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清揚跪在父母房前,漫天飛舞的雪花飄落在他肩上,他抬頭望了望天,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屋內(nèi)燈火通明。“老爺,要不然我們就應(yīng)了清揚吧,這外邊天氣冷,清揚他身子一直不好……”風(fēng)夫人勸道。
“老爺夫人,外邊下雪了!”王媽回道。
“老爺!”風(fēng)夫人有些著急。
“哼!下雪更好,省著他還在那跪著!”風(fēng)老爺舒展了眉頭,“這小子,今早不是自己起來了嗎?難道今晚下雪了還能傻跪著不成?他是最吃不得虧的人,咱們這就歇了吧!”說完讓王媽退下,吹了燈。
何飛羽剛回到伯父住處,推開門,一道凌厲的掌風(fēng)便劈了過來。何飛羽側(cè)身躲過,右手已將來人手腕鉗住,順手一扭,就聽見女子呼痛求饒的聲音:“啊!痛痛痛……飛羽哥哥快松手!”
何飛羽松開女子的手,點亮燭火,坐到桌旁,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頭飲下,冰涼的感覺緩和了些許心中的不悅。
“媚兒,你爹對我的恩情我都已經(jīng)還了,如今你還來做什么?!焙物w羽隱忍著怒氣道。
“媚兒知道自己做錯了,你莫要生媚兒的氣?!泵膬鹤е物w羽的袖子軟聲撒嬌道,“還有,媚兒十分想念飛羽哥哥!”
見他沒有回話,又輕輕從背后圈住他的脖子,將頭靠了過去:“媚兒離不開飛羽哥哥?!?p> 何飛羽將她的手拿開,站起身來:“嵐依的事,是你做的?”
媚兒表情一滯,隨即眼中滿是狠厲道:“是我不錯!誰讓你那么喜歡她?飛羽哥哥是我一個人的!”
“嵐依已與我定親,不日便是我的妻子?!焙物w羽盯著媚兒道,“你若傷我至親的人,休怪我翻臉無情!”
“什么?!你怎能與她成婚!”媚兒不敢置信的盯著何飛羽,看到他眼中的疏離,頓時心涼成一片,竟是真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何飛羽也不多說,打開窗子看外邊的飄雪。
半晌,媚兒從身后環(huán)住了何飛羽的腰:“飛羽哥哥……”何飛羽要再次掙脫開,就聽媚兒繼續(xù)道:“既然她是你在意的人,媚兒今后絕不會動她?!?p> 何飛羽回首,驚喜地扶著媚兒的肩道:“只要你不動她,怎樣都可以!”
“媚兒向來說話算話,只是我那幾人還在縣牢之中,還請飛羽哥哥相救?!泵膬壕従彽纴恚暗热艘怀鰜?,我便回爹爹那里,從此不再打擾你了?!?p> “好!我一定把人救出來?!焙物w羽應(yīng)下道,心內(nèi)有些不確定,但也只好暫時相信。
媚兒抱住何飛羽:“飛羽哥哥……就讓媚兒最后抱抱你吧!”
何飛羽也是從小將她當(dāng)做妹妹看待的,見她哭的傷心,也不忍推開。往后退到一旁,淡淡道:“我已有婚約,如此不妥。”
媚兒擦擦淚,轉(zhuǎn)身離開。
雪漸漸停了,風(fēng)清揚跪在風(fēng)老爺臥房門前,覺得身體快要失去知覺了。夜,那么靜,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還是不死心嗎?風(fēng)清揚看看天,已經(jīng)快要亮了,那一縷曙光就要透過樹枝帶來第一絲溫暖。頭痛欲裂,風(fēng)清揚晃了晃腦袋,一陣眩暈襲來……
“少爺?少爺!”王媽搖了搖風(fēng)清揚見他沒有反應(yīng),趕緊就去敲風(fēng)老爺房門,“咚咚咚!咚咚咚!”風(fēng)夫人披著衣服趕忙開了門,就看到風(fēng)清揚倒在地上,慌忙喊人抬到屋里,又讓王媽去請宋老。風(fēng)老爺也急得往前湊,被風(fēng)夫人劈頭蓋臉一通罵:“都是你,整天想著錢錢錢!現(xiàn)在好了!清揚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風(fēng)老爺也痛心疾首,拍著腦門道:“清揚這孩子自小機靈得很,我沒想到他……罷了罷了!總之是我不好,他想娶誰就娶誰吧!”
風(fēng)夫人氣道:“現(xiàn)在說這話還有什么意思,只盼清揚沒事便好。”說著兩人急匆匆進屋去看。
宋老一番望聞問切后,坐到了廳堂主位下首的椅子上,立刻有丫鬟上了茶水退下立到一旁。宋老捋著胡須想:怎么又是風(fēng)寒加發(fā)熱,還又是個虛不受補的體質(zhì)!上個月是羅小娘子,這回是風(fēng)大郎。咳,年輕人!
風(fēng)老爺同風(fēng)夫人也不敢坐,跟丫鬟婆子排成一排,隨著宋老的表情心情沉重。
宋老回過神來,順手寫下方子:還好上回羅小娘子生此病有了些許經(jīng)驗!不然哪里有人天天大冬天落水和跪雪地?哼,都是人精似的人,最近腦子卻都壞了!
風(fēng)老爺同風(fēng)夫人知道清揚的身子,料到這次沒那么輕松,卻見宋老一邊緊皺眉頭一邊奮筆疾書,兩人對視一眼:宋老果然是安定城的神醫(yī)?。∵@次清揚有救啦!
“按此方抓藥!”宋老將藥房遞給丫鬟繼續(xù)道,“需注意身體保暖,時刻要有人在旁看顧。將藥酒擦拭于額頭與手心降溫。”想起上次羅小娘子說的用酒降溫十分有效,宋老神色緩了緩。
“是是是!”風(fēng)老爺與風(fēng)夫人將診金交于宋老徒弟宋大郎,喜笑顏開的應(yīng)著。
宋老見他們這副樣子忽然板起臉來:“這風(fēng)大郎要想長壽平安,重中之重在于平時的保養(yǎng)!日后舞槍弄棒,于他的狀況,已是有害無益!”
“宋老說的是!日后定不會讓他如此荒唐了!”風(fēng)老爺滿臉通紅,這宋老別人不知,自己卻是知道的,祖上曾做過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深、為人低調(diào),深為同行敬重,此次出言也是真心為了清揚好。
送走宋老,風(fēng)老爺忙對下人喊:“快去!把我那幾瓶茅臺拿出來給大郎用!”
風(fēng)夫人見此看著風(fēng)老爺才有了些笑意。風(fēng)老爺趕緊湊上前:“夫人,清揚我守著,他不醒來我不睡,夫人莫要再生郎君的氣了?!?p> “哼!”風(fēng)夫人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你還不快抓緊去那羅小娘子家提親,聽說何員外家的外甥已去提了,別讓人家趕到前頭過了定帖。到時候清揚就算是醒了過來,也得氣得再昏過去!”
“好好好!都按夫人說的辦,夫人莫生氣,注意身子!”風(fēng)老爺扶著風(fēng)夫人坐下,又是端茶又是捶背,終于讓風(fēng)夫人情緒好了起來。
這兩日,嵐依一直忙著指揮下人們搬家到新買的宅子里邊去,現(xiàn)如今繼續(xù)住在聚客來卻是不合適了,況且京城之行不知結(jié)果如何,人總要給自己留條后路的。
正在忙著,唐元儼卻是獨自前來。
“羅嵐依,你跟我來?!碧圃獌拔欀嫉馈?p> “哦?若還是勸我為妾那就大可不必了?!睄挂烙行┪⑴?,但看他表情嚴(yán)肅,便未拒絕,跟著他進了屋子。
“啪”得一聲,唐元儼將一個荷包丟在了桌上。
“這是……這不是我的荷包嘛!”嵐依仔細一看道。那上面的人民幣符號還是自己親自繡上去的呢!
“你的?昨夜有賊人同伙來劫獄,幸好本王早有準(zhǔn)備。來人武功甚高,未曾捉到。怎么?難道你要救那些賊人嗎?”唐元儼諷刺道。
嵐依摸摸自己的荷包,咦?還在!嵐依拿出來仔細看了看,這只荷包同自己的那只一樣,只是新了許多。
嵐依將荷包拿到唐元儼面前:“我的荷包還在,只是你撿到的這只舊的才是我繡的荷包?!睄挂酪粫r想不明白。
“你這荷包圖案新奇,所以本王一見到物證便來見你了。照你所說,是有人提前仿制了你的荷包,還將你的荷包掉包以陷害于你?”唐元儼分析道。
“我這人最愛錢了,荷包一直保管的很好!只是上月……”嵐依思考起來。
“上月如何?”唐元儼追問道。
“上月風(fēng)清揚難為飛羽哥哥,我曾將荷包借與他應(yīng)急。”嵐依疑惑道。飛羽哥哥調(diào)換了荷包嗎?
“哼!我立刻命人去捉拿何飛羽!”唐元儼卻是一下子想明白了。
嵐依只覺得腦子一片漿糊,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