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歸宿
丘林本來就不是蒼狼騎今天的目標(biāo)，先前的猛烈進(jìn)攻不過是為了將丘林驅(qū)離戰(zhàn)場。烏須才是蒼狼騎的獵物，他麾下的這十幾萬匈奴人一個也別想跑。陷陣營每個人都渾身濺滿鮮血，猶如厲鬼，為首的殺神更是恐怖無比，隨手一戟就將人砸得筋骨俱碎。一開始，匈奴人還想仗著人多，以眾擊寡。但蒼狼騎用實(shí)際行動給他們上了一課，陣型隨機(jī)而變，森羅萬象。時而化為無堅不摧的鋒矢之陣，所向披靡；時而化為方圓之陣，堅如磐石。
面對如此恐怖的敵人，匈奴人漸漸陷入絕望之中。僅僅半個時辰，慘死在蒼狼騎刀下的已有近兩萬人。余下的人也士氣低迷，毫無戰(zhàn)意，只是機(jī)械地?fù)]動手中兵器。和蒙古人糾纏在一起的圖托心生退意，帶著部下且戰(zhàn)且退。扎木合現(xiàn)在也沒有心思再管這些匈奴人，他望著在烏須大軍中勢不可擋的蒼狼騎，內(nèi)心極其不安。即便是一向自傲的扎木合，也為蒼狼騎的可怕實(shí)力感到震驚，這一幕完全顛覆了他對戰(zhàn)爭的理解。十多萬匈奴人就在蒼狼騎千變?nèi)f化的陣勢中被肆意殺戮，幾乎無法組織起像樣的反抗。每當(dāng)匈奴人試圖集結(jié)起來，一支幾百人的騎兵呼嘯而至，以雷霆之勢將他們碾成粉碎。
正當(dāng)扎木合在一旁默默觀戰(zhàn)的時候，一隊騎兵疾馳而來。為首一人正是古爾丹，在蒙古人五十米外方才停住。望了如臨大敵的蒙古人一眼，古爾丹大聲說道：”我奉天角部落酋長之命前來，想和你們合作，共同對付匈奴人?！霸竞虾苁遣唤猓瑔柕溃骸彪y道天角部落不是匈奴人？而且你們似乎不用我們幫忙吧。“古爾丹直視扎木合的眼睛，沉聲說道：”我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難道蒙古人不想取代匈奴成為大草原的主人？眼下正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罢f完之后，古爾丹再不言語，靜靜地等待扎木合的回復(fù)。考慮了一陣，扎木合問了最后的問題：”你們想要什么？蒙古又能得到什么？“古爾丹右手虛空一劃，說道：”納格蘭一分為二，天角部落要東部，西部歸蒙古。我們都沒有足夠的實(shí)力征服整個草原，也不會有利益沖突?！?p> 盟約既成，蒙古人立即行動起來，將匈奴人退路截斷。本來就被蒼狼騎打得潰不成軍，現(xiàn)在又添一強(qiáng)敵，匈奴人徹底絕望了。烏須首先逃跑，在護(hù)衛(wèi)的拼死保護(hù)下向東而去。隨后，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逃跑的行列，他們甚至任由敵人的彎刀砍在身上也毫不抵抗，心中只剩下離開這片絕地的念頭。典韋帶著陷陣營緊緊跟在烏須后面，倉皇而逃的獵物始終無法擺脫精明的獵人。
”你們?nèi)踝∷麄?！“烏須命令身邊僅存的護(hù)衛(wèi)去阻擋身后的追獵者，他孤身一人奪命狂奔。馬蹄聲漸漸遠(yuǎn)去，烏須長出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喜悅。然而，沒過多久，喜悅變成了絕望，一個讓烏須做夢都會嚇醒的恐怖殺神追了上來。逃跑只是徒勞，烏須索性停了下來。
”為什么不繼續(xù)逃了？“
”命運(yùn)已經(jīng)注定，無處可逃。臨死之前，我只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大漢云霄城。“
烏須還想再問，典韋已一戟砸下，鮮血四濺，腦袋開花的尸首跌落馬下。曾經(jīng)在納格蘭大草原呼風(fēng)喚雨的匈奴右賢王無聲無息地死在這片荒野中，陪伴他的只有遍地的野草和凄厲的北風(fēng)。與此同時，左賢王丘林也一步一步踏上了死亡之路。狼狽的左賢王身邊只有近百名護(hù)衛(wèi)，幾乎人人帶傷。來到一座矮小的山丘旁，丘林下令就地休整，早已疲憊不堪的匈奴人紛紛跳下馬來，全都往地上一躺。丘林對身邊的一名親信護(hù)衛(wèi)說道：”休息一陣后，你帶人去聚攏突圍的殘兵，直接去天角部落，我們在那里會合。該死的叛徒，我要將他們?nèi)繗⑺?，一個不留?！罢f著說著，丘林又被勾起胸中的怒火，面目猙獰。
”快看！山丘上有人！“一個驚訝的聲音傳來。
丘林轉(zhuǎn)頭看去，一個手持弓箭的男人正站在最高的地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丘林從中看到了死亡的身影。一支利箭在丘林眼中逐漸放大，丘林似乎看見了上面纏繞著的黑色巨龍，那是大漢的圖騰，神圣而威嚴(yán)。
”原來如此！“丘林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了這句話，然后徹底陷入永恒的黑暗。
”左賢王死了！殺死他，為左賢王報仇！“匈奴人都從地上爬起，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山丘上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中，一隊騎兵從山丘后面出現(xiàn)，隨之而來的是籠罩天空的箭雨。慘叫聲不斷響起，匈奴人再也前進(jìn)不了一步，他們渾身插滿箭矢，在哀嚎中絕望地死去。季山走到丘林的面前，望著他的尸體，低聲說道：”匈奴人的時代過去了，納格蘭從此屬于云霄城了。“
在烏須和丘林相繼被殺的時候，蒼狼騎已經(jīng)和蒙古人一起將烏須大軍一網(wǎng)打盡，除了戰(zhàn)死的五萬多人和僥幸逃脫的兩萬多人，其余人全部淪為俘虜。扎木合急著趕回去，與真木商議攻取匈奴王庭，于是將俘虜和其他戰(zhàn)利品全部拱手相讓。望著蒙古人絕塵而去，胡狼笑著說道：”蒙古人太天真了，他們以為可以輕松啃下這塊骨頭，殊不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匈奴人為了延續(xù)部族的存在，必會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說不定到最后，反而是殘存的匈奴人吃掉了蒙古人?！昂粞悠?jīng)]有回答，他的心情十分復(fù)雜，強(qiáng)大的匈奴走到這一步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注意到呼延平的神情，胡狼拍了拍他肩膀，說道：”草原游牧民族融入中原農(nóng)耕民族，這是好事，千千萬萬的牧民將擺脫饑荒。歷史會給與你公正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