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轉(zhuǎn)彎后,程渺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她家門口的那抹纖細高挑的黃色身影,她加快腳步跑過去,是姜汀的媽媽。
還未靠近,那人就看見了程渺,一臉笑容的往程渺的方向快步走過來:“渺渺啊,去哪了?這么晚才回來?小女孩家家的多不安全啊?!?p> “丁阿姨,沒事的,我出去玩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當然有事情啦,走了,我們回家,你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跟阿姨走吧,去我家住,姜汀在家等你呢?!?p> 程渺覺得不妥,她好不容易自由了,于是她選擇委婉的拒絕:“阿姨,我一個人在家可以的,我把門鎖好就行了,我自己會做飯會做家務,我可以把我照顧的很好的,而且我白天可以去找姜汀玩啊,阿姨,就不麻煩你們了?!?p> “你這孩子,一個人住不安全,去我家,我都跟你媽媽說過了,姜汀的床很大,你們可以一起住?!?p> 程渺微笑著搖了搖頭:“阿姨,真的不用,我不害怕,睡一覺天就亮了,我膽子大的很,您別勸我了。”
程渺廢了好一番口舌,總算是勸走了姜汀的媽媽,回到家,客廳還飄散著一股淡淡的中草藥的味道。
很好,以后這一段時間里,她的身上將不再會有這中草藥的味道了,她也不用再為了維系中藥店的謊言,而撒更多的慌。
睡覺之前,程渺拿出了放在抽屜一角的鐵盒子,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了九顆薄荷糖,她拿出了一顆默默吃掉。
連夢都是清爽的。
第二天一早,程渺拿著易桁姑姑給的錢,去早餐店大大方方的買了四個包子,提在手中意外的有種沉甸甸的感覺,這是她曾經(jīng)沒想過的奢侈。
買完了早餐,程渺便提著早餐飛奔而去,初升的太陽尚未奪去空氣中僅存的絲絲涼氣,腳下的土地也是涼的,伴隨著咸咸的涼爽的海風,柔和的陽光掠過臉龐。
程渺飛奔的腳步止于那處爬滿薔薇的圍墻,薔薇花瓣上露水尚未消失,晶瑩剔透的滑過程渺的指尖,那手指在摩挲了一番那朵薔薇花之后,還是決定不摘了。
手表的指針停在七點整,程渺推開了院子的門,靜悄悄的,聽不見聲音,她拿著早餐輸了密碼進了客廳,偌大的客廳還是安靜的聽不見一點聲音。
易桁還沒起床嗎?他的臥室在哪來著?算了,還是不去打擾他了。
于是程渺便選擇等待,熬好了一鍋粥,客廳里除了她自己發(fā)出的聲音再無其他。
一看時間,已經(jīng)八點了,他怎么還沒起床?程渺記得以前七點多來過,那時候易桁都會坐在門前的臺階上。
會不會出什么狀況了?
八點半,程渺終于聽見了聲音,不是這房子里傳出的,而是從外面,客廳的門被人打開了,易桁頭發(fā)凌亂,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從門外走了進來,衣服也皺巴巴的。
程渺站起來,尚未發(fā)出聲音,就看見易桁停了下來,對著她的方向,他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了嗎?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易桁并沒有開口,沒多久他邁開步子,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在易桁邁上第一季臺階的時候,他聽見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易桁,我給你買了早餐,我還煮了粥,記得快點過來吃?!?p> 終于,他一進門就聞到的食物氣息有了解釋。
易桁退了一步,試著轉(zhuǎn)身面對程渺的方向。
“你先吃,我去洗澡?!?p> “你出去了嗎?你去哪里了呀?”
“沒有,我在外面睡的覺,我想這里的星空應該很美,和這里的人一樣美。”
程渺忍不住打破易桁的幻想,“不,我們這邊的人膚色都比較黑,不好看,不過這邊的星空很好看,你以后一定能看見的?!?p> 易桁不著痕跡的冷哼了聲,而后自嘲的說道:“你覺得我還有可能看得見嗎?”
“當然了,你這雙眼睛這么好看,它應容得下爛漫星辰,你肯定能看見的?!?p> 曾經(jīng)的易桁并不抱希望,以易博明的實力,他易桁想換眼角膜根本就不用等這么長時間,五個月了,眼角膜的事情杳無音訊。
易桁聽成輸說了,他的父親在媽媽去世不到三個月,尸骨未寒時,娶了新的老婆,呵,他現(xiàn)在不過就是易家的一個累贅,迫不及待想要拋開的累贅而已。
“易桁?易桁,你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p> 程渺說:“你會看見的,你肯定能看見的,而且很快,我相信,你是一個很好的人?!?p> 好人嗎?易桁第一次聽到別人這么形容自己,這個女孩真單純。
“嗯,我先去洗澡?!?p> “好呀,那我去準備碗筷,可以吃飯嘍?!?p> 她雀躍的樂觀的聲音盤旋在易桁的心頭,久久,不舍揮散開。
太陽越升越高,院子中那處花房只有透過花朵縫隙鉆進來的斑駁陽光,空調(diào)運作,程渺的身上披著一件黑色外套,易桁拿給她的,鼻息間是淡淡的檸檬香氣。
“易桁?!?p> 易桁等了半天沒聽見下文,他才睜開眼睛,“怎么了?想說什么就直說,或許你想問什么?”
見易桁沒睡著,程渺這才開口:“易桁,你朋友多嗎?”
“嗯,不算多,玩的可以的有十幾個吧?!?p> 這叫不多嗎?程渺簡直驚呆了。
“那,你最好的朋友是誰?”
易桁不假思索便給出了答案:“扶漠,成輸,任遠?!?p> “什么漠?fu?百家姓里還有這個姓氏嗎?”沒話找話的程渺表示很驚訝。
易桁平淡的回道:“扶手的扶,有這個姓氏,但是很少見”
“這樣的名字很容易記住,他上課被老師提起來的次數(shù)肯定很多吧?”
提起這件事情,易桁少有的笑出了聲:“對,不過他是學霸,沒有什么問題能難倒他,你呢,可以說說你的朋友嗎?”
前不久,程渺已經(jīng)將喻爾伽從她的好友名單劃掉了,所以現(xiàn)在真正的算起來,她只有姜汀一個朋友,對于朋友的數(shù)量,程渺有些難以啟齒。
于是她果斷避開這個話題:“你的朋友們長得有你好看嗎?”
“以后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程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