告誡其他村民不準出門,他們的目標是張遠明家,誰出來誰死。

  張曉儒一行人回來前,那伙人早已離開。

  魏雨田哭喪著臉,悲愴著說:“老爺……老爺被人害啦。”

  張曉儒心里一動,腦子里突然嘣出宋啟舟和盛賢勇:“被誰害了?”

  舉目望去,自衛(wèi)隊的人,除了魏雨田身邊站著個王雙善外,不見其他人蹤影。

  自衛(wèi)隊住在張宅,村口又有自衛(wèi)隊員值勤,怎么可能被人害了呢?

  魏雨田悲憤地說:“是老軍莊的土匪!”

  張曉儒質(zhì)問:“宋啟舟呢?自衛(wèi)隊呢?難道任由土匪行兇?”

  魏雨田抱頭痛哭:“宋啟舟人面獸心,正是老軍莊的三當家啊?!?p>  張曉儒原本猜測,宋啟舟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可聽到他竟然是老軍莊的三當家后,還是驚詫地問:“自衛(wèi)隊其他人呢?”

  魏雨田嘆息著說:“不是死了就是投了土匪?!?p>  張遠明太過吝嗇,對自衛(wèi)隊也是如此,關(guān)鍵時刻,別人自然不會給你賣命。

  張曉儒的目光盯著魏雨田身側(cè)的王雙善:“這么說,自衛(wèi)隊只剩下王雙善?”

  王雙善見張曉儒望向自己,脖子一縮,轉(zhuǎn)頭望向別處。

  張曉儒剛回村時,他因為不認識張曉儒,把張曉儒攔下來刁難,結(jié)果被張曉儒奪了槍,卸了槍栓,還一拳敲掉了兩顆牙齒。

  從那之后,王雙善的目光,就不敢再與張曉儒直視。

  張曉儒沒再說話,率先走進張宅:“走,進去看看?!?p>  剛走到前院,就發(fā)現(xiàn)了幾具燒焦的尸體。

  越到后面,尸體越多,有些已經(jīng)被燒成一團碳,根本認不出本來面目。

  除了人的尸體,這些人連狗都不放過。

  張遠明家養(yǎng)了十幾條狗,昨晚也跟著陪葬了。

  這樣的場面,膽小的人,紛紛轉(zhuǎn)身逃了出去。

  后院住的是張遠明的家眷,可現(xiàn)在,這些人都變成了燒焦的尸體。

  到張遠明的臥室,發(fā)現(xiàn)有挖掘的跡象,雖然屋頂?shù)顾聛恚€是可以看到,臥室內(nèi)埋著八個一米多深的大缸。

  怪不得張遠明從來不讓外人進臥室一步,原來還真睡在錢上。

  這些大缸就是張遠明的“保險箱”,只不過為他人作了嫁衣。

  張曉儒覺得張遠明的錢財被搶,是惡有惡報。

  但殺了張遠明一家,則禽獸不如,與日軍無異。

  張曉儒緩緩地說:“老軍莊土匪滅絕人性,不滅之不足以平民憤。自衛(wèi)隊引狼入室,如此慘痛之教訓(xùn),令人痛惜。以后,自衛(wèi)隊還是得選拔本村之人?!?p>  魏雨田點了點頭:“張兄弟言之有理,自衛(wèi)隊確實應(yīng)該多增加一些本村人。”

  他突然明白張曉儒的言外之意了:自衛(wèi)隊的宋啟舟是老軍莊土匪三當家,自衛(wèi)隊必須重建。

  而且,自衛(wèi)隊還要以本村人為主,簡而言之,是以張曉儒為首。

  只是,魏雨田并不希望如此,自衛(wèi)隊可以重建,但他希望由王雙善牽頭,或者自己親自出面也行。

  在張曉儒回到淘沙村時,增援印塘據(jù)點的日軍終于趕到了。

  帶隊之人,正是一零八旅團的第一聯(lián)隊長后藤義夫。

  后藤義夫怒氣沖沖地闖進印塘據(jù)點,昨天晚上,八路軍與當?shù)剀娒裨?00多公里的白晉鐵路線上,展開了大破襲,襲擊了白晉鐵路沿線的沁縣、固亦、漳源、權(quán)店、南關(guān)、來遠、印塘、新澤、二峰等據(jù)點。

  印塘至新澤十多里的鐵路,基本都被破壞,鐵軌也被搬走數(shù)十根。

  僅僅一個晚上,就將日軍苦心經(jīng)營一年多的白晉鐵路損壞。

  進入據(jù)點,駐守據(jù)點的日軍小隊長中尉木村一,看到進來的聯(lián)隊長后藤義夫大佐,嚇得雙腿并立,重重的鞠了一躬后,大氣都不敢出。

  “啪啪啪啪!”

  后藤義夫可不管這些,他走上前,掄起手掌,正反給了木村一幾個巴掌,嘴里還大叫:“八嘎!”

  “嗨!”

  木村一雖然被打,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哪怕牙床痛得發(fā)麻,也只能硬挺著。

  “整個白晉鐵路,就雙棠縣境內(nèi)破壞得最嚴重,身為印塘據(jù)點負責人,你辜負了天皇的信任!”

  木村一重重的鞠了一躬,大聲說:“嗨!卑職該死,請大佐閣下再給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p>  “啪啪啪啪!”

  后藤義夫給的機會,就是四個耳光。

  只是生氣之后,還是得給木村一機會。

  日軍在雙棠縣總共才四千多人,還分散在十幾個據(jù)點,兵力已經(jīng)捉襟見肘。

  加之還要抽調(diào)兵力,對非治安區(qū)進行掃蕩,各個據(jù)點的兵力是越來越少。

  像印塘這樣的據(jù)點,原本是要一個中隊的日軍守衛(wèi),可現(xiàn)在只有一個小隊。

  如果今天晚上有一個中隊,那些土八路敢襲擊據(jù)點嗎?

  目前,日軍只能控制幾個大的據(jù)點和重要交通線,其他地方只能依靠中國人。

  后藤義夫給木村一下了死命令:“兩天之內(nèi),把鐵路修復(fù),否則你就自剖謝罪吧?!?p>  “嗨!”

  木村一不管能不能完成,只能硬著頭皮答應(yīng)下來。

  日軍氣急敗壞,根據(jù)地內(nèi)卻是一片喜氣洋洋。

  昨天晚上的大破擊很成功,宋長路帶著二十一根鐵軌,親自送到了軍分區(qū)。

  軍分區(qū)供給處長尹任樸熱情地握著宋長路的手,親切地說:“同志,很感謝你們啊?!?p>  尹任樸管著軍分區(qū)所有部隊的吃喝拉撒、武器彈藥等后勤保障。

  這次雙棠縣送來的二十一根鐵軌,在尹任樸看來,簡直是一堆寶貝。

  軍分區(qū)有自己的小型兵工廠,但是經(jīng)常為原材料發(fā)愁。

  而鐵軌是造槍、造迫擊炮的最好原材料,可以說,鐵軌是很重要的軍事資源。

  “這是應(yīng)該的,能為部隊輸送物資,是我們的榮幸啊。”

  尹任樸好奇地問:“這次參加破襲的部隊很多,雙棠縣運回來的鐵軌和枕木最多,有什么訣竅嗎?”

  宋長路得意地說:“我們有三樣法寶:手電筒、扳手和道釘撬?!?p>  昨天晚上,他覺得張曉儒的得意有點不嚴肅,可輪到他匯報時,臉上也不由露出了自得之情。

  尹任樸好奇地問:“日本人對這些管制得很嚴,你們是怎么弄到的?”

  宋長路介紹著說:“我們有位同志,想辦法在縣城買到了手電和扳手,而道釘撬,則是他找鐵匠打的?!?p>  因為張曉儒的身份,他不便向尹任樸透露張曉儒的真實姓名。

  尹任樸說:“這位同志很有想法,做事情知道打提前量,回去后替我向他表示感謝。你們送來的鐵軌,解決了兵工廠的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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