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清靈子顧不得什么江湖閑言閑語,當(dāng)下飛速而去。哪知便在此時,一道身影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從林秋晨左側(cè)搶先清靈子一步,定在林秋晨身前,背對林秋晨,而后一掌向前打出。但見指掌相交之際,那人突然變掌為爪,用力一捏,但聽得幾聲清脆骨碎之聲,秦震疼的大叫一聲。
眾人無不驚訝萬分,此等擒拿妙手,竟有這般勁力,著實令人驚嘆不已。另一方面作為江湖老前輩的秦震,當(dāng)著這么多江湖豪杰面前,竟然痛的叫出了聲,直叫在場豪杰面露輕視之色。
面對秦震大叫,那人卻也不理,右手用力又是一抓,伴隨著一聲痛苦之極的叫聲,群雄亦是盡皆變色。此時秦震已再無還手之力,那人松開右手,隨即化掌,一掌擊在秦震胸口之上,直將秦震打飛出去。但聽“砰”的一聲,秦震摔倒在地,口吐鮮血。眾人這才看清昆侖五道果真是卑鄙無恥。上官離與其余三人連忙上前將秦震扶起。上官離見其受傷頗重,這便立時為秦震開始療傷。上官離上次在杭州,便知道清靈子林秋晨二人,因清靈子當(dāng)時還替上官離擋了一掌,因此上官離一直心下感激,他知道林秋晨與清靈子是朋友,當(dāng)下便想出手拉著秦震,哪知秦震出手心切,上官離這一拉,竟是沒有拉住。
眾人此時才看清,此人竟是一灰衣尼姑。四十來歲,相貌平平,皮膚有些暗沉,倒是頗為祥和。
眾人見秦震右手已然被廢,且又被打成重傷,更多的不是在可憐秦震,而是驚嘆這位尼姑功力深厚,下手狠毒。
肖仁見此,當(dāng)即怒道:“靜心師太,你這是何意?”
靜心師太?原來竟是峨嵋派的靜心師太,這些年峨嵋派恍如隱士一般,很少于江湖走動,是以江湖上很少有人知曉峨嵋弟子,除了一些江湖上年紀(jì)較大之人。群雄之中有知曉的,也有不知情的,這便開始低聲發(fā)問,或是附耳解答。
靜心冷冷一笑道:“怎么,你不服么?你昆侖派當(dāng)著這么多英雄好漢面前,行此等鼠輩之事,貧尼看不過眼,出手教訓(xùn)一下,不過是給你昆侖先祖長臉。你若是想動手,貧尼奉陪就是,不過是昆侖派的一群老雜毛,貧尼還不放在心上!”
群雄聽得靜心說話很不客氣,當(dāng)下均是面色奇怪。許多人均是想道:“這便是峨嵋派修道之人?”
清靈子看著二人正在說話,當(dāng)下正欲為林秋晨療傷。只見靜心連退兩步,一掌向著清靈子揮去,口中喝道:“小淫僧,滾開!”慌忙之間清靈子出掌迎上,但聽“啪”的一聲,清靈子連退五步。
“咦,少林寺的小和尚倒是有些本事!”靜心驚道。
肖仁方才被其一番話說的面上有些掛不住,心下想道:“這尼姑當(dāng)真可惡,法號靜心,卻是直叫老子鬧心,好,且讓老子打的你不能安心!看你還這般猖狂!”肖仁當(dāng)下說道:“既然師太已經(jīng)發(fā)話了,那肖某自當(dāng)遵照了!看招!”
靜心嘿嘿一笑道:“好一個昆侖派,貧尼現(xiàn)在倒是有些佩服了,即便是卑鄙無恥,也能這般光明正大。好,那貧尼這便一接肖仁高招!”靜心雖是在說其名字肖仁,然卻故意將音有所變化,叫人聽了便似“小人”一般。
聽得此話,群雄轟然大笑起來。
肖仁見此,更是怒不可遏,當(dāng)即腳下連動,接連七掌拍出。此一招名為“七重山”。一掌拍出,第二掌接上,第三掌續(xù)上……如此直至第七掌將前面六掌所蓄之力打出,連帶一共七掌之力,威力巨大,有如重山壓頂之勢,故而曰七重山。此等招式乃是昆侖絕學(xué),厲害無比,肖仁一來想著為昆侖找回場子,二來亦是想震懾群雄,是以一上來,便使出此等狠招。靜心見其掌勢,虎虎生威,知道對方厲害無比,當(dāng)下連忙全力運功,上前一步,一掌打出。
“阿彌陀佛!”一道佛法響過,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還沒看清到底是何人,當(dāng)即聽得“啪啪”兩聲,再看場中之時,只見慧妙大師已站在兩人中間,雙掌齊出,一左一右。左掌與靜心相對,右掌與肖仁相對。一時間三人衣物呼呼直響,恍如立在狂風(fēng)之中。直叫眾人驚嘆不已。
“收!”慧妙一聲低喝,當(dāng)即收掌而立?!按颂幠耸秦吞匾獍才盼业刃菹⒅?,各位切莫妄動干戈。”其實方才慧妙見靜心出了幾招,便已知其功力深淺。再見那肖仁此招威力巨大,知道靜心抵擋不住,是以才出手相助。只是慧妙雖是以東道主丐幫為由,讓二人止戈停戰(zhàn),然場中高手卻是看得出來,慧妙有意偏幫靜心師太。
這時少林與華山派門人也均是來到慧妙身邊,那王朝興更冷眼看著肖仁。一時間場中倒是有些安靜。林秋晨此時全身一震,當(dāng)下大口喘氣,清靈子見其安然無恙,此刻也是把心放了下來,眾人見此均是為其舒了口氣。林秋晨又找到清靈子,這便又走過去與其比肩站在一起,眾人見此,一時間眼神有些怪異。
而作為當(dāng)事人的肖仁更是再清楚不過,只是想到七重山被慧妙輕易化解,知道對方功夫遠(yuǎn)在自己之上,當(dāng)下也只是冷哼一聲,回到五道身邊。
便在此時只見丐幫四人出現(xiàn)在門口,群雄見是東道主來了,連忙紛紛讓路。丐幫四人之中,當(dāng)先一人便是程雄,其余三人分別是趙天山,薛白,劉禹。此四人均是丐幫護法長老,四人與眾人一一行了禮。原來那胡偉光見有人打斗起來,這便連忙去將四位長老請來,以便阻止事態(tài)惡化。程雄見場中氣勢微妙,當(dāng)下說道:“諸位武林同道,此次丐幫邀請諸位前來,便是為了兩件事。相信大伙都早有耳聞,我丐幫陸長老慘死武當(dāng)門下,可是武當(dāng)全不在意此事,迄今為止也沒有給我丐幫一個說法。丐幫如今日漸式微,自是比不過武當(dāng)玄玉道長,是以此次請諸位前來,替丐幫主持公道。再者,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幫不可一日無主。這一次我等也要選舉一位武功才德之人擔(dān)任我丐幫幫主,還勞煩諸位在此做個見證?!?p> 此話均是江湖上的客氣話,眾人均是聽得出來,這程雄的意思不就是希望這些人為丐幫做主,與武當(dāng)有個了解。
便在此時只聽幾聲低低嗤笑之聲慢慢傳來,眾人聽得此笑聲眉頭一皺,尋聲望去,見此人正是與獨臂丁勝杰一起的葉文。那薛白當(dāng)即問道:“不知閣下何發(fā)笑?”
葉文說道:“當(dāng)然是覺得好笑才會笑??!”
“你這是何意?”
“你們丐幫口口聲聲要找武當(dāng)報仇,明日便是大會舉辦之期,可到現(xiàn)在還沒看到武當(dāng)門人的蹤影,你說你丐幫找何人要說法啊,當(dāng)真是笑死人了。難不成,還得將大會押后幾天,我等一起去武當(dāng)山開一個武當(dāng)大會,至那時各位武林同道再為你丐幫討個公道?你們丐幫準(zhǔn)備了這么久的大會,人家都不正眼相瞧,看來是不會來啦。諸位長老,明日便過過嘴癮算了,我等江湖朋友便當(dāng)是為丐幫選舉幫主做個見證罷了!”
群雄聽得此話,無不感到驚訝,均是低低竊竊私語,有的在說這葉文好不懂規(guī)矩,在人家的地盤,竟敢這般說話。也有人在討論武當(dāng)會不會來人,有的人見葉文旁邊的丁勝杰斷了一臂,似乎也在討論此事。一時間場中倒是頗為嘈雜。
薛白與趙劉二人聽得此話,直感面色如土,倒是程雄微微一笑道:“武當(dāng)派的請?zhí)呀?jīng)發(fā)出去了,他玄玉道長來與不來,我均不會太過在意。若他來了,我丐幫數(shù)萬弟子便要他給個說法。若他不來,便是做賊心虛,我丐幫也不要他的解釋,至那時我丐幫與武當(dāng)便會勢不兩立?!?p> 此話一出,直叫眾人心中一驚,直感風(fēng)雨將至之勢,好似已然看到了兩大幫派血拼之場景。
“這般說來,今日倒是不會召開大會了是么?”葉文說道。
陳雄說道:“說了是八月十五,那便是八月十五,今日諸位且先在此休息?!?p> 葉文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今日正好遇見了老熟人,正想找機會與其親近親近。”說完,只見葉文起身,看著沈秋艷咬牙說道:“我的好師妹,這幾年可是叫師兄想念的好苦啊?!?p> 沈秋艷咯咯直笑道:“師兄,當(dāng)日念在同門之誼,做師妹的可是難得慈悲了一回,饒了你一命。竟想不到,你不知感恩,今日竟還想著找?guī)熋脠蟪?,?dāng)真是厚顏無恥啊!”
聽得沈秋艷說話,場中許多武林人士,直感全身酥麻,有些使不上力。
葉文瞇著眼睛,冷笑道:“嘿嘿嘿嘿!師妹,這般說話可就沒意思了,師兄當(dāng)日技不如人,那是罪有應(yīng)得,不過師兄這條命可不是師妹你給的,那是閻王爺不收!所以這幾年來,師兄心里一直都有一個心結(jié),每日里總會睡不好覺。今日當(dāng)真機緣,竟在此處遇見了師妹,還望師妹,幫師兄解開這道心結(jié),如此,師兄定當(dāng)感激不盡!”
場中眾人聽得這二位師兄妹對話,當(dāng)真是直感頭皮發(fā)麻,雖是師妹師兄親熱的叫著,但是寒冷之意,油然而生,直叫場中許多人打了個冷顫,便立時退后了幾步,與這二人保持些距離。
這時,沈秋艷說道:“師兄既然有這般心結(jié),小妹居然今日方才得知,當(dāng)真是小妹的不是了,既師兄相邀,小妹當(dāng)然要成人之美了!”說完只見沈艷秋向著大院深處的空地而去。他面帶笑容,猶如桃花笑顏,話語酥酥道:“師兄!還不過來么?”
葉文陰笑道:“多謝師妹成全!”說完便腳尖輕點,飛奔而去。
薛白正欲出手阻止,程雄伸手一攔,說道:“即便我等現(xiàn)在阻止,他們還是會找機會一決高下的,此番只要不傷害其他武林同道,那便由得他們吧,正好也讓我們見識見識五毒門的功夫。”
薛白聽得此話,卻是嘆了口氣,自嘲道:“想不到我丐幫身為東道主,今日竟是連賓客打斗也插手不得!”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趙天山見此,嘆了口氣,跟著薛白而去了。程雄見此嗤笑一聲,隨即又看向場中師兄妹二人。
只見二人相對而立,沈秋艷還是那般笑臉,她當(dāng)即問道:“師兄,你說我二人此番是文斗好呢,還是武斗好?”
葉文輕笑一聲說道:“不管文斗武斗,師兄心結(jié)之癥終會解開,今日既然有這么多江湖同道在此,師兄我不愿看到滿天飛針,至那時還得自己清理,不如選擇文斗如何?”想到自己右臂已廢,使不上任何力氣,葉文故作鎮(zhèn)定。
沈秋艷輕笑一聲,說道:“既然是師兄的心結(jié)之癥,那便是師兄說了算!”
眾人聽得此話均是有些不解,何為文斗,又何為武斗?難不成還得準(zhǔn)備筆墨紙硯不成?原來五毒門弟子拳腳功夫一般,以修煉暗器輕功為主,而后便是養(yǎng)毒制毒配毒解毒之法。
“師兄,為了解你心結(jié)之癥,小妹這便讓你為先,出招吧!”說完只見沈秋艷將左臂衣袖提上,露出一段光滑細(xì)膩,雪白嬌嫩的手臂。葉文慢慢向沈秋艷走去,而后伸出左手一邊摸著沈秋艷如玉般的手臂,一邊說道:“凝脂般的肌膚,師兄倒是有些舍不得了!”說完便將手拿開。立時只見沈秋艷晶瑩剔透的手臂之上,頃刻間變?yōu)楹谏?,白皙的皮膚此時倒是顯得那毒物更加瘆人。
此刻眾人方知那葉文看似在摸著沈秋艷的手臂,實則早已下了毒。而所謂的文斗,便是比誰人的毒更加厲害??季康哪耸窍露荆舛镜墓Ψ?。此番葉文先出了招,這便該沈秋艷解毒了。眾人見一個風(fēng)姿卓越的女子手臂頃刻間已然變得面目全非,當(dāng)下便開始有些擔(dān)心。便在此時,那沈秋艷用右手也摸了摸手臂上中毒的地方,不多時,只見那手臂已然恢復(fù)原貌,與初時一般無二。直叫場中眾人漬漬稱奇的同時,對這二人也是心生畏懼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