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前,當(dāng)同學(xué)們都開始訂回家的火車票時,冰兒卻告訴爹娘又年不能回去了。
其實是舍不得買張火車票回家過年。回家的來回車票,再加上買點禮物,少說也要四、五百元錢的。
冰兒發(fā)現(xiàn)在春節(jié)這一重要的節(jié)日里,城里人的消費水平很高的。就連平日里的在早市上特別善于和小商小販斤斤計較的小市民,在這一時間里,也顯得大方起來。冰兒知道這正是“淘金”的大好時機。
如果不回家,能夠經(jīng)營什么或者干些什么,或許能夠掙上一些錢的。
冰兒發(fā)現(xiàn)城里的政府部門,機關(guān)企業(yè)。到了年底,都要大清掃。對于收廢品這行,肯定有賺頭。
冰兒娘說,不行就讓小妹到你那里,陪你過年。因為村里西街的遠房二叔要去本市辦事,可以順便讓他把小妹送到你那里。況且,小妹聽說你又不回來了,這幾天,耷拉著腦袋,一下子就蔫了。我們看了挺難受的。
冰兒也是想念小妹,連說,行行行。
小妹啊,冰兒總在心底不自覺地念叨著。于父母只覺得漸漸遠行去了。而小妹啊正像冰兒身上的“肉瘤”,割舍不了的。
快放寒假的一天,冰兒去了和家里約好的地方接了小妹。
小妹就歡跳地撲進了冰兒的懷里。冰兒一看小妹的的穿戴,再看看小妹的的雙手,眼眶內(nèi)就滲出了淚水。
小妹腳上穿著破球鞋,上邊是冰兒原來穿過的花棉襖,下邊都露出絲絲縷縷的棉花,圍著冰兒娘母親的大破圍巾。小手通紅通紅的,手上長著凍瘡呢。
冰兒把小妹緊緊摟在懷里,淚水就順著臉龐淌了下來。冰兒的身上還有一百多元,拉著小妹去了火車站的大棚,那里經(jīng)營著日用百貨,衣服和鞋類。
在市場的攤位上,冰兒在挑選著小女孩穿的羽絨服,相中了一件,和攤主討價還價。
一旁傳來稚嫩的女童聲?!皨寢?,這個小姐姐的手好胖啊!”一位年輕女人還嚇唬著孩子,“那都是不講衛(wèi)生的過,你再不講衛(wèi)生,你的手也會那樣的。以后記住飯前要洗手,玩完了也要洗手講衛(wèi)生,知道嗎?”
“哼,我知道了!”年輕女人領(lǐng)著女孩繞開她們,往前走。
小妹傻傻的拽著冰兒的衣角,把手縮回到袖筒里。
冰兒聽了這片刻的母女間對話,竟然楞神了,那對話不扎心也驚心啊!
一會兒,才賺意地對攤主說,不好意思,我在轉(zhuǎn)轉(zhuǎn)。拽著小妹向后面走去,攤主還一個勁嚷,你別走啊,我再便宜一些。
冰兒走到一個拐角處,蹲下來哄哄還是傁傻的不知所措的小妹,又摟著小妹說,沒事,姐給你買新衣服去。
那娘倆對話一點不過分,冰兒當(dāng)時不想找什么碴,卻給冰兒的心平添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砝碼”。
花了三十多元買了廉價的新面襖,還有一雙旅游鞋和雙手套。
帶著小妹吃了醬肉火燒和牛肉板面,看著小妹狼吞虎咽的樣子,冰兒就覺得自己的肩上的膽子更重了。
小妹非常高興,一路上看見繁華的都市,一個勁問著姐姐。冰兒索性放開心情,和小妹高高興興地在本市區(qū)游玩起來。
晚上,小妹在宿舍里活蹦亂跳的,那個新鮮不夠。
冰兒打開了鄭萌萌的電腦,打開了圖畫板,就指點了一下,小妹馬上領(lǐng)悟了。畫著五顏六色的畫。冰兒在旁邊佇立了一會。忽然鼻子抽噎了一下,冰兒下決心,一定要把小妹培養(yǎng)出來的,讓她也是上這個大學(xué),絕不能讓她窩在那個山溝里。
小妹在寢室里活靈活現(xiàn)的,甚得女生的喜愛。而小妹的手上的凍瘡,讓鄭萌萌大呼小叫起來了,捧在手里,讓小妹依偎在自己的懷里,眼睛里滲出淚水。
小妹乖巧地鄭萌萌抱著,嘴里咕噥著姐姐不要不要......。
冰兒心酸地捂住嘴巴沖出寢室,到了洗漱間,擰開水龍頭,任自來水嘩嘩嘩地流著,冰兒的眼淚在一陣陣的哽咽下流淌下來。
冰兒想都是流出的水啊,雖說冰兒是睡著的水,但也有“醒”的時候,那不是太陽“叫醒”的,是心底的辛酸的過往激化出來的。
冰兒努力著不叫心底地悲腔的淚水帶出的哭腔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