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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多派對

Chapter. 2

卡爾多派對 鱷魚隊(duì)長 4558 2020-02-10 20:30:00

  早上一大早,厚厚的窗簾被拉開,陽光灑進(jìn)臥室里。我的眼睛一睜開,就被強(qiáng)烈的光線晃得立刻閉上了。我翻了個身想要裹住被子繼續(xù)睡覺,結(jié)果被Anny喊醒。

  “太太,先生正在餐廳等您去吃早餐呢?!?p>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是禮拜天,詹曠這一天都會在家。

  其實(shí)這個規(guī)矩還是我定下來的,當(dāng)初剛度完蜜月他就忙得腳不沾地,連我見他一面都差點(diǎn)要提前預(yù)約。為此我大鬧了一場,最后他不得不妥協(xié),保證以后只要不出差,每個禮拜天都會在家陪我。

  哪成想他好不容易閑下來了,結(jié)果我又沒時間了。

  等我換好一套白色的連衣裙下去時,詹曠正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財(cái)經(jīng)報(bào)紙。見到我下來,他連頭也沒抬。

  我也沒在意,一邊在餐桌上坐下,一邊給琳姐發(fā)消息。Anny給我盛了碗白粥放下,又取了小碟酸蘿卜放在旁邊。

  “太太,吃飯玩手機(jī)會不消化的。”Anny在我耳邊低聲提醒。

  我抬起頭,見Anny正在朝我使眼色,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詹曠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咳了咳,把手機(jī)放下。

  詹曠也看完了報(bào)紙,起身走過來在我對面坐下。

  我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他:“下個月就是媽媽的生日了,你覺得我們準(zhǔn)備什么禮物比較好?”

  詹曠看我一眼,接過Anny盛的白粥,拿了勺子低頭吃起來。

  見他沒有要理我的打算,我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Anny在旁邊悄悄提醒我:“太太,上個月您和先生已經(jīng)商量好,打算要送夫人一個翡翠鐲子?!?p>  “?。俊蔽覍擂蔚男α诵Γ詈笠?yàn)閷?shí)在找不到話題,所以我只好低頭老老實(shí)實(shí)地吃早餐。

  詹曠吃得很快,吃完之后他立刻起身上樓。等他再下樓時,已經(jīng)換了一套十分正式的高級西裝。

  管家已經(jīng)備好車停在門外,他下樓的時候看了我一眼,偏頭朝Anny吩咐了幾句話,然后轉(zhuǎn)身出去了。

  等他走了,Anny才過來告訴我詹曠今晚不回來吃飯,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下頭繼續(xù)默默喝粥。

   Anny在旁邊提醒我:“太太,先生生氣了,您還是想個辦法哄哄他吧?!?p>  “嗯?!?p>  “要不您給先生準(zhǔn)備一份禮物?”Anny在旁邊替我出謀劃策。

  “Anny”我放下手里的勺子,誠懇地看著她:“你覺得詹曠真的是那種單靠一件禮物就能原諒我的人嗎?”

   Anny一頓,她想了想,隨后緩慢而堅(jiān)定的搖搖頭。

  我點(diǎn)點(diǎn)頭,拿起勺子繼續(xù)吃起來。

  吃完早餐,琳姐過來接我去參加試鏡。

  “你知道脫導(dǎo)的名氣,別人塞錢進(jìn)去他都不一定要,這次居然破天荒點(diǎn)了你的名兒,咱們趕緊過去?!绷战阋贿呎f一邊把車鑰匙扔給我。

  “這是公司新配給你的。”

  我看了眼車鑰匙上的標(biāo)志,調(diào)侃她:“喲,公司是突然發(fā)財(cái)了么?怎么舍得給我配這么好的車?”

  琳姐‘切’了一聲:“咱們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圈子里出了名的摳縮?!鳖D了頓,又補(bǔ)了句:“前段時間公司拉了個贊助,估計(jì)手頭是寬裕了吧?!?p>  “什么贊助?名字叫什么?”

  “好像是迪泰。”琳姐想了想。

  “嗯。”

  我把鑰匙擰進(jìn)去,狀似無意問了句:“富子光回國干什么?”

  “他?”琳姐系上安全帶:“回國錄個綜藝,我看他好像沒有要在國內(nèi)長期發(fā)展的打算。”

  “他的樂隊(duì)呢?”

  琳姐聳聳肩:“去年他和原來的經(jīng)紀(jì)公司解約了,現(xiàn)在出來單干。”

  “那個綜藝節(jié)目叫什么名字?”我又忍不住問。

  “《星期五的狂歡》”琳姐偏頭看我一眼:“是一檔網(wǎng)綜,這是第一季。”

  ......

  車?yán)镆粫r間有些安靜,琳姐知道我對富子光的感情,也知道我和詹曠的關(guān)系,所以有些事,除非我問,她是不會隨口說的。

  導(dǎo)航里冰冷的女聲提示音不斷響起,我才意識到自己超速了,急忙踩剎車減速后,我怕分散注意力,于是沒再繼續(xù)追問。

  禮拜天出行的人比較少,只花了四十分鐘就到了與脫導(dǎo)約定的地方。

  試鏡出乎意料的順利,脫導(dǎo)想都沒想就讓我演女二號,甚至連片酬都沒怎么商量,整個過程高效簡潔得令人咋舌。

  回去的時候我跟琳姐提起這件事,琳姐毫不猶豫的嘲笑我說:“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張狐貍精一樣的臉,一看就知道這個惡毒的女配非你莫屬?!?p>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羨慕嫉妒恨?!?p>  我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這張臉,心想它終于爭氣了一回。

  琳姐在副駕駛上大笑:“寶貝兒,我說真的,我又預(yù)感,你馬上就要大紅了?!?p>  “但愿吧?!蔽依旖浅读藗€笑,又低頭掃了眼手機(jī)。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你是不是又和你家里那位吵架了?”琳姐打量著我的臉色。

  我單手扶著方向盤,一臉愁云慘淡。

  “他今早一句話都沒和我說?!?p>  “不會吧?!绷战泱@訝地瞪大眼:“就因?yàn)槟愫攘它c(diǎn)酒?”

  我嘆了口氣,有點(diǎn)心煩的擺擺手:“別說了。”

  琳姐靠回座椅上,想了想,又湊過來捅捅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你給他買個禮物也成,哄哄他唄?!?p>  這話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二個人對我說了,我不由得瞥她一眼。

  “我怎么感覺你比我還怕他生氣?”

  “那當(dāng)然了,你不就是仗著人家對你的喜歡,所以才有恃無恐的嗎。”琳姐靠回去,一臉理所當(dāng)然:“也不看看他為了你都妥協(xié)到什么地步,詹曠今年三十五了吧?像他這么個身份地位的人,最少也有兩個孩子了吧?別人顧念著你的工作性質(zhì),連結(jié)婚去民政局都像是做賊一樣,你倒好,隔三差五時不時約會幾個小鮮肉吃飯,緋聞滿天飛,難道還不興別人也有點(diǎn)脾氣么?”

  聽見自己的所作所為,我突然有了那么點(diǎn)羞愧的感覺。

  “咳。”我清了清嗓子問琳姐:“那你覺得送什么比較好?”

  “手表啊?!彼齼裳鄯殴狻?p>  “得了吧,他手表多了去了?!蔽亿s緊打斷她。

  詹曠和大多數(shù)男人一樣,非常喜歡收藏名表,家里有一個三層的紫檀木柜,里面放的全是他的手表,簡直比我首飾盒里的珠寶還夸張。

  “自己買的和你送的那是一回事嗎?”琳姐皺眉。

  “太貴了,換個便宜的?!蔽覕[擺手。

  “你既然要送禮,好歹也要拿出點(diǎn)誠意來嘛?!绷战阆肓讼耄骸靶淇??領(lǐng)帶?”

  “這些詹曠他都有?!?p>  琳姐被我難住了。

  我開車一邊一邊看,剛好看到一家品牌店做活動,男士的polo衫一百元一件。

  “這個不錯?!蔽疫B忙轉(zhuǎn)方向盤。

  “這?”琳姐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問:“你確定?怕是不行吧?!”

  “怎么不行,便宜又實(shí)惠,你趕緊下車?!蔽颐隹谡执魃稀?p>  進(jìn)了店,我隨手指了一件白紅藍(lán)三色的橫紋polo衫問琳姐:“你看它怎么樣?”

  不等琳姐回答,我直接招手叫來店員,指著那件POLO衫:“就這件了,麻煩把它包起來?!?p>  瞧見琳姐愣在一旁,我回頭沖她揚(yáng)揚(yáng)眉,心情十分不錯。

  “反正我給他買的衣服早晚都得被他壓箱底,還不如隨便買一件,免得我心疼?!?p>  琳姐無話可說,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正當(dāng)我為自己的機(jī)智感到得意洋洋的時候,突然看到馬路對面的星巴克里坐著一個熟悉的背影。視線穿過巨大的的玻璃窗,我看到詹曠正在跟一個陌生的女人喝咖啡,餐桌邊上擺著一整套華麗耀眼的珍珠首飾,每一顆珍珠都有龍眼那么大,透過窗戶,雪白的珍珠在燈光下發(fā)出淡淡的晶瑩潤澤的光芒。

  想起詹曠早上離開時候的樣子,我不由得皺了皺眉,但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個地方,視線所及,見到門口停著那輛熟悉的車后,我恍若晴天霹靂。

  “你怎么了?”

  聽見琳姐的聲音,我甩了甩思緒,趕緊把視線移開。

  “沒事,我們回去吧?!?p>  和琳姐分開之后,我一個人開車回了家。

  我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我的腦海中不停浮現(xiàn)出剛才的看到的畫面,心里既害怕又恐懼。

  平時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到家的車程,因?yàn)楸晃铱桃夥啪徚塑囁伲_了一個鐘頭。等我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diǎn)了。

  我把給詹曠買的衣服隨手扔在了沙發(fā)上,然后疲憊不堪地爬上樓梯,Anny見我回來了,正準(zhǔn)備給我做飯,我擺擺手回了臥室。

  把臥室門反鎖后,我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沖進(jìn)詹曠平時辦公的書房,把他抽屜里所有的票據(jù)和匯款單全部挨個看了一遍,又把他衣柜里的衣服拿出來挨個聞了一遍,看有沒有沾上女人的香水味。我甚至還打電話給詹曠平時最愛去的幾家珠寶店查詢他最近的消費(fèi)記錄,結(jié)果那幾家店員都表示他們對客人的隱私保密,無可奉告。

  我一無所獲,最后折騰的累了,雙眼直發(fā)黑,我索性一屁股在他那一堆襯衫和西裝外套上坐下來。

  結(jié)果好巧不巧,我剛一坐下來,就聽見臥室門噠的一聲被打開了,詹曠高大的身影映在擦得發(fā)亮的地板上,我埋著頭,不愿意看他。

  “出了什么事?剛才我在門外敲了很久你都沒應(yīng)?!闭矔缥兆¤€匙,掃了眼滿地的衣服,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怎么這么亂。”

  “Anny平時肯定沒有好好打掃衛(wèi)生,我剛才看到一只大老鼠。”我沒什么好語氣,說這些話的時候甚至連看都沒看他。

  屋里的空氣靜了一瞬,詹曠沒應(yīng),把我放在沙發(fā)上的購物袋遞過來:“你的東西忘拿了?!?p>  “你拿著吧,本來就是給你的買的?!?p>  詹曠可能覺得有點(diǎn)不可思議,畢竟這是我第一次送他東西,他挑了挑眉,把袋子里的polo衫拿出來。

  “謝謝,但是我不穿這種料子的衣服,我對它過敏......”

  我早就對詹曠的挑剔習(xí)以為常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覺得這句話聽著格外刺耳,于是我想也沒想直接就說:“你要是不喜歡就扔掉,別找那些借口糊弄我?!?p>  詹曠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脾氣弄得愣住了,但他不愧是高級精英,只用了兩秒鐘就反應(yīng)過來。

  “你今天有些奇怪?!?p>  “對,我不光奇怪,我還有病?!闭f完后,我直接蹭的一聲站起來摔門出去,也沒管詹曠的臉色有多難看。

  院子里種著許多南天竹,紅紅圓圓的小果扎在一起很惹眼。往常我最喜歡這種喜慶的樣子,今天心里不舒服,連帶著它也看不順眼。

  我隨手在上面抓了一把,然后使勁摜到地上,小果子就像是紅色的珍珠一樣,噼里啪啦在地上彈跳著,最后裹了一身的塵土才停下來。

  不知不覺突然又想起來那副擺在桌子上的珍珠首飾。

  我余怒未平,一直走到森林湖邊才停下來。這個時間是正午,可森林湖周圍并不熱,我一邊感慨詹曠的眼光真是好,一邊又罵自己不爭氣,都吵了一架還在想他。

  我們結(jié)婚之前,他一直在旁邊問我,想要家里是什么樣的。那個時候我周圍的糟心事很多,被他磨得不耐煩了,隨口就說,我喜歡Gatsby的家。

  “Who is Gatsby?”詹曠問我。

  我翻了個白眼:“你難道不知道有一部電影叫《The Great Gatsby》?”

  詹曠當(dāng)時沒說話,也沒再糾結(jié)問這個事了。

  我也是結(jié)婚之后才知道,他竟然真的在市郊給我搞了一個高仿的Gatsby家。

  正當(dāng)我想到這里的時候,手機(jī)突然響了,我拿出來看到上面的陌生號碼,下意識就要拒絕,結(jié)果劃錯按成了接聽。

  “喂?”

  電話里對方很久都沒有聲音。

  我清了清嗓子:“您好?”

  “Cherry,是我。”

  熟悉的稱呼,熟悉的聲音,讓我的心跳都差點(diǎn)漏了一拍。

  我沒有英文名字,在國外留學(xué)的時候,所有人都喊我Sue,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cherry這個名字,是富子光和我之間特有的。

  聽到久違的聲音,我的心像著有千千萬萬只螞蟻在爬,癢癢的,又像有人拿著刀在一片片的剜它,痛痛麻麻的。

  “不好意思,您打錯了?!蔽沂置δ_亂的掛了電話,生怕多停一會兒露出什么破綻。

  不料掛了沒多久電話又響了,我看了眼來電號碼,毫不猶豫的直接掛掉??筛蛔庸饩拖袷呛臀逸^上勁了一樣,他一直打,我一直掛。

  后來我覺得實(shí)在沒意思,就把電話放在地上,靜靜的聽著鈴聲。

  循環(huán)幾次之后,富子光終于死心了,消停了一會兒。

  我看著地上的手機(jī),突然就覺得我為什么要這樣做?搞得像我是心虛一樣,作為一個被劈腿被戴綠帽的人,難道我不該打電話過去痛罵他一頓嗎?

  許是為了附和我的想法,電話鈴居然真的響了起來。

  這次我連看都沒看就直接摁起來,不等對方先開口,我劈頭蓋臉質(zhì)問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電話靜了一瞬,對方顯然被我鎮(zhèn)住了,正當(dāng)我在心底竊喜自己終于扳回一城的時候,電話里突然傳來一聲平靜到可以把疑問句念成陳述句的聲音。

  “你說什么?!?p>  詹曠的聲音無疑是平地一顆驚雷,這顆雷是我自己埋的,最后把我自己給炸成了碎片。

  我在原地愣了好久,大腦的記憶像一片片的碎紙慢慢拼湊在一起,好不容易拼好了,一陣風(fēng)吹過來又散了,最終依舊一片空白。

  “媽和大姐過來了,回來吃飯?!闭f完,詹曠徑自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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