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早就不愿意在這暖烘烘的屋子里熏著,他微微欠身,“臣愿意陪同陛下前去?!?p> 于是乎,趙珣下旨,擺駕御花園。
魏王向身后的跟班昭王傳了個眼色,昭王便悄悄的退了下去,似乎是去準備什么節(jié)目。
皇帝身側,沈彥緊隨其后,太子想上前,卻被他父皇一個眼神示下,便頓了一下,目光剛好對上跟上來的宋霖。
宋霖知曉這位太子表兄是經(jīng)他舅舅一手調教起來的,那做人做事風格一脈相承,他也很知禮的退后了半步,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誰知太子對他這個請并沒有太大的興趣,反而十分熱情的拉起宋霖的手,“小阿四,我送你的裘今天怎么沒有穿?”
宋霖心道這父子倆今天是搞的哪一出,一個比一個的禮賢下士。
依照宋霖小時候對他皇帝舅舅的揣度,凡是黑著臉批他一頓課業(yè)毫無長進的時候,定是要給你賞賜啊什么的,叫你好好讀書,凡是和顏悅色笑嘻嘻拿著點心叫你過來吃的時候,定是又想著什么法子讓你拿些什么交換。
這會兒太子表兄這十分曖昧的動作,簡直同他父皇如出一轍。
如今雖然西南都護府設在那里,但是皇帝知曉,西南那幫舊臣都是鎮(zhèn)南王府上的客卿,就算是不需要虎符,鎮(zhèn)南王上下嘴唇一碰,也能快速調集十萬精兵。
這樣的權利,朝廷怎能不忌憚。
最好的辦法是,鎮(zhèn)南王和沈將軍相互牽制,讓倆人都以為自己是皇家的依仗,趙氏家族才能夠長治久安,坐穩(wěn)朝堂。
既然皇帝已經(jīng)向沈將軍拋出了橄欖枝,那么身為儲君的太子殿下,當仁不讓的把熱情送給了鎮(zhèn)南王。
宋霖干笑,回道,“西南天暖,不曾有穿裘的習慣,今日出門時走的急,一時忘了?!?p> “原來如此?!碧诱f道,“來人,速去取吾之裘皮披風過來。”
宋霖心道你這兒子的戲是不是有點過了啊,前頭你老子和沈將軍還相敬如賓著呢。
侍從應聲匆匆而去,徒留宋霖心中一頓腹誹。
魏王素來與皇帝不親,與太子更是能有多遠就躲多遠,同為嫡子,長子和次子的待遇簡直是天上地下,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甚至比不上宋霖這個外姓人。
幸好皇后對他是千般寵愛的,還有個昭王對他言聽計從,這才讓他心里多少有些平衡。
外姓人十分不自在的披上了太子殿下的關愛,受寵若驚的成為這幾人中唯一一個著裘之人。
幾人來到御花園,早已經(jīng)有人在梅林旁的竹亭里豎屏風的豎屏風,搬炭火的搬炭火,待一切完畢之后,眾人恰好剛到。
宋霖心道這般心細如發(fā)的布置,連他這個自詡風雅的鎮(zhèn)南王都自愧不如,昭王這小子這些年果真不是白混的。待出了正月,趕緊著帶著小喆兒回西南,若是留在京城,非被他這幾位皇兄生吞活剝了不可。
宋霖心中的想法,別人自是無法知曉的,這會兒好不容易擺脫了他那個皇帝舅舅,應付這位太子表兄顯然要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