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思覺得很委屈。
他覺得自己其實聽得懂人話。
他心想正常的邏輯怎么能用在裴大佬身上呢,如果你們兩個真的沒什么,這個門你都踏不進去。
可是杏遙不知道。
杏遙只覺得他聽不懂人話。
偏偏他還不能說,可憋屈死他了。
被人當智障的感覺,只能用一首太委屈來形容。
裴嘉澤像擼狗一樣撫摸喬遠思的頭頂,眼睛里明明白白寫著‘我不管你現(xiàn)在在想什么,你要是敢說出來,你現(xiàn)在就是一具尸體了’。
杏遙重申?!澳愕寐犎嗽捬絾踢h思!你到底從何得出我和裴......”嘉澤兩個字卡在喉嚨里發(fā)不出來,她看了眼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裴嘉澤,換了個稱呼,“我和他有什么啊,你說,你說得出來我就服!”
然后故做一副我一看你就說不出來的表情,其實內(nèi)心不停地咆哮你快說!你快告訴我,裴嘉澤就是對杏遙有意思!
喬遠思被問得一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高中生的智商在和幼兒園小朋友討論一加一等于二的問題,他說等于二,小朋友執(zhí)拗地問:那你告訴我為什么等于二。
喬遠思說不出來。
喬遠思很郁悶。
他就是知道等于二,鬼知道要怎么解釋為什么等于二。
反正他不知道。
所以他在杏遙直勾勾的注視下,梗著脖子說了一句“反正我就是這么覺得的!”,然后收獲了一個‘我覺得你是個智障,雖然說出來怕打擊你,但我就是覺得你是個智障’的眼神。
當即想領(lǐng)著箱子哪來的回哪兒去。
但他是背負著任務來的,所以他忍氣吞聲地拿出保溫飯盒放在桌面上,掀開蓋子露出里頭裝著的各類糕點,一看就是當?shù)靥厣朗?,做工并不精致,但是香氣撲鼻?p> “喏,我媽讓我給你送來的?!眴踢h思邊打開邊嘟囔,“也不知道是我親媽還是你親媽,對你比對我好多了,我都沒有這待遇。”
“可能真是我親媽?!迸峒螡尚Γ瑥膹N房拿出三雙筷子分給他們,夾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里,清甜瞬間席卷味蕾,味道甜而不膩,哪怕他不嗜甜都多吃了兩塊。
杏遙起初還有些拘束。
在她看來一起吃東西可太私密了。
而她顯然還不能在裴嘉澤面前暴露吃相和飯量,捏著筷子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內(nèi)心掙扎了幾秒,杏遙一臉忍辱負重的抬起筷子夾起離她最近的軟乎乎切成白色正方形形狀的糕點,塞進嘴巴里。
喬遠思看著她。
裴嘉澤看著她。
杏遙咀嚼兩秒后表情立馬變了,她整個人都要哭出來了。
誰能告訴她,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會有大蒜味的糕點?!
偏偏還聞不出來,鬼知道是怎么做成的居然一點大蒜味都沒有但是一咬下去才能知道——啊,這是大蒜做的,嗆得她快要原地升天。
杏遙覺得喬遠思想害她,但她找不到證據(jù)。
“這是我媽的獨門秘笈,蒜味糕點,我媽說敗火祛濕,你運氣不錯,一筷子夾到重頭戲!”喬遠思一臉同情。
杏遙要哭了。
強忍著吞了下去,眼淚汪汪地問裴嘉澤,“有水嗎?”臉也紅彤彤的。
看上去可憐極了。
裴嘉澤看了她兩眼,放下筷子去廚房給她倒水。
喬遠思看著輕易被使喚的裴嘉澤,啞然,“現(xiàn)在的裴嘉澤都這么好使喚嗎?”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受到了影響,試探著也沖廚房喊了句,“我也要喝水!”
裴嘉澤身形一頓,扭頭看了喬遠思一眼,那目光又冷又邪,看得喬遠思縮著脖子都要喊一聲爸爸了,他又轉(zhuǎn)回去,在柜子里又拿了個杯子嘩啦啦地倒水。
溫柔得不敢相信。
喬遠思喝著裴嘉澤給他倒的水,整個人都有點膨脹,翹著二郎腿和紅著一張臉還沒緩過勁兒的杏遙嘮嗑。
“你知道嗎,就我們初中那會兒,整個學校誰不知道你小爺我,當時那叫一個拉風,所到之處都是少女們懵懂的春心?!?p> “是啊,那時候她們都只對你說一句話?!毙舆b無情的打擊,“同學,可以幫我轉(zhuǎn)交給裴嘉澤嗎?”
“......”喬遠思面無表情,“不要打斷我的發(fā)言,你這樣很影響我的心情?!?p> 杏遙拱手,“您繼續(xù)。”端著杯子繼續(xù)噸噸噸。
裴嘉澤拿著手機正在忙工作上的事情,聽到兩個人跟講相聲一樣一個逗哏一個捧哏,輕笑出聲。
喬遠思覺得裴嘉澤在嘲笑他,他面色凝重,證明自己的魅力,“你不懂,其實她們只是想借著裴嘉澤來接近我,她們只是不好意思直接來跟我搭訕,女孩子嘛,要面子?!?p> “呵——”杏遙聽不下去了,再度想打斷他。
喬遠思一蹦三尺高,連忙打斷杏遙的發(fā)言,“我有證據(jù)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翻啊翻翻啊翻,從八千張自拍照一路翻到最上面,興高采烈的打開、放大,給杏遙看,“你看,那時候我用的還是小靈通,你看看,光是告白短信就五六條了!”
杏遙:......
這樣的行為顯得你更沒行情了呢,幾百年前的短信還保存的那么好,杏遙都有些心疼喬遠思了。
裴嘉澤回微信的手一頓,像想起什么一樣,揉了揉太陽穴,淡淡開口,“我初中的通訊錄,電話號碼填錯了,填的是你的?!?p> 喬遠思炫耀的手石化了。
杏遙笑得打嗝,“哈哈哈哈哈我不想笑的,喬遠思,難道你毫無察覺嗎?!”
喬遠思委屈巴巴,“你看——這些短信都沒有稱呼的。”他打開其中的一條給杏遙看。
上面寫著:我想和你一起上物理課。
杏遙笑容戛然而止。
喬遠思毫無察覺,繼續(xù)碎碎念,“我當時還想這是多找虐一妹子啊,竟然想和我一起上物理課,我還難受了好幾天,不知道該怎么回復這妹子,到最后忘了這茬,沒回復,還覺得自己挺不是人的,現(xiàn)在破案了,原來是裴嘉澤造的孽?!?p> 杏遙干巴巴的應承,“是......是吧?!?p> 很不湊巧,這個妹子是她。
是初中填通訊錄耍小心思故意最后一個填然后飛快背下裴嘉澤號碼,在晚上偷偷拿媽媽手機縮在被窩里一個字一個字小心翼翼發(fā)短信的自己。
她羨慕那些敢于直抒胸臆表達自己喜愛的女孩子。
不像她,只能晦澀不明的說一句我想和你一起上物理課。
上你最喜歡的課。
然后你上課。
我看你。
南有嘉漁
裴嘉澤:改一下 杏遙:什么? 裴嘉澤:我上課,你上我。 喬遠思:老子找到實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