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zhàn),言蔚念精疲力盡,四人兩獸面對的是千軍萬馬,終于他們還是贏了,自己傷痕累累,未曾傷害一個不曾對他們下手之人。
“燒了將軍府,從此再無言將軍”
此話是言蔚念所說,火是言祁所縱,言家在不守護恒家山河,從此一別兩寬,樹枝蕭瑟,后來聽說大火延綿三日,海棠林依舊在那兒,甚至越來越挺拔。
“蔚念,現(xiàn)在我們去哪兒”
“哥哥,蔚念在沒有舒兒了,在沒有母親,再沒有家了~”
夜色下,看不清楚言蔚念的表情,只道是衣絕飄飄,月如勾。言祁將言蔚念摟在懷里,告訴她,還有哥哥和父親,天下之大似乎無處容身。
“走吧回北?!?p> “好”
這座被北海之上的孤島似乎成為了言蔚念最后的家,朗朗誦經(jīng)聲,細細木魚敲打。竹林左右搖曳,這才是清凈之地。
“虛嵐師父。虛空師父何在?”
“虛空師兄外出云游了”
言蔚念點頭之后準備離開,虛嵐叫住了她,虛嵐聽聞了佗城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一夜未眠,率領眾師兄弟一夜誦經(jīng),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蔚念,隨我來訟經(jīng)堂”
“是”
偌大的蒲墊是師父們?yōu)樗郎蕚涞?,說是師父,每一位都猶如父親,她坐在蒲墊之上,聽著師父們誦經(jīng),心靜下來,像兒時一樣蜷縮在蒲墊之上。
這是言蔚念睡得最好的一覺,門外風蕭蕭,佛下她蜷縮著,虛嵐取來僧袍將她蓋住,此刻的靜卻不是永恒,眉心海棠現(xiàn),必大亂。
“海棠女妖言蔚念”
“虛嵐師兄你為何也這樣說?”
“世人愚鈍,蔚念何曾傷人?不讓救的也救,自己的命數(shù)一點點減少~”
“罷了,這就是命數(shù),只望虛空師兄能~~~唉,頌經(jīng)吧,讓蔚念多睡會兒”
夢里是母親的呼喚,睡夢中也有悲傷,閉眼的言蔚念不會發(fā)現(xiàn)門口的傾城,她癡癡的望著,望著熟睡的言蔚念,眼里有愧疚。
安塵,言祁,蘇沐白三人在禪房呆著,等待言蔚念的蘇醒,小白帶著大紅參觀了寺廟,大紅感嘆,寺廟濃郁的仙氣,是個清凈之所。
夜深,霧水打濕她的眉毛,師父們不曾離開半步,只訟經(jīng)堂此刻格外熱鬧,安塵,言祁,蘇沐白各自拿著小蒲墊坐在師父后面,包括小白,大紅。
“母親!”
“蔚念不怕,蔚念不怕,師父在”
一聲母親驚了多少人的心,與母親重逢才多久,從此永遠失去。虛嵐輕聲安慰,言祁遞來清茶。她沒有哭,她知道要堅強,要討回來。
“虛嵐師父蔚念餓了,想吃您做的素面,小師父做的包子”
“好”
在寺廟的日子格外悠閑,但是她從未忘卻自己慘死的母親,沒有能力保住的是家!這在她心底有了一個深深的印記,難過的印記。
眾人去幫忙做包子了,安塵去挖筍,言祁去找菌,小白帶著大紅獨自找吃,言蔚念坐在石階之上陷入昏睡。
“醒了?”
“蔚念,老夫知道你難過,你與傾城真像”
“你們人人說我像傾城!人人說我是妖女!我言蔚念究竟做錯了什么!我出生在角樓長在寺廟,未曾與家人見面,終于得見父母,我救人無數(shù),就在昨日!他們都要殺了我!母親離世,家被燒毀!這就是像傾城嗎!如果是,我厭惡這眉心的海棠花”
撕心裂肺,多日來的情緒終于爆發(fā),周遭的環(huán)境突變,是海棠林,熟悉的海棠林,開滿海棠的海棠林,言蔚念雙手顫抖這不敢動。
“蔚念~”
顧北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她真的像極了傾城,她是海棠妖女言蔚念,傾城是海棠魔女血傾城,只是圣女血注定不平凡,注定一生只能為他人。
“對不起,我只是很難過,不該對您~”
“你沒有錯,孩子累了就不救了”
累了,就不救了,他不曾對傾城說出,什么宿命,什么注定,憑什么去救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惡人,憑什么去原諒處處為惡的世人。
言蔚念搖搖頭,在修煉大陸她能感到一股邪惡的力量在不斷萌芽,這股力量甚至可以吞天滅地,這是她不允許,她做不到看著自己生活的大地,北海,就這樣落寞,消失不見,成為黑暗地獄。
“夜毀就快蘇醒了,蔚念你真的有信心嗎?”
“是”
夜毀上一次蘇醒在三百年前,傾城將其封印,若不是這樣也不會被人害死,以傾城之力,那些不過是螻蟻,卻為了他們被他們所傷,真是笑話。
“千羽鞭通透了?”
“嗯,這也是蔚念想問的”
“千羽本就應該是這樣,如今算是圓滿了,這是千殤琴,與千羽為一套,那去吧,心法都在,自己好好修煉,心口之上還是在北海痊愈再走,北海適合養(yǎng)傷”
“是,蔚念明白”
千殤很美,雪白的全身,猶如冰,涼爽之意猶如雪,醒來之時安塵在,他拿著筍在等言蔚念。
“這是千殤?”
“你怎么知道?”
“傳聞攝人心魂,為傾城前輩所有,極為認主,非命定之人,啞之”
“哦”
“對了,是這個筍嗎?”
“你這是虛空師父最愛的!成竹的!虛空師父在又該罵你了”
只有在言蔚念面前安塵會刻意討好,他在她身后一笑,他知道這是什么只是見她不開心,想讓她開心?;氐綇N房言蔚念將筍剁的細碎,竹媽媽看見可能都不會認識。
“以后在亂挖,我就讓你抱著去找虛空師父”
“好,抱著蔚念去找虛空師父”
這樣的話語她又想起了母親,父親那么愛母親,如今失去母親一定特別不好過,作為女兒還要遠走,真是不孝。一同忙碌,就是為了讓悲傷無法鉆空子。
包子好了,素面也好了,言蔚念很久沒吃這寺廟獨特的包了,味道還是那么好,虛嵐煮面還是那么好吃。笑的很開心。
終于明白為什么有人遁入空門,不是逃避,是放下。放下前程往事,放下七情六欲,這樣的日子真的簡單。下輩子她也想簡單一點,不知的是傾城也是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