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名將師侄
席間,曹金鵬雖然很餓,但這食欲卻是不佳。武振漢知道這人是在擔(dān)心自己的弟弟,便好言安撫,兩人敘了一陣。
“什么,你二人是要去投那王稟?”
武振漢是有些驚呼到,雖然對大宋的歷史所知不甚多,但對這勝捷軍統(tǒng)制王稟的大名還是知曉的,尤其是此人與那張孝純聯(lián)手固守太原府的事跡更是為后世很多人所熟知,史學(xué)家們都是毫不吝嗇贊美之言記載之。
曹金鵬有些意外地道:“小官人也知道我那師叔?”
在他看來,這武振漢雖然是很有俠義之心,但畢竟年紀(jì)擺在那里,只怕連這州府也不知道可出去過,這樣人怎么會關(guān)注到近千年之外的某個人?
“哈哈,此人乃是王摶之孫,大宋名將也,我雖見識有限,卻也聽說過,當(dāng)世豪杰也!”武振漢是一通由衷的夸贊。只是按照時間來推算,這位王稟將軍怕是命不久矣。
按照原先的歷史軌跡,1126年金人攻宋,西路大軍在完顏宗翰的帶領(lǐng)下,派大將并有金人“戰(zhàn)神”之稱的完顏婁室等人橫掃太原府周邊州府縣鎮(zhèn),又派“小戰(zhàn)神”完顏銀術(shù)可帶領(lǐng)人馬包圍太原城。
然而在金人臨城之前,作為宣撫司最高長官,大宋樞密使的童貫卻先一步逃走,導(dǎo)致士氣低落,逃兵遍地。整個太原府合兵不足兩萬,精銳不足一萬,勝捷軍五千還被童貫帶跑了兩千,留王稟手下的只有三千左右。
金人攻城,張孝純和王稟拼死抵抗,可惜孤城難以為繼,太原城已經(jīng)被宗翰的西路軍圍困了八個月,大宋的官家所派諸路人馬無一人來到,最終城破英雄死,常使后人淚滿襟。
武振漢的內(nèi)心一下子變得復(fù)雜,要說這一對曹家兄弟看起來武藝不凡,絕對是廝殺的好手,為保大宋萬千漢家子民而去邊疆守城,此乃大義之事,但是一想這對鮮活的生命若是去了那里便是永不再相見,他的心又是一陣悲痛。
只見武振漢站了起來,在客廳內(nèi)來回踱步,要說這金人的西路元帥到底帶了多少人馬,他并不知道,上輩子看到的很多資料上也語焉不詳,據(jù)說在六七萬左右,而且大部分是奚人、渤海人、遼人,真正的女真人怕只有兩三萬。
而太原府被圍之后,大宋所派的軍隊何止十萬,就單是種師中一路在中山府外圍戰(zhàn)損了七千人,剩余也有兩萬多,卻在殺熊嶺一戰(zhàn)全沒。至于姚家軍,折家軍等直接連屁都沒放響一個......
武振漢的內(nèi)心一緊,這該死的趙官家害死了多少英雄豪杰?
還有那些狗屁不懂的文官,整天只知道撈錢玩女人,是大宋武將們?nèi)ゲ萁?,視那些大宋健兒們?nèi)绮萁妫活欂澤滤啦徽f,還要胡亂指揮,不管戰(zhàn)爭的固有規(guī)律,幾十萬大宋將士,數(shù)百萬大宋子民.......
啊呸,什么大宋子民,姓趙的那廝也配得做皇帝?漢家人的臉都被他們給丟盡了,漢家子孫被他們害慘了!
武振漢真真切切地做了一回憤青,作為男人,必須是看不起軟蛋!
思慮良久,眉頭緊鎖的武振漢突然是展顏開來,來了這世界已經(jīng)一月有余,怎么就沒有想到自己身上的擔(dān)子是可以加加碼的,亂世之時,招募英雄豪杰乘勢而起,外逐金賊,內(nèi)伐昏君,豈不妙哉?為何還要等那個什么金手指完全發(fā)跡的那一天?
之前在那陳家有好幾個人都看自己不爽,自己為什么要執(zhí)意留下來呢?不就是為了那一口氣?
憑什么別人想要我做什么,自己就那么聽話,乖乖地去執(zhí)行?我偏要自己想做的事,讓心思不良的人不爽去吧!
“咳咳!”武振漢是清了清嗓子,轉(zhuǎn)過臉來,沉吟道:“你是說那王稟是你師叔?”
“正是,我爹昔日曾拜其父為師,二人也算同門師兄弟,他自武有所成后便投了軍旅,而我爹則是回了老家,兩人多年偶有聯(lián)系,只是一月前才收到了他的來信,說是這太原府被金人襲擾,城中兵馬雖多,苦無堪戰(zhàn)之將,有意叫我爹去投,哪知我爹不應(yīng),于是乎我兄弟便偷偷出門,意欲相投,連家中的馬都沒有取,又繞道行路,故而流落此地!”
這就有點意思了,曹家老爺子既然與那王稟乃是師兄弟,為何那王稟投軍,老爺子卻回家種田,現(xiàn)在王稟要他投軍,老爺子又不干,難道是貪生怕死?
武振漢覺得不像,至少從這曹家兄弟來看不像,貪生怕死的父親想要教出敢赴軍前的兒子,而且是一下子教出兩個來,怕是太難了。
見武振漢停了自己言語陷入了沉思,曹金鵬是有些尷尬,仿佛知道了武振漢此時在想什么,連忙解釋道:“我爹只說這軍中渾濁,故而不允。”
“哦!”武振漢倒是有些吃驚。
這老爺子......見識不凡嘛!
只見他是點點頭,笑道:“曹老爺子的話頗有幾分道理,如今朝中執(zhí)宰盡是童貫、蔡京、王黼之流,就是你那師叔也是投了童貫門下,不然哪有現(xiàn)在坐得那勝捷軍的都統(tǒng)制?說起來那王稟也是個一心報國之人,甘愿忍辱,不然憑他將門之后,如何能屈居一閹人門下!”
曹金鵬見說是面色尷尬的笑了笑,也不再言語,客廳內(nèi)又恢復(fù)了平靜......
徐神醫(yī)不是白叫的,那曹金鯤吃了藥后很快便退了燒,神智慢慢清醒,眾人又是一通欣喜。
只是他身子還是太虛弱,不好說話傷神,只得靜靜地躺在那里,在囑咐文秀給其喂點水之后,其他人便都是走了出來。
不多時,縣衙的胥吏來此登記了兩人的路引信息,武振漢留心了一下,那曹金鵬倒是沒有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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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柳村,幾株連在一起的合抱柳樹下,兩個老者正在那里吹牛打屁。
“嗨,你知道么,聽說那縣城內(nèi)如今出了神醫(yī),叫做武振漢!”
“武振漢?這名字好耳熟??!”
“什么耳熟啊,不就是那永文家的那個娃兒么!”
“啥,你說他,那個被他家收留的野小子?”
“可不就是他,絕對錯不了!”
“切,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據(jù)說那小子是給那蘇知縣的一個親戚開膛破肚治好了腸癰,滿縣城里誰不知曉,偏偏你窩在這村子里什么不知道,別人說了還不信!”
“我當(dāng)然不信,尤其是聽你說的,我就更不信了,哪里有人被開膛破肚不會死的,你這是戲文里的事吧?”
連個老者一個瘦高,一個瘦矮,兩個人敘著敘著便開始發(fā)生了爭執(zhí)。
“三叔公,六叔公,恁二老今日個怎么又吵起來了?”
聞?wù)f的兩個老者都是不再吵鬧,只是把臉轉(zhuǎn)向了來人,被稱為三叔公上前道:“永文吶,你知道么,你家的那個武振漢如今可是本縣的名人吶!”
“什么,名人?”陳永文臉色頗為詫異,最近他一直在替妻舅家里買田,忙得不可開交,即便是進(jìn)城,那也是去衙門里辦理地契事物,根本沒有關(guān)注縣城里的事,現(xiàn)在聽到這兩個人這么一說,倒是來了興趣,便與這位三叔公攀談了一時,聽得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