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風和麗日!
因掂記望月樓的生意,楚臻準備用過早餐就離開李家村,回城。
一家人正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用早飯,突然下人來報,李文兆上門求見!
“他來做什么?”李清音、凌風、凌玉三人相互一眼,既而幾乎下意識的便將目光投向了楚臻和穆霖。
以前的楚臻有多迷戀李文兆,身為楚臻的母親與哥哥,他們最為清楚,雖說之前楚臻在太守府時將李文兆趕走過,但他們終究沒有親眼看到,所以他們也無法確定楚臻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對李文兆死心,況且此刻穆霖也在,他們真擔心楚臻會犯糊涂啊!
“來的正好,省得我去找他了。”楚臻挑眉一笑,道:“讓他進來吧!”
聞言,李清音臉色驚變,連忙抓住楚臻的手,道:“臻兒,難道你……”話到嘴邊,卻在看到穆霖看向自己時,所有的聲音立即吞回了肚子里。
楚臻自是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回以了一記安撫的眼神,淡笑道:“娘,你放心,我有分寸?!?p> 很快,李文兆被丫環(huán)領(lǐng)了進來。
“見過姑姑!姑姑早安!”李文兆一進來,便恭順的朝李清音行了一個晚輩禮,只見他頭戴玉冠,手持折扇,一身青水長衫,質(zhì)地高檔,整個人端的是斯文儒雅,風度翩翩。
毫無疑問,他這一身行為,都是錢黛兒為他置辦的。
“哇哦,這是在錢家鍍金了呀,越發(fā)的人模狗樣了呢!”楚臻語調(diào)諷刺的調(diào)侃道。
李文兆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看他明明想要發(fā)作,卻硬是忍了下來,他沒有跟楚臻爭辯,而且繼續(xù)對著李清音鞠躬道:“求姑姑救文文一命!昨天,文文回去后,一直奇癢難耐,抓了一個晚上,請了大夫也無用,她身上已經(jīng)被自己抓的鮮血淋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了,請姑姑救救她吧,畢竟文文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呀!”
這些天,李文兆一直呆在錢家,忙活置辦半個月后他與錢黛兒的婚事事宜,所以,昨天他才沒有出現(xiàn)在楚臻的歸寧宴上,直到他的父親李清泉為了躲避楚臻,去了錢家找他,他才得知楚臻歸寧回娘家了,出于對家人的擔心,他求了錢黛兒好久,錢黛兒才肯放他回一趟李家村。
卻不想,一回家,便得知,楚臻已經(jīng)手腳麻利的收拾了他的家人,他的祖母被驅(qū)逐出村,他的母親被當眾摑掌,他的妹妹最慘,被下了毒,活生生的自己把自己撓的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身為家中長子,他自然不會熟視無睹,只是,他卻也明白,眼下的楚臻已經(jīng)不是他能硬碰硬的存在,所以,昨夜就已經(jīng)回村的他,耐心等到了早晨,一翻精心裝扮之后,持禮上門,且認準李清音這個向來心軟的姑姑。
被李文兆一而再的禮拜相求,加之又聽到李文文如此慘境,李清音立即就心軟了,她起身,正要伸手去扶一直對她鞠著躬的李文兆,楚臻卻在這時,一把將其按坐回椅上。
“娘,這事交給我?!背槿f般無奈的看著李清音,她的個娘啊,這心軟的壞毛病,怕是這輩子都改不了了,這叫她如何放心把她留在李家村長住呢?
轉(zhuǎn)身,楚臻目光微冷的看著李文兆,道:“你不用在我娘這里打親情牌,有我在,你這招,沒用!”
李文兆嘴角一抽,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何楚臻突然會變得這般難纏,強揚起一絲笑容,道:“表妹,我知道以前文文做了很多錯事,得罪了你,但如今她已經(jīng)受到了懲罰,還請表妹高抬貴手,放過她吧!”
“別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了!”楚臻直接道:“其實你今天不來,我也會去找你。雖說昨天族長已經(jīng)判決我們兩家斷絕關(guān)系,不過,我想在這份斷絕關(guān)系的文書上,怎么也不能少了你的手印呀,所以——來人,拿書文和印泥來?!?p> 似這類重要的文書,金銀之物都是碧玉掌管,一聽楚臻的話,她立即將昨日的那份斷絕關(guān)系文書取了過來。
望著擺在眼前的這份文書,李文兆只覺得無比刺眼,此事他的母親嚴氏昨夜已經(jīng)添油加醋的同他說過,他自然是知曉的。
良久,李文兆咬牙道:“我可以按手印,但你要給我解藥,救我妹妹?!?p> “跟我講條件?”楚臻微危的瞇起雙眼,“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人把你的手指剁下來,然后拿了來按手印。”
李文兆瞳孔一縮,幾乎下意識的將自己的雙手藏進了袖里,有了自己家人的那些前車之鑒,他毫不懷疑,若自己再不識趣,楚臻真的會說到做到,狠吞一口唾液,喉嚨干澀道:“好,我按手??!”
這一刻,他亦如當初的祖母嚴氏那般,在心里感慨起來,還是他的親爹李清泉聰明啊,還未與楚臻正式碰面就立即溜之大吉了,而他呢,跟他的祖母嚴氏一樣,自以為自己在楚臻面前會與眾不同,愚蠢的自己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