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董仲舒的安排,第一次為王后的音樂會即將舉行。
今天來參加音樂會的,主要成員有大王,董國相,柳莊主,何樂女,陳潔……
人還沒到齊時,柳莊主就與王后熱聊起來。柳莊主一個勁地夸王后在百姓形象中母儀國人,人人都夸王后慈祥。
夸了一通后,柳莊主就扯到燒香拜佛上來,問王后喜歡到哪里燒香拜佛?
王后說:“我以前愛到大王廟去燒香拜佛,近幾年身體不好不方便了,就沒去了?!?p> 柳莊主探到王后愛去哪里拜佛的情況后,又發(fā)揮她的長處,勸王后:“董國相的陰陽調(diào)和,就包括鍛煉身體和燒香拜佛。打個比方,你身體有點(diǎn)不舒服,吃藥是陰的話,那么鍛煉身體燒香拜佛就是陽,光有陰的治療,沒有陽的調(diào)理,尋效果就不好。你聽我的,找個時間我陪你去燒香拜佛,即求保佑平安,又是鍛煉身體?!?p> 柳莊主說到此,又脖子向前傾了傾,腦袋向王后方向伸去,才小心地說:“你要真心去燒香拜佛,就不要穿禮服,弄一套貧民服來,穿成普通百姓,這樣可以看到百姓的喜怒哀樂,自己還可以隨便求愿……”
王后年輕時,只是堂邑侯陳午的庶女,家人管的也不那么嚴(yán),她常常跑出去與普通百姓一家的姑娘玩耍,那時候才是無憂無慮。做了王后之后,什么都不自由了,到哪里去隨從一大堆,別說與百姓聊天說話,連看清他們的臉面都難。
王后早就想穿身便裝出去走一走,和那么百姓說說話,了解一下他們生活的疾苦。
可是她一提出來大家就反對,除了太子劉建沒有一個人支持?,F(xiàn)在聽柳莊主這樣一說,增強(qiáng)了她出去走一走的決心?,F(xiàn)在她可以借健康保障師的話,向大王提出來,估計理由就比較有力了。
有柳莊主的這一觀點(diǎn),王后心里挺高興的,她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認(rèn)可。
兩個女人聊得起勁,人員慢慢到齊了。
在人員到齊后,由能說會道的柳莊主主持:“各位安靜了,參加音樂會的人員基本到齊。今天在此舉行的音樂會,也沒什么客套的,就是表演節(jié)目。第一個節(jié)目是《哀郢》的樂曲。由樂廳的何樂女依據(jù)屈原的詞,譜寫的一個樂曲。此曲目在不同的聽眾心里,有不同的感受。有的人說它是一首傷感的曲目;有人說它能靜化人的心靈的曲目。倒底是什么曲目,大家聽了自己好好感受吧。現(xiàn)在開始?!?p> 柳莊主報完幕,何樂女手捧著一把琴走上了臺。她向大王和王后鞠躬行禮之后,便開始演奏。
何樂女演奏得好不傷感,好像讓人看到了一位悲痛欲絕的人,對人間看不到一點(diǎn)點(diǎn)的希望……王后聽了好像有一口氣上不來;大王聽了,有些為主人的悲痛抱不平
當(dāng)何樂女彈完最一個音符時,整個大廳沉侵在一片寂靜中,此時掉一顆細(xì)針都能聽到聲音。
主持節(jié)目的柳莊主,沒有馬上開始下一節(jié)目,讓大家各自品嘗這個曲目的精髓。
當(dāng)大王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氣時,柳莊主便問大王:“大王,請問你聽了此曲目,有可感想?”
大王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
見大王不說,柳莊主就問董國相:“國相,你有何感想?”
董仲舒真佩服何樂女,能寫出這樣感人的曲目,催人淚下。
這個主題要不是他安排的,他真的會聽得落下淚水,也真會想起自己有負(fù)過的女人。
只是這個主題是他董仲舒演的,他早就有了說詞:“聽了此曲目后,第一感覺就是覺得對不起夫人。以前向她求愛的時候,不知為她彈奏了多少優(yōu)美的曲目?,F(xiàn)在可好,幾十年過去了,什么時候?yàn)樗葑噙^曲目?唉,現(xiàn)在又跑到江都國來了,別說演奏曲目,連說句暖心的話都不能了……行了,不說這些了,別演奏這么傷感的節(jié)目,你這個主持,選些歡快的節(jié)目好不好?”
柳莊主現(xiàn)在不管董國相是不是什么國相了,她有什么就說什么:“董國相,主持節(jié)目的事你就不懂了。要想讓人歡快,你不能直接上歡快的曲目,如果都是歡快的曲目,其實(shí)人是歡快不起來的。先要來個傷感的,再來歡快的,你才感受到什么是歡快。”
柳莊主一邊說她的觀點(diǎn),一邊觀看下面的觀眾,看他們的反映。只見一個個點(diǎn)頭默認(rèn)。
“好,下面來個歡快的曲目。這個曲目我不規(guī)定是什么,也規(guī)定誰來演奏。由下面的觀眾毛催自薦,你覺得你能演奏歡快的曲目,你就上來演奏一個?!?p> 大廳里沒有一個人吭聲。大家的目光都時不時投向大王,大王有感覺,但沒有動靜。
看沒人主動上來,董國相捋了捋長須,語氣慢騰騰地說:“你們都不上,那還是我這個老家伙上。我就演奏當(dāng)初我向我夫人求婚時的曲目吧,她叫《鳳求凰》?!?p> 柳莊主看董國相上臺了,舉起雙手,帶著大家在空中鼓起了掌聲。
董國相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走上了臺上,坐在了那琴旁。
看到董國相坐下來了,大家停住了掌聲,屏住呼吸等待國相彈出優(yōu)美的琴聲。
董國相坐下后,捋了捋了長袖,那意思是準(zhǔn)備演奏。他舉起右手,在琴上來回?fù)芘藥紫拢灰娗俾晜鞒龅氖青脏脏噪s亂聲。董國相撥了幾下,便說:“這不是我家的琴,有點(diǎn)生疏。好久不彈了,彈不好別見笑?!?p> 試了幾下后,董國相才開始演奏。
可惜的是,董國相的演奏令人大跌眼鏡,沒彈幾個音節(jié)就卡殼了。
“還是老了,記憶不好了,都忘曲了?!?p> 就在此時,大王看得不舒服了,你獻(xiàn)給夫人的曲子都忘了,像什么話?
大王有點(diǎn)鄙視國相。他不管了,還是他上去演奏吧,為王后演奏。
大王向臺上走去,走到國相身旁,說:“董國相,你獻(xiàn)給夫人的曲目都這樣生疏了,你還是下去休息吧,讓我來演奏你們聽一聽。想當(dāng)年,我向你們王后求愛的時候,就是用這個曲目,把她的心打動的……”
董國相有些不好意思,把琴讓給了大王。
柳莊主看大王上臺了,雙帶著大家鼓起了熱烈的掌聲。
大王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一邊想起當(dāng)年向王后撫琴的心情,一彈起了那曲愛情曲目《鳳求凰》。大王后宮幾百人,他一天除了打獵,就是佳麗陪他撫琴。他撫琴的水平也不減當(dāng)年,而且更加嫻熟。
在大王那手指流出的《鳳求凰》,就像是飛舞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也像是叮咚的泉水在山間流淌,也像是璀璨的星辰,在夜空用閃爍。當(dāng)清澈的和弦從耳邊流過,你感到一腔的柔情,一個如火的心在跳動。細(xì)細(xì)聽來,一種深沉卻飄然出世的感覺占據(jù)心頭,向你追逐著……
王后隨著《鳳求凰》的音符響起,很快進(jìn)入了回憶中。她看到了翩翩起舞的蝴蝶,想起了那美好的時光,想起了大王捧著九百九十九朵鮮花,向她款款走來。王后第一次接到大王的鮮花,她感動得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就在此時,大王演奏的曲目也落下帷幕。
陳潔發(fā)現(xiàn)了王后哭了,就叫了起來:“大王,你把我們王后弄哭了。”
王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流淚了。她不好意思,一邊抹眼淚,一邊罵陳潔:“小姑娘胡說些什么,沒有沒有的事,大家繼續(xù)?!?p> 主持要柳莊主發(fā)話了:“行了行了,今天的節(jié)目就到止吧。大王你把別人弄哭了,哄人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們大家就撒了。王后,我們說好了,過幾天我來請你,你以平民百姓,就到大王廟去燒香,那里可靈了。然后再到我的綠葉茶莊喝茶……”
在柳莊主的帶動下,大家一哄而散走出了音樂大廳,只留下大王與王后。
大王看著大家離開,叫了起來:“你們搞什么搞,最后弄個爛攤子讓我來收拾?”
王后還是情商高,知道這不是爛攤子,是他們精心組織的一聲音樂會,為治她的心病的。自王后知道自己落淚了,她才明白這才是治病的最好良藥。
王后伸出雙手,緊緊抓住大王的手,說:“大王,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再一次演奏鳳求凰。我現(xiàn)在如果就這樣去了,我也心甘情愿……”
此時的大王也明白了,這些家伙的真正目的。
“我剛才還笑國相,連當(dāng)初的情曲也不會彈。現(xiàn)在我明白了,是他們喚醒了我那份初戀。王后,這些年來我真的對不起你。以后我會好好陪你的,別哭了?!?p> 大王一手為王后抹眼淚,一手將王后緊緊摟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