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血色十字軍(1)
阿爾薩斯在自己老師暴漲的圣光面前,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曾經(jīng)的皇宮長廊里,自己的父親泰瑞納斯攙著自己的小手,兩人緩步前行,經(jīng)過之處,侍衛(wèi)和仆人都彎腰鞠躬,“這都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闭驹诔穷^露臺上,泰瑞納斯指著遠(yuǎn)處起伏的原野,以及在農(nóng)田樹林里偶爾看見勞作的人影自豪地對阿爾薩斯說。
在山谷的空地上,小溪潺潺,茅屋的前面,少年阿爾薩斯揮舞戰(zhàn)錘,年輕烏瑟爾站在一邊悉心指點,每一次揮擊的角度出手的力道,以及如何讓圣光灌注地面和四周。
年輕的阿爾薩斯縱馬飛馳,穿越過一些城鎮(zhèn)和鄉(xiāng)村,所到之處,路邊的人們紛紛駐足向他發(fā)出歡呼,阿爾薩斯揮手致意。
一切都結(jié)束了,最后一滴眼淚從他臉上滾落,從此再也不會流淚了。
嗡嗡聲大作,方才失落一旁的霜之哀傷如同活的一樣,開始在地上舞動起來,阿爾薩斯仿佛聽到了某種召喚,他的右手手指突然靈活地動了起來,霜之哀傷看見阿爾薩斯的手在動,就像找到主人一樣,帶著紫色霧氣的寶劍直接飛到了阿爾薩斯的手中。
“永別了,烏瑟爾!”阿爾薩斯猛地睜開眼睛,他的右手舉起,霜之哀傷如同和他的手臂連接在一起,刺入老師的圣光中。
從上往下的圣光突然就停滯了,一股紫色的霧氣刺中了烏瑟爾的胸膛,刺穿了這個圣騎士身上的鎧甲,刺穿了他的皮膚及心臟。
就像世界上最光明的地方也有最黑暗的面,白與晝總是交替一樣,即使最偉大的圣騎士一樣也會有被黑暗侵蝕的時候,現(xiàn)在這大陸上最偉大的圣騎士就被黑暗的利劍戳中了心臟。
烏瑟爾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真的不敢相信,只要圣光再下落幾公分,就將再次證明圣光的無所不能,就將這世界最邪惡的因子消滅殆盡,就會讓所有普通百姓再次高聲歌頌白銀之手,再次感謝造物主的神奇,然而現(xiàn)在一切都停滯了,烏瑟爾低頭看著自己胸前這一紫色的劍氣。
“一切還沒結(jié)束呢!”烏瑟爾終于回過神來,他張口大喝,胸中又涌動出巨大的勇氣,本來被紫色霧氣壓迫的圣光又一次綻放開來,戰(zhàn)錘再一次被烏瑟爾舉起,又向阿爾薩斯頭頂砸下。
這次阿爾薩斯不再坐以待斃,他強(qiáng)忍住胸口的傷痛,人卻已經(jīng)站起,他抽回霜之哀傷,猛地向后躍出,脫離了圣光的范圍。
烏瑟爾拼盡自己最后的力氣,一下又一下砸了過來,他現(xiàn)在的想法已經(jīng)變得很簡單,他不再求獲勝,而是拼盡力量與眼前這個邪惡之徒,曾經(jīng)的得意門生同歸于盡。
逃過一劫的阿爾薩斯不會再次犯錯,而霜之哀傷則像是一個通了靈的生命體,它進(jìn)退自如,自動躲避和招架住烏瑟爾的每一次進(jìn)攻,而阿爾薩斯更像是被它帶動著前后進(jìn)退。
阿爾薩斯不再退讓,他正面抵抗著烏瑟爾,而烏瑟爾每揮擊一次,體內(nèi)的力量就在流失一分,本身在他身邊圍繞涌動的圣光逐漸消退。
圣光每退后一分,紫色劍氣便增長一分,巫妖王的力量終于占據(jù)了上風(fēng)。
此時霜之哀傷勢如瘋狂,它從防守轉(zhuǎn)為進(jìn)攻,速度越來越快,如同一場無孔不入的暴雨,每一點都敲擊在圣光之中。
烏瑟爾此時已經(jīng)喘不過氣,胸口中劍的部位開始鮮血汨汨流出,他的罩帽也已經(jīng)掉落,長長的白發(fā)翻飛飄動,“啊!”他再次鼓動全身力氣爆發(fā)野獸般的狂吼,圣光向著紫色劍氣推動過來。
這次阿爾薩斯沒有后退,紫色劍氣迎接著圣光奔襲,金鐵聲中,紫色劍氣突破圣光的阻截一路猛進(jìn),劍氣砍在烏瑟爾的盔甲上,盔甲立即碎裂,劍氣砍在烏瑟爾的肩膀上,烏瑟爾整條肩膀突然就離開了身體。
偉大的圣騎士光明使者烏瑟爾,猛地雙膝跪地,他的小半邊身子已經(jīng)掉落在地上,噴射的鮮血染紅天空和大地。
阿爾薩斯握著霜之哀傷走到了烏瑟爾的面前,不同的是這次紫色霧氣遮蔽住了天空,“你失敗了,圣光的追隨者。”聲音冰冷,就似諾森德的冰天雪地。
“咳咳,”烏瑟爾嘴里噴出大口的鮮血,他張開自己連牙齒都被染紅的嘴,一字一頓,“我多希望你下地獄……”
“可惜,”阿爾薩斯嘴里也噴出一口血,“你的圣光不能讓你看到我下地獄。”
話畢,紫色劍氣突然長出許多,直接刺進(jìn)了烏瑟爾的喉嚨,烏瑟爾再也發(fā)不出聲音了,頹然倒在了地上。
斯托費中校講到這里,又開始招呼赫布瑞克,“拿點喝的來,今天我講太多話了,渴死了?!?p> 承恩聽得目瞪口呆,他看著赫布瑞克拿了兩大杯麥酒放在斯托費面前,斯托費拿起一杯幾大口就喝了精光,然后又拿另一杯喝了一大口,這才滿意舒坦地呼了一口氣。
斯托費中校的歷史故事包含太多的信息量,大部分是承恩聞所未聞,他真的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
兩人面對面沉默良久,期間斯托費又喊了一次麥酒,承恩才終于又開口道,“長官,我知道了,這些過去我真是不知道?!?p> “所以我說嘛,現(xiàn)在的教育都在教些什么?”斯托費中校再次為自己的言論而沾沾自喜。
承恩也揚(yáng)手叫過了赫布瑞克,從兜里拿出兩個亮燦燦的金幣,“老板,再拿點好吃好喝的來吧,中校的所有費用我來付。”
赫布瑞克掂了掂手里的金幣,笑著說,“侏儒,你們族群里像你這么大方的可不多?!?p> “哈哈哈,我沒看錯你,好小子,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斯托費高興地朝赫布瑞克眨了眨眼。
沒過多久,赫布瑞克又端上好幾盤美食,有鯨魚刺身、涼拌荊棘藻、魚人鰭湯和香煎鱷魚肉,幾大壺冰鎮(zhèn)的麥酒和啤酒也端了上來,斯托費大笑,“赫布瑞克,你現(xiàn)在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不過我們倆吃不了那么多東西,要不一起過來坐坐吧?!?p> 承恩也當(dāng)然愿意叫老板一起過來坐著聊天,畢竟這些中年人所知道的東西,在承恩看來簡直就像一個寶庫一樣,隨便倒點出來就可以讓自己受用無窮。
幾個人客氣了一番,最后赫布瑞克還是坐了下來,殷勤推薦承恩一定要嘗嘗涼拌荊棘藻這道菜,這荊棘藻專門生長在水底,生性寒涼,是艾澤拉斯最好的降火解膩的原料,要不是米奈希爾靠著海邊,這原料還不容易得到呢。
赫布瑞克果然有一手,涼拌的做法,讓這個荊棘藻吃在嘴里脆脆的,猶如海蜇般美味,確實得到了素菜葷做的精髓,至于那些在河塘邊常見的鱷魚,很普通的原料被用鯨魚脂熬出的油放在火上微煎,則香味撲鼻,承恩猜想以赫布瑞克的手藝,在鐵爐堡開個飯店一定生意興隆。
三個人坐一起愉快地吃喝了會,承恩弱弱地問了句斯托費中校,“長官,阿爾薩斯的故事我大致了解了,不過這和血色修道院還是沒關(guān)系啊?!?p> 斯托費中校不知道喝了幾杯酒了,講話也大舌頭了,“嗯?我沒,沒有講過嗎?”
赫布瑞克在邊上笑著搭話,“斯托費,你確實沒有講過?!?p> 斯托費塞了一大口香煎鱷魚肉,吐字不清,“啊,血色,血色,血,修道院。”
“算了算了,你安心吃喝吧,還是我來說?!焙詹既鹂艘娝雇匈M講話都不清楚了,連忙接過話頭。
他轉(zhuǎn)向承恩,“要不是我喜歡你,侏儒獵人,我才不愿意像斯托費那樣大嚼舌頭呢?!?p> 關(guān)于血色修道院,那座建筑在提瑞斯法林地北面的教堂,在它前面的空地上埋葬著阿隆索斯法奧,什么?你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了?那我從白銀之手說起吧?什么?這個你也聽過了?恩,好吧,反正我知道你也聽過烏瑟爾是怎么死的了。
偉大的圣騎士烏瑟爾被他最得意的學(xué)生阿爾薩斯殺死之后,曾經(jīng)火極一時的白銀之手騎士團(tuán)失去了最強(qiáng)有力的領(lǐng)導(dǎo)者,開始分崩離析逐漸瓦解。
“白銀之手騎士團(tuán)就這么輕易瓦解了?”承恩有點不可思議,這么大的一個組織,怎么說瓦解就瓦解呢。
“組織?與其說組織,不如說更多靠的是領(lǐng)袖個人的魅力,當(dāng)一個充滿神話和魅力色彩的領(lǐng)袖死去后,白銀之手騎士團(tuán)已經(jīng)沒有團(tuán)結(jié)在一起的精神堡壘了?!焙詹既鹂斯徊皇且话闳?,常年經(jīng)商讓他的思想深度遠(yuǎn)遠(yuǎn)高于普通人,對白銀之手組織的瓦解,用一句話已經(jīng)解釋得很到位了。
騎士團(tuán)沒了,但曾經(jīng)的騎士們則還在,在這些人當(dāng)中,曾經(jīng)有一部分人信奉懲罰與審判,烏瑟爾之死更讓他們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們中有三個人,分別是大將軍阿比迪斯、大審判官伊森利恩和大領(lǐng)主莫格萊尼,他們一致認(rèn)為現(xiàn)在應(yīng)該創(chuàng)建一個真正屬于他們自己的組織,他們叫它血色十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