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程一:請將法陣的痛覺屏蔽功效重新開啟?!?p> 腦內(nèi)冰冷機械的聲音持續(xù)響起,和上次很難理解的語言不同,可能是因為檢測登錄的關(guān)系,轉(zhuǎn)換了語言,這次的聲音,羅達伊完全能夠聽懂。
更重要的是,當(dāng)他茫然不知如何開啟痛覺屏蔽的時候,眼前突然浮現(xiàn)出腳下魔法陣的虛影,其中亮起的部分似乎就是在提示他需要開啟的地方。
復(fù)雜的魔法陣被分層級的展現(xiàn)在眼前,就算是毫無魔法基礎(chǔ)的人也能夠清楚看懂,對于羅達伊來說,更是減少了尋找的壓力。
艱難地抬起手臂,將袖扣中儲存的魔力一點點輸入對應(yīng)的地方,每次移動都有種被切開的皮肉,會順著切開的地方,從他骨骼上剝離的感覺,甚至讓人懷疑,等到將法陣全部開啟,他會不會只剩骨架在移動了呢?
點亮最后一個符文,一股柔和的力量從腳下涌起,綿密地裹住羅達伊的全身,痛感也在逐漸消失,不再干擾他的行動。
除了覺得這身肉就像沒穿好的衣服,隨時要掉下來以外。
【流程二:處理甸鯨胃液、白鱘草根、格里斯托幼齒牙,疾血蝙蝠的糞便……】
【分量各為……】
【處理方法為……】
這個名為系統(tǒng)的東西簡直讓人驚駭,只要羅達伊接觸到那些材料,它就可以精準的報出其重量以及處理方法,還有處理所需的時間,放下多少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明明是他從未接觸過藥劑配置,但真正上手的時候,竟然也不比不可見的法師慢太多,幾乎只花了兩分多鐘就完成了第一份魔藥配置,當(dāng)然這也離不開這位法師制造的,效力強大的魔法陣。
還剩下一分多鐘。
【流程三:通過法陣召喚常規(guī)培養(yǎng)皿?!?p> 【流程四:在培養(yǎng)皿中添加……】
【流程五:注射不知名溶液x2】
在最后一刻躺入召喚而出的培養(yǎng)皿,一齊將不知名溶液注射入體內(nèi),隨著冰冷地溶液推入身軀,被屏蔽的疲憊感也漸漸涌上來。
【緊急任務(wù)完成?!?p> 【臨時端口關(guān)閉?!?p> 在羅達伊昏昏欲睡的腦中,藍色的光屏影像上,紅色加粗的文字框漸漸消失,露出下面的同樣的藍色文字。
至少在這一刻,他能看懂上面的文字。
主線任務(wù),歸鄉(xiāng)……
恍惚間,他似乎聽見了自己父親的聲音,“我追求的不是島主,不是勢力,只有你才是我的同伴,大一?!?p> 光屏在羅達伊眼中破碎消失,意識也跟著漸漸遠去,最終在機械聲音中,劃下休止的符音。
【系統(tǒng)休眠成功,期待你的下次使用】
……
“不…好…”
從沉眠中醒來的法師驚慌地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實驗室,懷疑那只死去的魚可能已經(jīng)將整個房間熏成了臭氣室,然而真將目光掃過去,看到的卻是坐在培養(yǎng)皿邊上,翻看著羊皮卷,狀態(tài)極佳的魚人。
沒有驚動這只魚人,法師安靜打開了記錄的留影石,瀏覽一遍那魚人的舉動,無論是精準的判斷,還是熟練的手法。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真的會收這個青年做弟子。
現(xiàn)在倒是沒有這種想法了。
千年歲月中,唯一抵達他法師塔的年輕人。
再無原本形體的法師極力控制著自己試圖擴張的力量,抵擋著可能湮滅自我的意志,發(fā)出一聲嘆息。
“唉…”
“法師閣下!”
聽見這一聲嘆息的羅達伊從培養(yǎng)皿的邊緣跳下來,四處尋找那位法師的身影。
【你的自救手段令人驚嘆,步驟毫無錯漏,再過上一段時間,之前沒能融合,被我改造過的沼澤人魚基因就會真正為你所用。】
“所以……”
羅達伊還沒提出離開,那位法師又一次打斷了他。
【我先接觸你身上的限制,再給予你自由出入這座塔的符文。】
似乎是知道他在焦急什么,沒有形體的法師,不知道做下了什么,原本附著在羅達伊身軀上的液體煉金道具就這樣溢了出來,被無形的力量抓至高空,印上了規(guī)律的符文之后,重新融入他的身軀。
【只要你愿意聽一聽我的故事?!?p> 雖然是這么說,但羅達伊也絕不可能開口拒絕,否則得罪了這位法師,他恐怕就無法走出這座塔了。
所以他只是用手指按壓著紋身一樣的煉金道具,做出了洗耳恭聽的樣子。
【年輕人,你知道嗎?】
【每個專修生物改造的法師,最后都會忍不住對自己動手腳?!?p> 【那個時候我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天才的想法?!?p> 【當(dāng)然,現(xiàn)在看來,也許是個愚蠢的想法?!?p> 除了面前的年輕人,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向誰訴說自己的故事,他不愿意讓自己‘離開’這座塔,否則后果會超乎想象的嚴重。
【島核支配著整個島嶼,島嶼同時將自己的力量反饋給島核,這樣的互補中,島核和島嶼可以長久存在?!?p> 【如果,將島核的力量,完全用于支配一個人的身軀,那么那股力量,會何其龐大?是否可以達到永生?】
【我這么想著,也開始了實驗,失敗了半個世紀之后,風(fēng)箱完成了?!?p> 【除了智力,它近乎完美,力量雖然有些不足,但基本符合我創(chuàng)造它的初衷?!?p> 【因為專注于實驗我的想法,我的壽命也在不知不覺中耗干,于是帶著幾分冒險,我開始了最后的試驗?!?p> 【在強化過自身的軀體,保證緊急情況下,我能將多余地力量塞進法師塔,轉(zhuǎn)移到風(fēng)箱的處理路徑上之后,我將島核,以及島核的支配力轉(zhuǎn)移到了我的體內(nèi)?!?p> 難怪就連父親也無法找到這座島嶼的核心,無法找到這座法師塔。
【你可以想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羅達伊沉默,不說他其實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島核,就說他的父親,也只是借用島核的力量掌控自己的島嶼,從沒有人嘗試過用島核的力量去統(tǒng)籌自己的全身。
【島核的力量,意外很像生物?!?p> 【它渴望控制,且擁有控制的力量,而我的身軀太小了?!?p> 【它無法滿足,滿溢的控制力量催使著我的身體,將周圍的一切都融化,劃入可以控制的‘身軀’的范圍。】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描述,讓羅達伊有幾分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見過同樣性質(zhì)的生物。
【在它將我的法師塔完全‘控制’之后,它的力量削弱了,而我終于有了勉強能夠與它對抗的力量。】
【為了對抗它擴張可控制范圍的欲望,我不得不,每過一段時間就全神對抗它,看上去如同沉睡一般?!?p> 【如果我放任它持續(xù)擴大控制的范圍,那么……】
“……”
羅達伊聽著突然消失的聲音,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您與其說是沉睡,不如說是突然性斷線比較合適吧?!
之前也是,要是等您過來的話,他這只魚人恐怕都涼透了。
沒有在塔中多做停留,羅達伊趁著法師的又一次沉睡,在羊皮卷上留下告別的字樣,就此離開。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回到這里,聽完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