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逃出去后,果然在街尾遇到了一個架著馬車的人,馬車上的人不問三七二十一便將他拉上了車,起初他還以為是凌霜安排的人認識他,可當他聞到馬車上的血腥氣時,頓覺大事不妙。
他跟駕車的人拉扯了兩下,被駕車的人拿鈍物擊暈,當他再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一個暗室中。
接下來的日子里,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離人瘋不愧是離人瘋,就是一個十成十的瘋子。他以虐待人為樂,他不希望自己手上的獵物死掉,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護著阿奴的命,但他施加在阿奴身上的折磨,卻不是殘忍二字能描繪得了的。
當初在城主府的地牢的時候,阿奴只覺得自己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現(xiàn)在在離人瘋手上,他只覺得自己過的日子,連鬼都過不下去。十八層地獄算什么?刀山油鍋算什么?離人瘋就是第十九層地獄的守門人。
他拿小刀在阿奴臉上割出猙獰的傷痕,第一天,他撒上鹽;第二天,他撒上蜂蜜;第三天,他撒上糞水。終于,阿奴臉上的傷疤不斷潰爛,甚至開始長蛆。
好好一張臉被他弄得不忍入目,漸漸他有了新的興趣。他砍下阿奴左手的兩只手指,一只做進飯菜里,強行喂給了阿奴,另一只,他縫在了阿奴的右手上。
烙鐵,長鞭,剝皮,片肉,阿奴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種酷刑,但如今的他只覺得不論是什么恐怖的刑罰,他都受得住。
因為,他馬上就要逃離離人瘋了。
這日,是離人瘋為他上藥的日子,為了能讓阿奴活的更久,離人瘋會給阿奴用最好的藥。阿奴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無力感蔓延在四肢百骸。但他的手里握著一根十厘米長的鐵釘,這是上次離人瘋用鐵釘釘完他的腳掌后,他從自己腳上硬拔出來的。
離人瘋蹲在阿奴身邊,毫無防備的扒拉著阿奴的衣服,阿奴用盡全身力氣,用僅剩三根手指的右手狠狠向離人瘋的后腦襲去,他手中的鐵釘刺入離人瘋的后腦,阿奴接著用力,用手掌將鐵釘完全按入離人瘋的后腦中。
離人瘋雙目圓睜看著阿奴,鮮血從他口中溢出,只是這點血跟他腦后噴涌而出的血比起來,幾乎不值一提,離人瘋感受著已經(jīng)刺進他口腔的鐵釘,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被手上的獵物反殺了。
隨著離人瘋的身體倒地,阿奴腦中的弦猛然便斷了,眩暈感襲來,但他告訴自己,現(xiàn)在睡,就死定了。
阿奴一把抓起離人瘋帶來的藥,胡亂的涂抹在自己的傷口上,強行拖著自己的身體往外走去。離人瘋將他帶到了郊外的茅草屋,此刻他一出門,便發(fā)現(xiàn),視線可見之處,全是荒野。
阿奴忍著身上的痛,朝著印象中的方向往襄城去。只是他受了太多苦,最終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阿奴醒時只覺身上疼痛更勝,身邊還有一只座山雕正在啄食自己的身體。阿奴不禁自嘲,座山雕只吃死人尸身,看來他現(xiàn)在,與死人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