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什么宴會,總會有讓人表演節(jié)目的一環(huán)。
宴會三套路,蒼天饒過誰。
蒼天饒過誰,墨默不知道,墨默只知道蒼天沒有饒過她。
到了自由表演的余興節(jié)目時,坐在接近門口位置的谷凝脂怯怯起身行了個禮,一臉?gòu)尚撸骸安恢∨幽芊裎枰磺???p> 這人墨默知道。
禮部侍郎谷泉的二女兒。
其實墨默并不認識她,更不認識什么禮部侍郎,只是一直以來良好的習慣,讓她參加宴會前都會查清有哪些參加者。
這是一種未雨綢繆,就好像要是跟人懟起來了,你連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難免會造成不必要的尷尬。
據(jù)她所知,這位谷二小姐一向被養(yǎng)在深閨中,據(jù)說為人謙遜,知書達禮,溫文爾雅,且不驕不躁簡直就是溫婉的書香美人的典型。
一聽就知道是和她完全搭不上邊的人,而如今這溫婉的書香美人卻大膽地在殿前主動要求表演……
谷泉那一瞬間的皺眉被墨默盡收眼底,可見這位老父親也不贊同谷凝脂的主動。
那么這位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不過幾瞬,連谷凝脂自己也不知道,她已經(jīng)被墨默研究透徹。
墨默托著頭不動聲色地環(huán)視了四周。
谷凝脂雖一直恭敬地微低著頭,但是她似乎有意避開對面紀宸瓔那邊,身子更加偏向這邊。
墨默微抬頭便撞上對面兩位鄰國客人的目光。
“……”這種時候不應該看著說話的小姑娘嗎?看著她干嘛?
宸瓔也就算了,畢竟她算是她救命恩人,可是紀傲辰又是怎么回事?
等等!
墨默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十分狗血的理由……
不會是……看了看谷凝脂又看了看紀傲辰。
能讓一個女子在這種場面做出大膽的舉動,無非就是為了愛。
而紀傲辰……雖然比不上君慕寒,但也還算看得過去。
健康的小麥色,五官標致,而且一看就是個暖男,怪不得人家小姑娘動心。
而至于為什么她會猜紀傲辰,很簡單,排除法。
首先宋元熙和宋元淵是眾所周知的獨寵一人,那谷凝脂看上去也不像那么沒腦子,應該不會這么不理智地挑戰(zhàn)權(quán)威。
至于君慕寒,知道他是閻王之后,應該沒人這么想不開還往上湊,畢竟他這身氣場不是擺設。
那么剩下的,可以過得去的就是墨笙簫和紀傲辰。
雖然她不是說墨笙簫長得不好,只是那谷凝脂一看就不會喜歡墨笙簫這種的。
同樣墨笙簫喜歡的是黎虞那種冷冰冰的冰美人,像谷凝脂這種順從的乖孩子不是他的菜。
她不止一次這樣猜想,她隱隱懷疑墨笙簫有自虐的癖好。
如果不是,怎么就對不識好歹,給他甩臉色,冷冰冰的黎虞動心了呢?
他以為他是葉無涯那個人格分裂嗎?
不過,憑良心說,她倒是覺得墨笙簫跟谷凝脂看上去挺般配的。
一個翩翩公子,一個窈窕淑女。
當然只是看上去。
綜上所述,只剩下紀傲辰有可能了。
……
宋元熙有點尷尬,只因他已經(jīng)叫了好幾聲,可是墨默還是沒有反應。
在座的人全看向了還在神游的墨默。
雖然宋元淵和司悅?cè)?,宋元熙和斐嘉茵早已見識過她走神的功力,只是沒想到在這皇宮的宴會上,她也能走神。
其他人個個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皇上叫到名字,又或者惹皇上不快的。
只有她,心大地走神,走神也就算了,連皇上叫她都沒聽見。
這讓眾人不免在心里為這個清瀾閣閣主抹一把冷汗,她出事不要緊,怕就怕天子盛怒,連累他們一起遭殃。
君慕寒輕咳了一聲,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喚到:“默兒。”
明顯瞳孔焦點還沒聚集,還在回神中,下意識地就回了君慕寒:“嗯?”
“皇上叫你?!?p> 墨默轉(zhuǎn)過頭看向宋元熙,顯然剛剛回神,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啊?”
他們的場面話已經(jīng)說完了?什么時候的事?
眼見墨默還一臉懵,宋元熙內(nèi)心崩潰,懵的應該是他好嗎!
她到底在干嘛?!
宋元熙以拳抵唇咳了幾聲緩解氣氛:“墨默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
“……”呃……她能說她在想八卦嗎?
明顯不能啊。
邊苦惱想什么借口,邊站起身。
朝宋元熙拱了拱手:“回皇上,小女子在想明日早膳要吃什么?!?p> “……”
“噗?!辈恢皇撬緪?cè)槐锊蛔。瓦B紀宸瓔也是。
這人真的是……太逗了點。
在殿前走神就為了想明日早膳?
還敢再扯一點嗎?
幾個朝中重臣都隨時準備著跪下去大喊“皇上息怒”了。
誰知皇上竟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了:“那你可想好要吃什么了?”
眾臣簡直驚呆了,皇上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
墨默做出一副認真苦惱的神情:“還沒。不過這事不急,不知皇上喚小女子何事?”
宋元熙真的不想再和她多說一句了,這樣顯得他這個皇上十分不英明神武:“是谷二小姐有事找你?!?p> “哦~”收回拱著的雙手,轉(zhuǎn)過頭去,這又有她什么事?
這事情發(fā)展似乎讓人太過于措手不及,但是谷凝脂在被宋元熙點到名的時候,很快就找回狀態(tài):“素聞墨閣主才藝無雙,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不知凝脂是否有幸,能請墨閣主伴奏一曲?”
聽到“墨閣主”這個稱呼,別說紀宸瓔和紀傲辰,連暗處的寒露她們也心里一驚。
谷凝脂知道墨默是信閣閣主?
可是見墨默毫無波瀾的樣子,馬上又把高高提起的心放回了原處。
谷凝脂并不知道她是信閣閣主,她口中的“閣主”,指的是清瀾閣,而不是信閣。
墨默臉上始終掛著人畜無害的淺笑:“連墨家都不知道我才藝無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沒想到谷二小姐消息如此靈通?!?p> 她這話就讓人深思了,她是墨家大小姐,連墨家都不知道的事,谷凝脂卻知道,可見她的“用心”。
可是谷凝脂一點也沒有因墨默的話動搖什么,反而從善如流地答道:“能讓皇上御賜清瀾閣的人,絕非等閑。凝脂擅自揣度,冒犯了墨姑娘,讓墨姑娘不喜了,還請墨姑娘見諒。”
谷凝脂把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極低,似乎十分害怕惹墨默生氣一樣。
喲呵,這倒是個厲害的,也許這是她第一次遇到對手,看來這谷二小姐不像看上去那么簡單啊。
她這話聽起來,怎么有種是她在欺負她的感覺?
正好,她就是想欺負她。
臉上的笑容看似無害,可是懂的人已經(jīng)默默在心里為這個谷二小姐祈禱了。
閑時雨落
某皇帝:為什么今天過得這么慢?為什么當初他這么想不開邀請了墨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