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劉建被抓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只有大王一個不知道。知道的人誰也不敢跟大王說,只有陳太傅跟向大王說。
當陳太傅把劉建的事一說,大王劉非將桌子一拍,桌子被拍得跳了起來。然后大聲地吼:“董仲舒想干嗎?竟然把太子關進大牢,我不宰了他才怪?!?p> 陳太傅完全不贊成大王開口閉口要殺了董國相,又勸大王:“太子是把別人害死了,被打入大牢是對的。只不過董國相不會辦事,至少要和你大王商量一下。你個董國相也是,這么老的家伙還不會處事。大王你也別急,太子關一下就關一下,給他一個教訓也好。宰了董國相的事干不得,讓我好好考慮一下?!?p> “皇上知道就知道,知道又怎么了?膠西王劉端不是沒殺國相,到他那里的好多朝廷官員、不都被他就殺了?我老弟劉端不是還活得好好的?他董仲舒一國相,竟敢關我的太子,想翻天啊。趙內(nèi)官叫幾個人把董國相給我綁來。”
趙內(nèi)官是大王的貼身護衛(wèi),掌管王府幾十個武功高強的人,平常大王出行專門保護大王,再就是有突發(fā)事件時才使用的。
大王叫趙內(nèi)官派人抓董國相,看來是氣得不行,好像只有把董國相綁到他面前來才解恨。
陳太傅也理解大王當時的心情,你一新來的國相,抓違法的太子也不通報一下大王,就這樣說抓就抓了,那大王還有什么威信?有什么臉面?
但陳太傅堅決反對大王要殺了董國相:“大王你與膠西王不一樣,在皇上看來膠西王劉端是身體有缺陷的陽萎人,他沒有野心。你不一樣,你曾經(jīng)是景帝授過將軍印的,是景帝喜歡的皇子,你也是可以當皇上的,你要殺一個朝廷來的國相,不是謀反也是謀反了。皇上就有理由收回江都國、廢了你這個大王……”
陳太傅是輔助大王的,大王要是謀反了,他陳太傅也難咎其責。這樣的錯誤不能稀里糊涂犯上了。陳太傅苦口婆心地勸大王,但大王的氣還是不消,陳太傅只好想別的辦法。
陳太傅拉著趙內(nèi)官,對他說:“你理解我所說的吧?你去不要抓董國相來,你帶兩個人到國相府把董國相請來,讓他與大王好好談一談,此事如何處理?!?p> 趙內(nèi)官與陳太傅一起跟隨大王好多年,與陳太傅也是配合默契,知道陳太傅也是為大王好,而且也是有道理的,他就帶了兩名屬下,去國相府請董國相。
趙內(nèi)官帶了兩名武士來到國相府,正要進門時被陳武攔住:“趙內(nèi)官不好意思,我們國相府從今天開始加強護衛(wèi),國相府以外的其他人不得能進入國相府?!?p> 看來董國相猜到大王會派人來找他。
趙內(nèi)官內(nèi)心剛烈,但處事方式還是平和的。他思考著,你不讓進那就叫董國相出,總可以吧?
“不讓進那你傳個話吧?大王有事要請董國相到王府去議事,請他出來吧?!?p> 趙內(nèi)官的目的只是請國相,只要能請到國相,用不著跟陳武過不去。陳武也只是辦事的人。
陳武看了看張內(nèi)官,還是客氣地回答:“董國相交待了,這幾天要辦劉建殺人的案子,沒法接見他人,你們請回去向大王報告吧?!?p> 陳武這樣一說,不等于趙內(nèi)官接不走董國相了?大王身邊的趙內(nèi)官,接一國相到王府與大王議事都見不著人,這又是唱的哪一曲?
看來和平進入是困難了,趙內(nèi)官沒法客氣說話了:“陳武,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竟敢攔我了?我可是為大王做事的,你要是再不放,別怪我不客氣了。你就這么十幾人想攔住我們?nèi)???p> 陳武也不怕趙內(nèi)官的威脅,和他輕描淡寫聊天似的:“趙內(nèi)官,我這門口有十幾位,里面還有一百多位,國相府的護衛(wèi)都在值班。里面的叫他們出來露個面?!?p> 隨著陳武的叫聲,里面有人陸續(xù)向門口起來來。走出來一百多位都拿著家伙,雄糾糾氣昂昂的。
看人員出來差不多了,陳武就要說服趙內(nèi)官:“我知道,我們這些人也許不一定打得過你們,但是你們要完全打贏也不知道要受多少傷。再說你們要是動真格,傷了人都沒事,要是打死了人,這本來只是太子的案子,最后成了你趙內(nèi)官闖國相府,皇上知道了恐怕不是大王能保得住的。你還是走吧,回去稟報大王就說陳武把董國相保護起來了。”
趙內(nèi)官氣得差點跺腳,怎么會遇上這樣的事?打也不是?不打又接不上董國相,怎么向大王交差?
他趙內(nèi)官還從來沒辦過這樣不靠譜的事。
趙內(nèi)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磥磉€是要勸一勸陳武:“我說陳武,你不知道你父親是太傅,太傅可是輔佐大王的?,F(xiàn)在大王要請董國相去王府,你卻不讓,你對得起你老父親嗎?”
陳武當然要解釋,他心平氣和地說:“做事要做好事,如果做了是好事,對不起父親他也能理解。這個太子犯錯了,大王還不想把他打入大牢,我還幫大王,不是知錯犯錯?你趙內(nèi)官也一樣,以前就是什么事都護著太子,殺了人也不好好教訓他,一致他目無國法,欲所欲為。我贊同董國相的做法,王子犯罪與庶民同罪。所以我聽董國相的話,要保護他?!?p> 趙內(nèi)官知道陳武是個正直的人,也對太子劉建有意見,他肯定會站在董國相一邊。現(xiàn)在要說服他恐怕不容易。
趙內(nèi)官也不想說服陳武了,只是虛心起來:“你這樣把我堵在外面,接國相也接不上,讓我回去怎么交差?”
“交差的事董國相為你想好了?!标愇涓嬖V趙內(nèi)官,讓他回去時,先到王后那里去,把今天的情況向她匯報一下,王后會知道怎么處理的。
趙內(nèi)官一想有道理,肯定董國相與王后思想達成一致了,讓王后向大王解釋了。
董國相不是一般的國相,他一來無形中把王后、陳武,這些人拉到他身邊,為他辦事了。
有了一個臺階,趙內(nèi)官要去風王后。
一見到王后,趙內(nèi)官就試探性地向她匯報:“大王要抓董國相,可是陳武把他保護起來了,我抓不著國相怎么辦?”
果然不出所料,王后毫不猶豫地說:“我和你一起去。大王怎么還不醒悟,還要包庇太子,要把太子寵到什么程度?”
王后大步流星帶著趙內(nèi)官,很快到了大王處。
趙內(nèi)官沒把董國相帶來,卻把王后帶來了,是什么意思?
大王看著王后,不好意思發(fā)火,王后是有病之人,要無微不至的關懷才是。大王微笑著對王后說:“你怎么與趙內(nèi)官一起來了?”
“聽說你要趙內(nèi)官把董國相抓來,是不是?抓來你想干嗎?要是殺了董國相?還是要他把你兒子放出來?”王后不看大王的微笑,只想知道他的想法。
大王最先想法是向老弟膠西王劉端學習,把國相殺了拉倒。他劉非經(jīng)歷過的國相也不少,哪有這樣的國相,關太子也不向他打招呼的!
大王不好意思說出想殺了董國相的想法,只是說:“我不是擔心兒子在那陰暗潮濕的牢房,想讓董國相把他放出來?!?p> 聽到大王要把兒子撈出來,王后不來氣:“你還想把他撈出來,這是害死人了啊,不是其他的事。董國相說得好,別人的孩子也是孩子,你把別人害死了,你還想包庇他讓他逍遙法外。他已經(jīng)害過不少人了,不能再包庇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定要他知道害死要負什么樣的責任……”
大王不理解王后了,以前太子要是犯錯了,她是第一個站出要保護兒子的,現(xiàn)在怎么變了?
“我說王后,你是不是聽了董國相叫人為你演奏幾個曲目,就象是被灌了迷湯似的,都聽董國相的了?兒子不想要了?”大王就不解了,責問王后。
“我哪里是不想要兒子,我是不想讓孩子再這樣去害人。我們要醒一醒了,聽董國相的,太子就由他處理吧。你知道他為什么不向你商量,抓不抓太子的事,就怕你干擾辦案,所以他只跟我商量了,是我同意的。你不要怪董國相,他是為你好。以后太子出來了,他會告訴太子的,我們都不知道,他就被抓了……其實他董國相也不敢自己處理太子,他只是要把案子審清楚,再向宗室匯報,由宗室來處理?!?p> 原來是這樣,大王聽后心情平靜了不少。對此事他也不吭聲了,只叫侍女來好好招呼王后。
趙內(nèi)官一看沒他的事了,他向二位武士悄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