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鮮卑攻略（三）
鮮卑慕容部的第一勇士果然不是等閑之輩。從眾人的講述中來看，連牛猛這等猛人都只交手不過數(shù)回合就敗下陣來，其實力幾乎與一些歷史名將比肩。這次突襲作戰(zhàn)雖然斬獲頗多，但因為牛猛戰(zhàn)死，軍中士氣有些低落，很多人甚至聞慕容凱而色變。
天亮后，慕容凱讓人送還了牛猛的尸體。季明將牛猛尸體妥善保存，日后帶回云霄城再行安葬。鮮卑人的進攻開始了，而且更加猛烈。一隊隊鮮卑戰(zhàn)士前仆后繼地沖向天角部落，即便身旁的同伴在慘叫聲中被床弩撕裂，也沒人停下腳步。慕容凱已經(jīng)發(fā)下命令，今天哪怕是鮮卑人大半葬送在這里，也要拿下天角部落。督戰(zhàn)隊手中的馬刀已經(jīng)砍下了十幾名后退的鮮卑戰(zhàn)士的頭顱，鮮血濺落在他們臉上，看起來如同魔鬼。
”頂??！一定要頂??！“古爾丹來回奔跑著，一次次堵住缺口，又一次次被沖開。傷亡越來越大，沖入營地的鮮卑人已經(jīng)有上百人。季明猶豫了一陣，終于下定決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天角部落的老弱婦孺都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這里除了空蕩蕩的營帳什么都沒有，即便讓給鮮卑人也損失不大。最為關(guān)鍵的幾具床弩被季明忍痛下令摧毀，一旦落到鮮卑人手中，會給己方造成巨大的傷亡。古爾丹帶人拖住敵人，季明和呼延平帶著大部隊從后面撤退。
這一刻無論是匈奴人還是漢人，所有戰(zhàn)士都仿佛松了一口氣似的。他們沒有勇氣面對那個恐怖的殺神，慕容凱幾場瘋狂的殺戮已經(jīng)摧毀了他們的信心。
為了順利脫身，古爾丹下令點燃營帳以及一切可燃之物。鮮卑人被烈火所阻攔，一時間沒能及時追擊。慕容凱見情況不對，策馬趕到時，古爾丹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該死！匈奴人早就打算逃跑，營地中沒有老人和孩子。立刻追擊，絕對不能讓他們跑掉！”
季明一行人走直線，一路直沖到云霄城連通草原的那條山洞。山洞里足夠?qū)挸?，而且易守難攻，手中只有馬刀的鮮卑人不可能攻陷這里。在古爾丹之后，慕容凱緊隨而至。鮮卑騎兵圍得水泄不通，但面對只容二人同時出入的狹小洞口，慕容凱感到束手無策。
“原來漢人是從這里進入草原！只要我們拿下這里，豈不是可以借此直入中原。”慕容凱對漢地的一切有著瘋狂的渴望，現(xiàn)在長久以來的夢想似乎近在咫尺。慕容凱叫過幾名親衛(wèi)，急切地說道：“你們立刻回去稟報單于！這是我們鮮卑人等待許久的機會，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打通道路?！庇H衛(wèi)領(lǐng)命而去。
就在鮮卑人即將攻破天角部落時，季山率領(lǐng)疾風弓騎來到了鮮卑慕容部的老巢。為了迅速擊潰天角部落，慕容凱帶走了大部分精銳戰(zhàn)士，只留下一些老弱。為了扭轉(zhuǎn)局勢，季山只能兵行險著，施以圍魏救趙之計。
疾風弓騎的到來引起了鮮卑人的恐慌，留守的戰(zhàn)士在一名千夫長的命令下集結(jié)起來。在大帳等候慕容凱得勝歸來的老單于聽聞又有敵人打上門來，險些背過氣去。
”我們還有多少人？敵人有多少人？“緩過來的慕容垂冷靜地問道。
”營地內(nèi)還有三千勇士，關(guān)鍵時刻一些女人和老人也能上馬殺敵。我們緊守營地料想不成問題，等到慕容凱率軍歸來就可里應外合將敵人一網(wǎng)打盡?！耙幻俜蜷L自信滿滿的說道。
”愚蠢！你知道外面的敵人是誰嗎？是那支漢人騎兵。我們應該立刻向周圍其他鮮卑部落求援，并傳令慕容凱不惜一切代價回援。即便如此，我們也要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傲硪幻麑㈩I(lǐng)并不同意堅守，他參加過那場戰(zhàn)斗，深知疾風弓騎的可怕。
慕容垂猶豫不決，這個營地是從他祖父那一輩傳下來的，屹立在納格蘭大草原已逾百年。這里不僅凝聚著慕容氏幾代人的心血，更是鮮卑慕容部的精神象征與榮耀源泉。單于大帳頂上的那面狼旗一旦倒下，慕容部從某種意義上就不復存在了。
”我鮮卑慕容部哪怕戰(zhàn)至最后一人，也絕不做流浪草原的野狼。傳令下去，所有能拿得動武器的人都要加入這次戰(zhàn)斗，竭盡全力守衛(wèi)我們的家園！“慕容垂目光堅決起來，他站起身來，渾身充滿了力量。
鮮卑人的慌亂落入蘇武眼中，沉寂的內(nèi)心再起波瀾。所有鮮卑人都武裝起來，集中在營門附近，等待單于的命令。奴隸們被繩索捆住，關(guān)在一個馬棚里。蘇武與一個長發(fā)披面的漢子對視一眼，悄悄摸到馬棚的角落，另外幾個漢人奴隸馬上把他們圍在當中。
”你注意到了嗎？所有鮮卑人都走了，這附近連一個小孩都沒有。而且，從大帳傳來的號角聲連響了九下，這可意味著慕容部處于瀕臨滅亡的邊緣?！疤K武小聲說道。
”是誰？難道是匈奴人？該死的匈奴人和鮮卑人不是一伙的嗎？”披發(fā)漢子恨恨地咒罵道。
”不管是誰，這次是我們的機會。我一定要逃出去，只要找到天角部落就能找到那些漢人，我就能回家?！?p> ”我也受夠了！不管是生是死，這次豁出去了?！?p> 蘇武先想辦法弄斷了繩索，披發(fā)漢子身手敏捷，悄悄潛出去探聽消息。其他人挖出埋藏在地下的兵器，靜靜等待時機。不一會兒，披發(fā)漢子回來了。他神情激動，幾乎語無倫次：“是漢人！曾經(jīng)打敗過鮮卑人的那些漢人?！?p> 所有人都欣喜萬分，他們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發(fā)出聲響。
季山?jīng)]有意識到自己成為上百漢人奴隸心中的救世主，他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攻克鮮卑人的老巢。“開始吧！讓敵人在我們的弓箭下痛苦地哀嚎！”季山一馬當先，疾風弓騎跑動起來。鮮卑人見敵人向營地沖來，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然而，疾風弓騎并沒有直沖過來，他們繞著鮮卑人營地以弧形運動。剛進200米范圍，疾風弓騎就發(fā)動了第一波攻勢。連綿不絕的無窮箭雨淹沒了聚集在門口的鮮卑人，他們一個接一個倒下，身上插滿了箭矢。
“散開！快散開！躲到營帳下面！”一名千夫長大聲疾呼。
疾風弓騎一輪攻擊后立刻繞到另一面，再次發(fā)動進攻。幾次如同疾風驟雨的打擊讓鮮卑人損失了幾百人，他們紛紛離開營地邊緣，往單于大帳靠攏。雖然殺死了大量敵人，但這不是季山想要的結(jié)果。疾風弓騎并不具備攻城拔寨的能力，一旦被限制了行動能力就會淪為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