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劉家的“半壁江山”
最后,五號臺開出了一大塊品相完整的帝王綠,二號臺那塊相對小一些,品相也差一些,其他三個臺兩塊廢料,一塊有勝于無的糯米種,卻已經(jīng)沒人關(guān)心了。
兩個攤主在二號與五號臺之間走動,足足十分鐘,才給出了估值,分別為:五億五,三個億。
現(xiàn)場逐漸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盯著唐塵,氣氛變得十分詭異。
“勝負已分,剩下的四塊就不用開了,我打包回家慢慢琢磨,現(xiàn)在開出來的這些,讓這兩位幫著核價,差不多就統(tǒng)統(tǒng)變現(xiàn)吧?!碧茐m看了眼臉色頗為精彩的陸無橫,淡淡地道。
“加上贏的,十七個億,凈賺十五億,唐塵,你能不能別那么裝逼啊,好歹笑一個?!笨粗茐m古井無波的臉孔,陸無橫忽然有種把這貨死扁一頓的沖動,作為陸家大少,校霸級人物,裝逼賣帥已然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他平日里干的那些拉風(fēng)事兒,和唐塵相比差了何止五萬四千里。
陸家能掌控的資產(chǎn)有六七十億,真正屬于陸家的只有一半,要是變現(xiàn)的話,估計也就二十億上下,那是兩輩人,幾十年奮斗的成果,唐塵僅用了半個下午。
而實現(xiàn)這驚人的“壯舉”之后,唐塵卻沒事人似的,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每月按時發(fā)薪般稀松平常。
這逼裝的,還讓不讓人活?
唐塵配合地笑了笑。
陸無橫翻了個白眼,目光轉(zhuǎn)向劉永勝,將后者比死了爹娘更加不堪的臉色收入眼中,當(dāng)下,換了張幸災(zāi)樂禍的笑臉:“劉永勝,你以為你叫永勝就真的永勝?這一下,我看你怎么向你老子交代?!?p> 劉永勝臉黑如墨,咬牙道:“陸無橫,你別太過分了?!?p> “我過分什么,愿賭服輸,難道你還想賴賬不成?”說著,陸無橫便示意吳哥二人干活。
“我看誰敢動源晶珠寶行的東西?!笨劣駤珊纫宦暎文槻紳M鐵青,而隨著她的喝聲落下,身后一名中年男子,一名青年相繼走了出來,以警告的眼神鎖定吳哥二人。
“呵呵,果然有人想賴賬,唐塵,還是你有先見之明,白紙黑字在這里,賴得了嗎?”陸無橫將手里的合同甩了甩,冷笑道。
“十幾塊毛料怎么可能開出兩塊帝王綠,這里頭肯定有貓膩,這個結(jié)果我不認?!笨劣裆珔杻?nèi)茬地駁道,兩個億的損失足以導(dǎo)至資金鏈斷裂,讓家族生意面臨清盤的危機,這個時候,面子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毛料都是從攤位上選的,你這是質(zhì)疑交易會的公正性,那行,我讓主辦方負責(zé)人過來。”陸無橫懶得和一個女人斗嘴,掏出手機就要撥號。
“陸無橫,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吧,你非要強出頭?”劉永勝沉喝道,交易會背后牽扯多方利益,苛玉明擺著輸紅眼想要當(dāng)眾耍賴,一旦主辦方介入定然秉公辦理,這事將再無回轉(zhuǎn)余地。
“什么叫我強出頭,我也占了一成的,賭輸了想賴賬,你覺得可能嗎?”陸無橫的臉色一點點冷了下來,別說有合同在手,就算是口頭賭約,海州市地面誰敢賴陸家的賬?
“這話說得有理,愿賭服輸,我劉家贏得起也輸?shù)闷稹!币坏乐袣馐愕穆曇魝鱽?,就見圍觀眾人分開一條通道,一名西裝革履,滿面威嚴的中年男子在老大一群人簇擁下,邁著方步走來。
“爸?!薄皠⑹迨濉!眲⒂绖倥c苛玉先后叫了一聲,中年男子正是劉永勝的父親,劉凱盛。
劉凱盛掃了兩人一眼,點點頭,而后目光轉(zhuǎn)向唐塵,露出一抹淡淡笑容:“這位小兄弟,恭喜啊,一天內(nèi)開出兩塊帝王綠,劉某人佩服?!?p> 唐塵抬了抬眼皮:“然后呢?”
劉凱盛見唐塵態(tài)度冷淡,也不在意,接著道:“劉某人說了,愿賭服輸天經(jīng)地義,之前他們兩個開出的玉石統(tǒng)統(tǒng)歸你,不過,我有個小小提議,我劉家是做玉石生意的,不如你把玉石全賣給我,我出十二億,只要你同意,兩個小時內(nèi)轉(zhuǎn)到你賬上?!?p> 這話一出,在場好多人都是露出鄙夷之色,按照兩個攤主的估價,三方開出的玉石總和差不多十七億,劉凱盛必然心知肚明,卻提出十二億收購,轉(zhuǎn)眼間進賬五個億,不光四億成本收回,還倒賺一億,好算計,夠無恥。
不過,礙于劉凱盛的身份,倒是沒人跳出來給他拆臺,就連兩個攤主也是保持沉默。
“你們各占一成,你們覺得呢?”唐塵看向阿龍與陸無橫,阿龍猶豫了一下,說道:“唐先生,我沒意見,全憑你做主?!?p> 陸無橫雙眼一瞪:“白白少了五個億,傻子才干。”
“陸少,話不能這么說,高檔玉石的價格波幅很大,劉總是做生意的,自然要把風(fēng)險因素考慮在內(nèi)。”劉凱盛身后一名青年出聲道,青年衣著考究,長相清秀,給人以文質(zhì)彬彬的感覺,正是花家長子,花宇銘。
陸無橫眉頭皺起,出生在陸家這樣的豪門,二十多年耳聞目染的熏陶,他就算心思再簡單,一些場面上的東西,還是能多少嗅出點別樣的味來。
四大家族之間,競爭大于合作,每每有兩方對上的時候,其他兩方基本都會置身事外,而眼下,花家三代第一人站在了劉家一邊,唯一的解釋,花家和劉家間的利益掛鉤,值得花家為了劉家站在陸家的對立面。
這還沒完,花宇銘冒頭之后,王少坤也從圍觀眾人中走了過來,言道:“陸少,心不要太貪,做生意本來就是雙贏,你有的賺,難道讓劉叔虧本?”
王少坤即便不是王家獨子,可總歸是嫡系子弟,在這樣的場合主動出面支持劉家,明眼人都看得懂,這是代表王家表明立場。
陸無橫眉頭皺得更深,三大家族居然聯(lián)起手來,這是針對他陸無橫,還是想逼著唐塵就范?
“這里所有的玉石,一口價十六億五千萬,你們兩個收不收?”就在陸無橫心思糾結(jié)之時,唐塵平淡的聲音響起,目光望著兩名攤主,后者二人對視一眼,都是心動了,他們給出的估價是比較保守的,如果全部玉石放到拍賣會上,賣出十八億也不稀奇,去掉三個點手續(xù)費,穩(wěn)賺五千萬以上,乃至一億。
四大家族的面子是要給,但和巨大的利益相比,就不值一提了,這兩個攤位背后有八個原石供貨商,得罪了一個劉家又能怎樣?
“成交!給你轉(zhuǎn)賬四億五,其他的開現(xiàn)金支票?!蹦E了不到十秒,兩個攤主便齊聲應(yīng)下,一個負責(zé)給唐塵轉(zhuǎn)賬,一個負責(zé)給唐塵開支票。
此刻,兩個攤位四周,已經(jīng)聚了不下三百人,看著這一幕,都是神情微驚,靜若寒蟬。
劉凱盛的臉色不知何時變得沉如死水,花宇銘與王少坤的臉色也不好看,唐塵這是連半分面子都沒留給他們?nèi)?,?dāng)然,當(dāng)場發(fā)作是不可能的,劉凱盛既然認可愿賭服輸,東西就是唐塵的,怎么處理那是唐塵的事兒。
真正心急如焚的是苛玉,沒了兩億,對劉家來說是掉一塊肉,對她的家族來說,那可就是生死攸關(guān),她幾次張嘴想要喝阻,都被劉永勝搖頭止住,他父親已經(jīng)明確表態(tài),這個時候苛玉再無理取鬧,豈不是和他父親唱對臺?
直到唐塵那邊完成結(jié)賬,劉凱盛方才緩沉地道:“小兄弟,今天你那么汪,有沒有興趣再同我打個賭?”又一指剩下四塊毛料,說道:“簡單一點,你還剩四塊毛料,我也選四塊,規(guī)則不變,額外多賭五億,如何?”
唐塵直接搖頭:“還是不要了吧?!?p> 劉凱盛雙眼微瞇:“五個億不過是你今天凈利的零頭,難道連個讓人上訴的機會都不給?”
唐塵正要再度回絕,陸無橫湊了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么,讓他的眼神一點點地亮了起來,隨后態(tài)度大變:“你要上訴沒問題,不過這賭注嘛得改一改,你輸了,我要你名下這個交易會一成股份,估值七八個億,你若贏,我給你湊個整,輸你十億,如何?”
聽得這話,劉凱盛大為意外地楞住了,花宇銘與王少坤則是眉頭一皺,隨即花宇銘就搶先道:“劉總,這事得慎重?!?p> 劉凱盛回頭看了他一眼,自然明白意思,也是有些猶豫。
“呵呵,太為難就算了,話說清楚,不是我不給你上訴的機會?!碧茐m輕笑一聲,很沒耐心地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眲P盛把他叫住,內(nèi)心又掙扎了一下,咬牙道:“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不過十億低了,你說得估值是兩年前,現(xiàn)在這個交易會的總成交額翻了一番,估值自然也要翻一番,你輸了就把今天的獲利都吐出來,十五個億。”
陸無橫剛要抗議,唐塵卻已經(jīng)點頭:“好,我就當(dāng)空做一場富貴夢,陪你玩一把?!?p> 賭約達成,劉凱盛當(dāng)即示意身后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開始選石,而由于勝負注碼太大,哪怕是當(dāng)眾口頭協(xié)定也不夠了,陸無橫給現(xiàn)場負責(zé)人打了電話。
不多久,總裁與董事長親自趕了過來,總裁是外聘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董事長是花家老二,花圖煒,花宇銘的叔叔,王少坤的姑父。
在這兩位的見證下,唐塵與劉凱盛簽了一份對賭協(xié)議。
那位老者整整用了半小時,總算選好了四塊毛料,而在這期間,攤位周邊的圍觀者直接上升到了五百人,主辦方的安保出面維持,場面才沒有顯得混亂。
交易會至今已有九年的歷史,每年都有十個億以上的好東西在拍賣階段成交,賭石場也開出過超過十億的極品玉石,但要說刺激與讓人期待,絕對數(shù)眼下為最。
劉家名下最大兩塊資產(chǎn),一就是鵬程集團五成股份,二就是交易會一成股份,眼下的賭注,近乎劉家的“半壁江山”。
“幾成把握?”從唐塵應(yīng)下的一刻起,陸無橫的心跳就沒有低過每分鐘一百,眼見大戲即將上演,忍不住用手肘戳了唐塵一下。
“十成?!?p> “......”
陸無橫滿頭黑線,幾乎噴出一口老血,和這位聊天存粹找虐,他平日里引以為傲的逼格簡直一文不值。
在劉凱盛的提議下,這一次,切石的次序稍作改動,交替上陣,首先是劉凱盛,第一塊毛料,切出了冰種,估價八千萬,直接把四塊毛料的成本收回,還附帶小盈利。
輪到唐塵,乃是一塊廢料。
劉凱盛的第二塊,切出一塊彩玉,估值八百萬,唐塵的第二塊,依舊廢料。
劉凱盛的第三塊,切出一塊瑪瑙種,估值五千萬,唐塵總算也出綠了,個頭也挺大,可是是品相不佳的紫翡,勉強三百萬估值。
劉凱盛的第四塊,切石師一刀下去,一抹剔透的瑩光跳了出來,眾人不約而同驚色,再數(shù)刀下去,最終,是一塊老坑透明裝的玻璃種,比之唐塵最先切出的那塊都不遑多讓,甚至還要更大一些,估值一億五。
四塊毛料,全部出綠,估價近三個億,足足漲了三倍多。
劉凱盛露出久違的笑容,花宇銘與王少坤相繼道賀,劉永勝臉色陰雨轉(zhuǎn)晴,苛玉在被劉永勝承諾不光能收回兩億本錢,還能多五千萬利潤后,緊繃的心弦終于松弛,獎賞了劉永勝一個香吻。
與之相反,陸無橫喪氣地搖著頭,見到唐塵淡然如恒,又好氣又好笑,心中還有那么點說不清的佩服,這或許就是裝逼的最高境界。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勝負已定之時,齒輪的切割聲再度響起,原來是唐塵的最后一塊毛料開始上刑,一分鐘后,一抹艷麗至極的紅色乍現(xiàn)!
離開最近的兩名攤主猶如屁股下裝了彈簧一般,幾乎同時跳起三尺高,雙眼睜到最大,眼中爆發(fā)強光。
“血玉,嘶...極品中的極品!”兩人沖上前,伸手摸了幾下,然后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是看到了滿滿的震撼之色。
而這一刻,原本因為認定再無懸念而變得有些嘈雜的現(xiàn)場再度陷入絕對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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