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溫蘿只是弄了個(gè)素妝,便來到一棵大樹下,將之前存好的梅子酒給挖了出來。
小竹睡眼惺忪,只瞧見一道身影,蹲在樹下賣力地挖坑,待看清時(shí),喊道:“姑娘,怎么這么早便把梅子酒挖出來了。”
原本這些都是由小竹去弄的,溫蘿只是挖了片刻,就覺得有些累了,她擦掉額頭冒出的汗,喃喃道:“哦,之前答應(yīng)了善元,說過兩天便給他送過去,這不今天起得早,便想提前挖出來,給他送過去?!?p> 小竹跑過來,接過溫蘿手中的小鐵鍬,繼續(xù)挖,“可是姑娘你放著就好,小竹來?!?p> 溫蘿笑了笑,拍掉手上的泥垢:“沒事,偶爾自己動(dòng)手也是不錯(cuò)的嘛?!?p> 話說完,便遭到小竹小聲地抱怨:“這要是被別人看見了,可是要狀告給夫人的,姑娘以后還是讓小竹弄吧,等會(huì)我便幫姑娘送過去?!?p> 挖了好一會(huì),便看見了罐子,小竹丟掉手中的鐵鍬,輕輕一拔,罐子便被提了出來。小竹掏出自己身上的手帕,將罐子擦了一遍,直到看不見泥土。
溫蘿已經(jīng)回房重新?lián)Q了一套衣服出來,回頭不見小竹,溫蘿便將地上的罐子抱起來,抬腳便朝著顧善元的院子方向走去。
來到顧善元院子,她并沒有著急進(jìn)去,而是站在院子外等丫鬟的通知,雖然顧善元跟她說過了許多次,不用拘禮,直接過去找他便行,但出于禮節(jié),溫蘿還是守著顧府的規(guī)矩好,免得又讓人抓了把柄。
這是顧南舒離開的第三個(gè)月頭。
溫蘿之所以勤奮來顧善元的院子,也是因?yàn)轭櫮鲜嫒羰怯邢ⅲ櫳圃欢ㄊ堑谝粋€(gè)知道的。
久而久之,溫蘿也便習(xí)慣了來他院子打聽消息。
院子內(nèi)跑出一道俏麗的身影,那便是顧善元的貼身丫鬟,她是來請(qǐng)溫蘿的。
“溫姐姐?!?p> “善元弟弟,早上好?!睖靥}將梅子酒放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這便是你要的梅子酒了。”
“溫姐姐,你讓小竹帶過來不就好了,為何還要親自動(dòng)手?!?p> 溫蘿咧嘴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每回小竹帶過來時(shí),拿的酒錢肯定是少半,今日我前來便是盯著善元弟弟你付賬的。”
說完,瞇著眼,伸出玉手,儼然一副收賬的樣子。
顧善元也是無奈搖頭笑,竟不知這世上還有這等無恥之人,梅子也是他府上的,酒也是他差人打的,結(jié)果這人竟然還恬不知恥的找主人家要錢。
“溫姐姐,今日我便不給你錢了,但是我這有封你的信,要不我就拿這封信抵扣了酒錢,如何???”顧善元便從衣袖中拿出信,還特意在溫蘿面前晃了晃。
可是,她不僅信也要,連錢也想要。
她也是到了這世界才知道,自己是個(gè)財(cái)迷!
“可是我不知道還有人會(huì)給我寫信呢,我可不信,除非,你讓我看看?!?p> “這可是我哥哥帶回來的信,你不看就算了?!闭f著便要收回信。
溫蘿見他說不通,便只好退讓一步,揮手道:“誒,好吧好吧,今日的酒錢我便不要了,行了吧?”
“行?!?p> 顧善元爽快地答應(yīng),將信放在桌上。
溫蘿一邊打開信,一邊狐疑道:“可是你哥哥寫給我的信?”
顧善元解開酒壇的蓋,一股酒香味便飄了出來,他便迫不及待地倒了一碗,飲一口道:“應(yīng)該是吧,溫姐姐,你把制作梅子酒的過程講給我聽,我到時(shí)候拿到街上去賣,準(zhǔn)能大火?!?p> “你一城主的兒子,還用的著到街上去賣東西,說出去也不怕給顧府丟臉?!睖靥}嫌棄道:“再說了,這可是祖?zhèn)髅胤?,豈能說泄露就泄露的?這可是高級(jí)機(jī)密,想都別想,就算要說了,也是說給我夫君知道,你又不是,知道那么多作甚?!?p> “可是溫姐姐,你若是嫁給了我哥哥,那不就是一家人了嗎?這樣,你告訴我了,就不算是告訴外人了。”
“嘁,想都別想?!睖靥}抬起頭,總覺得顧善元說的話有點(diǎn)不對(duì)勁,扭頭看著他,遲鈍道:“不對(duì)啊,誰說了要嫁給你哥哥了?”
“溫姐姐,可別下那么早定論,這信上說什么了,可是我哥哥寫給你的情話?!?p> 顧善元湊上前欲看。
溫蘿快速將信疊好,放入衣袖中:“這是你哥之前托人找了我要找的那人的消息,說是要帶我去見一見。”
“溫姐姐可要我派人暗中跟著你?!?p> 溫蘿嫌人多麻煩,揮手將他的請(qǐng)求駁回:“罷了,我怕人多不好,再說了,我也有自保能力的?!苯毫亟趟奈涔Γ墒沁€沒試過呢。
再說了,她又沒有仇家。
“那可不行,我哥哥可是給了我任務(wù)的。”顧善元說什么都不肯讓步,溫蘿更不可能讓顧府的人跟著她去,那是誰?那可是東虎寨的頭啊,這要是跟著去,豈不是令江暮霖陷入危險(xiǎn),不行,說什么溫蘿也不會(huì)讓顧善元派人跟著去。
可是,她又該怎么拒絕掉顧善元。
“那要不,我早點(diǎn)回來?回來之后,我再給你送兩罐梅子酒?!狈凑芭瞬簧?,都埋在那棵樹下,多送他兩罐又何妨呢?
顧善元不得不佩服溫蘿的想法,他是喜歡喝她釀的梅子酒,卻不是非喝不可,竟然還有人拿這種做交易的。
“那便三罐,溫姐姐如何?!鳖櫳圃岢鲎约旱囊蟆?p> 聽完,溫蘿心中氣憤不已,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看著那張放大欠揍的臉,溫蘿若不是有事求他,定然上去暴揍了一頓。
“不行!”溫蘿雙手叉腰,她認(rèn)為,對(duì)付這種人,半步都不能讓。
“那我便叫人跟著你,不然哥哥回來我沒法交差。”
“顧善元!”溫蘿暴跳如雷,吼出顧善元的全名。
顧善元依舊不受任何影響,賤笑道:“溫姐姐為何不肯讓我派人跟著,是否這個(gè)哥哥是你的情哥哥,你是不是要跟著他私奔,拋棄我的哥哥?!?p> “去死。”溫蘿一拳掄下去,顧善元有些吃痛地捂著腦袋哀嚎道:“那不然你心虛什么嘛!”
溫蘿承認(rèn)以前確實(shí)挺喜歡江暮霖的,現(xiàn)在就算見到他,要走,也會(huì)等到顧南舒回來,親自告別,不然她這輩子都不會(huì)安心。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保證去見完立馬就回來,絕對(duì)不會(huì)給你造成困擾,行了吧?”
溫蘿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雖然可信度在顧善元這里并不高,顧善元也并沒有想著要為難她,便任由她去,“行,溫姐姐可要早點(diǎn)回來。”
他十分了解他哥哥的性子,若是以后溫姐姐依舊選擇要離開,他哥哥即便再不舍也會(huì)尊重她的選擇。
顧善元抬頭凝視著溫蘿,只是希望有朝一日,溫姐姐能夠重新正視一下自己的感情,感情這種東西,向來都是外人才看得清。
“沒問題?!睖靥}應(yīng)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