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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朝有酒明朝醉

第二十九章 少棠與錦仙

漢朝有酒明朝醉 小牧醬油醋 3329 2019-06-21 14:54:38

  自那個驚為天人的美艷刺客跳河了之后,場內(nèi)就安定了許多。

  樓船最底下被轟開了一個小洞,整個樓船傾斜的已經(jīng)有一些角度,而水還在源源不斷擁入船身內(nèi)。

  劉徹聽得外面的廝殺聲,嘴上默不作聲,雙腿撐得很開。殿內(nèi)安靜得可怕,就是知道船就快要沉了,眾人也是一個個都沒有做聲。

  手上的玉扳指壓的龍椅咯吱咯吱作響,雖然很輕,但卻讓坐的靠前的大臣內(nèi)心一陣膽寒。

  全場內(nèi),只有霍去病一人站著,擋在劉徹,皇后娘娘與眾臣之前,虎視眈眈看著四方,無人敢與其對視。

  劉徹終于說話了,居然,還帶著一絲戲謔:

  “今日,倒是讓朕大開眼界?!?p>  “莫不是有霍家子在,朕今日就命喪于此了??上О】上?,差一點(diǎn),他沒有贏,但朕也沒有贏,因?yàn)殡薜浆F(xiàn)在還沒有抓到這個主謀。”

  “那就繼續(xù)等,那人不來,朕就在這里,看看,他到底還有什么要讓朕見識見識?!?p>  霍去病轉(zhuǎn)身跪地,說道“陛下,還是趕緊上岸吧~”

  “再等一會兒?!眲啬抗庾谱?,手中玉扳指碎裂,飛射開。

  門外匆匆闖進(jìn)來一個滿臉是血的侍衛(wèi),手上皮肉翻滾,很是凄慘,然而那人依然堅(jiān)持著跪地,說“外面賊人越來越多,岸上也出現(xiàn)不少反軍,衛(wèi)將軍請求皇上乘小船撤離。”

  劉徹這下沒有做聲了,情況有些惡化的不對,若只是船上的那些人,只能說匈奴這些年在大漢也太放肆了。

  然而,岸上那些反軍的出現(xiàn),這就表明,朝中的某些人已經(jīng)開始不安分了。

  沉默忽然被船身的一下晃動打破了,臺下大臣驚慌失措,難道船這就快要沉沒了?完了呀!

  結(jié)果緊接著,船身與水面的角度居然恢復(fù)了正常的狀態(tài)。怎么回事?

  隨即而來,外面?zhèn)鱽泶蠛鹨宦暋按砥贫匆呀?jīng)被羽林軍校堵??!羽林軍救駕來遲,望將軍恕罪!”

  “無妨,一同抗擊賊人!殺!”

  “殺?。?!”

  場中眾人呼的長舒一口氣,看來應(yīng)該快沒事了。只是不知那軍校是何人,居然能堵住破洞的船只。

  場上最奇怪的其實(shí)要數(shù)曹襄了。只見其面色沉沉,因?yàn)橹挥兴?,現(xiàn)在補(bǔ)船的這個軍校,就在剛剛可是要刺殺皇上啊。

  忽然想到少棠那三個字的嘴型,曹襄也是一陣頭疼,這可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情,全大漢也找不出第二個敢把剪朝著劉徹方位的人了。

  一席銀裝,每一腳才在地上都發(fā)出清脆的鐵與地面相碰的聲音,只見衛(wèi)青昂首闊步走了進(jìn)來,身上鐵甲都被染紅了。

  身后跟著一人,赫然就是變裝歸來的少棠了。

  “臣衛(wèi)青”

  “臣少棠”

  “叩見陛下。”

  “快快請起。”劉徹起身,目光里滿是焦急,“衛(wèi)將軍可有負(fù)傷?”

  “謝陛下關(guān)心,臣沒有受傷,而船上反賊已去其大半,剩下的不足為慮,多虧羽林軍校,船的漏水處也被暫時(shí)堵上了?!?p>  “哦?”劉徹饒有興趣地看向少棠。

  “保護(hù)圣上,這是臣應(yīng)該做的?!?p>  不懂古時(shí)什么敬語或是什么時(shí)候說什么話,總之表達(dá)忠心是肯定沒錯的。

  而說這個話的時(shí)候,少棠也是緊張,因?yàn)椴芟迨侵浪矸莸?,若是這個時(shí)候......

  然而曹襄只是一動不動,面若冰霜,眼球動了動,看了一眼少棠,就看向它處了。

  “好~兩位愛卿請快快入座?!?p>  “是!”衛(wèi)青領(lǐng)命。

  少棠沒有自己的小桌子,于是順勢就站到了錦仙所在的屏風(fēng)處。

  眼瞅著臺下不少馬屁大臣又要開始滔滔不絕鎮(zhèn)定自若發(fā)表演說,少棠回頭看了一眼錦仙。

  “公子。”錦仙微微說道

  “錦仙,不要出手了好嗎?”

  錦仙心中大動,一下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少棠一改往日輕松,眼神垂下“不要去,好么?你去的話,很可能會死的。”

  “你不懂”聲音忽然哀傷了起來,錦仙雙目有些失神,“這是宿命,有些東西我真的決定不了,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軍校,你不懂得權(quán)利對于其他皇室的魅力。”

  少棠皺著眉頭,強(qiáng)壓住聲音。

  “我不懂!我是不懂!可是你就懂了么?”

  錦仙沒有說話,因?yàn)樗约阂矝]有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

  “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從你愿意和我們一同給孩子們做吃的我就知道,你真正想要的,不在聲色犬馬的朝堂,而在民間?!?p>  手指抓得通紅,因?yàn)榧尤s要強(qiáng)行壓制住,少棠已經(jīng)憋得滿臉通紅。

  錦仙忽然淡淡的笑了,抬起頭,看向遠(yuǎn)處淮陽王的方向。

  那個人啊,在自己出生當(dāng)日,便殺光了一切知曉自己存在的人,從此不再有淮陽王二女,只有一個不過三歲便被趕出家門的女童。

  此后自己的人生就在自己不自知的刻意的安排下,慢慢一點(diǎn)一點(diǎn)發(fā)展。

  幼時(shí)拜淮南琴師為師,卻天資愚鈍??蓭煾的菚r(shí)候的不離不棄卻讓她玩命一般修習(xí)琴術(shù)。

  “師傅,我練得怎么樣?”小小的眼神里充斥著亮光。

  “繼續(xù)”

  心里唉的一聲嘆息,卻只有自己知道,也許是師傅不滿意吧,那就繼續(xù)!一直!一直下去!

  “是”

  十歲琴術(shù)有成,懵懵懂懂,乘上馬車,從淮陽到了京城。

  還記得那是個雪天,

  衣服單薄,拿琴的小手凍得通紅,手指彈在琴上,像是要龜裂開來,血絲布滿創(chuàng)口。求助地看向師傅,師傅只是淡淡的說“繼續(xù)”

  小虎牙咬得生疼,嘴巴微抿,眉宇之中,是不服輸?shù)木髲?qiáng)。再疼,也要堅(jiān)持,也要繼續(xù)。

  冬季鵝毛羽雪紛飛,馬車向著京城去了。馬駒拉動了車,車上載著人。地上徒留著馬蹄印和車輪的壓痕,這是她的痕跡,一直向前。就算不久后白雪會讓一切痕跡掩埋,最終不見,也要一直前進(jìn)。

  北風(fēng)呼嘯,就算是坐在車內(nèi),也是好冷,好冷......

  “姐姐”

  一旁,小翠衣拉了拉她的衣袖,錦仙微微回頭,看了看她肉嘟嘟的小胖臉,笑了笑。

  我最開心的時(shí)光,莫過于是收留翠衣之后的日子吧。

  “姐姐,翠衣有你,真的很幸福?!?p>  錦仙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小腦瓜,但一直溫順無比的翠衣此時(shí)卻一把抓住了錦仙的手,

  “姐姐是刺客,對吧?!贝湟驴粗瑑蓚€眼睛紅紅的。

  “嗯~”錦仙沒有繼續(xù)隱瞞這件事,因?yàn)閯偛藕蜕偬牡脑?,也?yīng)該能讓人聯(lián)想到了吧。

  “姐姐?”

  “嗯?”

  “姐姐喜歡翠衣為姐姐抱琴么?”

  “喜歡”

  “那明年可一定還讓翠衣繼續(xù)給姐姐抱琴呀,說好啦,拉鉤鉤?!?p>  “傻瓜~”淚水止不住,沿著面龐流了下來。這才是她最最柔軟的地方,但心中的某處卻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變得堅(jiān)定了起來。

  錦仙錦仙,錦綢之仙。抱琴淬(翠)真意,磕絆依(衣)流年。紅羅身未裹,素衣作錦仙。

  我不想繼續(xù)了,那就停下來吧。

  “少棠?”

  “嗯呢”

  “等下,我們一起回去吧。”

  ......

  終于是所有賊人都伏誅了,而岸上的叛軍也是被鎮(zhèn)壓干凈。領(lǐng)頭的還很有骨氣,誓死不供出幕后主謀,咬舌自盡了。

  還是沒能抓到對方,劉徹心里是大為不甘。聽完了大臣的匯報(bào),在雀室里賞賜了一番參與護(hù)衛(wèi)的軍隊(duì)與武官,尤其是羽林一系。因?yàn)橛鹆周娞崆皽?zhǔn)備好的浮木與繩索就起了很多落水的人,也是羽林軍校獨(dú)自下水填補(bǔ)的漏水口。

  少棠謝過賞賜,軍校升羽林校尉。而原本的羽林校尉霍去病,升驃騎校尉,掌握一軍的同時(shí)仍然對羽林軍擁有抽調(diào)權(quán)。

  眾人都下了樓船后,在眾目睽睽下,樓船終究還是沉了,因?yàn)樯偬囊膊贿^暫時(shí)用自己的力量封住了漏洞而非真正意義上的填補(bǔ)。都下了岸自然沒必要繼續(xù)維持了。

  走在回京城的路上,路上行人漸漸稀疏了起來。

  長嘆一聲,少棠停住了腳步。

  “公子?”錦仙疑惑地問。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說個明白,但我希望你不要生氣,因?yàn)槲艺娴牟幌朐诶^續(xù)耽誤你了,讓你誤會了?!?p>  翠衣一把上前,錘了一下少棠的后背,說“姐姐那里不好了,你干嘛不要她?”

  “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鄙偬难凵袼南罗D(zhuǎn)啊轉(zhuǎn),實(shí)在是不知如何開口。

  終于,眼神一凌,她抓起錦仙的手,往自己的胸膛上按去。

  錦仙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可手中那一抹柔軟卻清清楚楚告訴她,少棠公子......其實(shí),是個女的?

  “你懂了吧~”少棠無奈的看向地上的石塊,她也不知如何面對錦仙。

  錦仙猛地一抽回手,卻沒想到少棠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嘶~忽然少棠疼的捂住胸口,一點(diǎn)點(diǎn)殷紅從衣服間滲透了出來——箭傷裂開了。

  “這個傷口是?”翠衣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疑惑地說。

  眉間顰蹙,錦仙看著傷口的位置,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在看那張臉,和記憶中那名驚艷的女子漸漸重疊再了一起“你就是今日,那個舞女?”

  “???”翠衣捂住嘴巴,“少棠公子是女的?”

  傷口很疼,看來作為一個花妖自己并不能讓自己的傷快些好起來,頂多只能暫緩流血與疼痛罷了。額頭冒著汗珠,少棠說話都帶著顫音:

  “是?!?p>  復(fù)雜的眸子看著眼前這個人,心亂如麻,一手的大拇指揉搓著另外一只手。

  夜風(fēng)吹拂,少棠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松開發(fā)髻,長長的黑發(fā)瀑布般垂了下來,真的很美。

  “你......”

  不知道說什么,也不想說什么,很亂很亂。

  忘了后面自己和少棠說了什么。天旋地轉(zhuǎn),也許是結(jié)結(jié)巴巴道謝說了句“多謝少棠姑娘相勸”,也許是不忍見其為自己負(fù)傷,將其攙扶起來并表示原諒她了,又或許是憎恨其欺騙自己的感情,憤然甩袖離去。

  唉~莫名的惆悵與失落。

  今日,真是讓不少人心驚肉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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