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什么事?”
溫子羨知道韓梓潼緊緊跟在他后面一同追上來,肯定是有什么事。
故而荊九笙走遠(yuǎn),他也沒有再追上去。
韓梓潼瞅了眼離開不遠(yuǎn)的荊九笙的背影,臉色嚴(yán)肅凝重:“荊九笙那么機警敏銳,我覺得她可能已經(jīng)猜測到什么了?!?p> 剛才事出突然,溫子羨竟動用自身獸王的力量,導(dǎo)致強勁的威壓外泄,雖然當(dāng)時亡羊補牢的立即催眠了所有人讓他們失去了那一瞬間的記憶。
但是看那荊九笙當(dāng)時盯著溫子羨的眼神,以及就剛才的步步逼問,就知道荊九笙可能已經(jīng)猜測到了什么。
這女人……
真是敏銳聰明警惕到極點。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p> 溫子羨背著手,正了正臉色,不再和曦儒雅。
琥珀色的眼眸滿是深邃,陰諳不明,諱莫如深的盯著荊九笙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韓梓潼一驚,如墨的眼珠子閃過一抹殺意:“那我們……”
不管怎樣,溫子羨是那幾乎滅亡的獸族的王獸之王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不然不單止溫子羨,怕是連整個已經(jīng)不堪一擊的、僅僅只剩幾個殘余,以及毫無反抗之力的小獸們都會落入危險之中!
然而殺意剛露,溫子羨卻利眼一瞇,同樣滿載著陰鷙與殺意,臉上一片肅殺冷峻。
只聽他道:“荊九笙,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動!”
這話一出,直接將韓梓潼劈得外焦內(nèi)嫩,他猛地抬頭,瞪大眼睛,滿眼不可置信的盯著溫子羨看。
原本以為溫子羨接近荊九笙只為了有意利用,從而扳倒道修,再振興獸族。
可他萬萬沒想到!
溫子羨是認(rèn)真的!
而溫子羨也沒想到這句話會脫口而出。
但是說出來了他也不后悔。
那應(yīng)該是他心底的聲音。
原本,他接近荊九笙就是本著利用的目的的,可是現(xiàn)在……
越與荊九笙接觸得多,便越覺得她有趣。
她是第一個能讓他經(jīng)常語塞口壓的女人,更是唯一一個能讓他無可奈何的人。
她聰明,她敏銳,她機警,她堅強,她強悍得令人發(fā)指……
有關(guān)于她的每一件事跡,都會牢牢的烙在他的腦海里。
上一次冷靜沉穩(wěn)三殺變異虎狼,震驚全場是;
這一次殺伐果斷屠盡慕容全家更是。
一次又一次,她早已經(jīng)深深的入了他的腦海,進了他的心里,想抹也抹不走。
她總會不分晝夜、不分場合的出現(xiàn)。
無論他清醒著,還是在夢中。
有時他會冷不防的想起她,想起她的臉,她的眼,她的嘴……她的笑……
特別是她嘴角微勾笑起來時,總帶著絲絲醉人心神、惑人心智、極致魅惑勾人的妖冶,一下就能勾著人的心與魂。
甚至還因為被她迷惑得太厲害,她竟會在他的夢中出現(xiàn),穿著艷紅欲滴的百鳥朝凰的嫁衣,一步,一步……慢慢向他走來。
他想他是夢魘了,才會如此瘋狂,也煩躁自己會不由自主的做這樣的夢。
可是轉(zhuǎn)眼,他內(nèi)心有股聲音告訴他,他想繼續(xù)。
想不止荊九笙穿著嫁衣向他走來,他更想她脫下嫁衣,就在他面前……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而且,她身上有很多秘密,他很想去發(fā)掘,很想很想!
想得發(fā)狂!
“可是……宗族長老他們……”
見溫子羨這般態(tài)度強硬,韓梓潼也不好說什么更不好做什么,但是一想到家族世仇,以及獸族的種種規(guī)矩,他就不禁為溫子羨擔(dān)心。
別的暫且不說,就說一個血脈問題。
宗族里的人,是絕對不允許有任何會影響甚至是‘污染’獸王純正血脈的人或是機會出現(xiàn)的。
溫子羨想跟荊九笙在一起,怕是會有諸多困難。
甚至?xí)B累荊九笙……
那些宗族長老,雖然少,可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主!
說起宗族長老,溫子羨皺了皺眉頭,眼底劃過凜意。
“我自有分寸!”
說罷,他不再理會韓梓潼更不多說什么,徑直提腿往荊九笙的方向追去。
見此,韓梓潼緊皺著眉頭,一臉凝重。
最后也唯有暗嘆一口氣,也邁開步伐跟著溫子羨。
很快,幾人包括魏騰風(fēng)魏寧寧都來到了奴隸塔的頂層。
以荊九笙溫子羨為首,站在窗口處看著下面那宛如戰(zhàn)場的大暴動。
而因為動靜太大,道修的人也很快也來了。
不是揪著刀劍就是拿著刺鞭,對著奴隸不是鞭打就是宰殺,完全就是‘割草’一般,根本不把人當(dāng)成人看,更別說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
逐漸的,整個奴隸塔血流成河,橫尸遍野,簡直就是一個人間煉獄。
看著這一幕幕,荊九笙久久不曾言語。
溫子羨看了她一眼,道:“放心,我安排好的了,被殺的都是該死的,看,這個曾經(jīng)嘲笑過你的,那個,曾經(jīng)在慕容正南面前示意過要借意靠近你,獲取你的信任從而殺掉你,還有這個……”
溫子羨指指這個,點點那個。
反正點上的,都是‘該死’的,不是得罪過荊九笙的,就是得罪過他與韓梓潼的。
再者,那些‘幫’過他的,在這件屠殺慕容正南一家的大暴動事件中有過功的,等等反正就是他認(rèn)為‘不該死’的,他都已經(jīng)安排好,全都安安全全的躲著,逃開了道修的毒手。
然……
這聽在荊九笙耳朵里,她卻無動于衷,更不可憐不同情他們無端端被殺,縱使看著下面血流成河橫尸遍野生靈涂炭……
只道:“何為‘該死’?何為‘不該死’?”
在這個亂世中,沒有人能逃得了世俗,沒什么該死不該死的,連她也不例外。
但論‘該死’,她比任何人都‘該死’。
畢竟,她手上沾染的血,背上背負(fù)的命,那是道不盡數(shù)不清的。
而至于她為什么還能好好的活著,甚至還能站在這里,談笑風(fēng)生看著他們死。
而他們則是死的死,傷的傷,對自己命運無能為力……
這不過都是因為能力而已。
有能力者,才能好好的在亂世中活著。
沒能力的,才會成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