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生氣了!”駕駛著機甲人的小蘿莉在駕駛艙內(nèi)暴躁的狂吼,她的手上動作不停,機甲人便在戰(zhàn)場之上進行著快速的奔跑和閃躲,它的右臂之上一桿重炮時不時的射出轟鳴的能量彈,左臂之上一桿利刃橫切豎割。
它就如純粹為了戰(zhàn)爭而生的機器一般,勢如破竹的殺入地方的陣營之中。周身上下裹纏著的粉色花朵成了這處硝煙戰(zhàn)場上唯一的鮮活顏色,雖然很快也被血染成紅。
而跟在機甲人身邊寸步不離的,便是同小蘿莉一道而來的抱刀客和瘦寡老頭,他們的身影在敵軍的浪潮中幾乎淹沒到看不見,但其攻勢凌厲,成效斐然。
只見那抱刀客雖是沉默,動作卻極盡干凈利落,手起刀出,手落刀回,人如沙影,疏忽來去;再看那瘦寡老頭,雙拳之上金光燦燦,有尖利芒刺時隱時現(xiàn),拳風(fēng)過處,片甲不留。
這二人將機甲人的近身范圍掃蕩得一干二凈,直直的在戰(zhàn)場之上殺出了一條血路出來。
緊鄰著他們的,卻是只見翻飛的血肉和沖天而起的火光而不見人,時而在大塊頭的中間會有一根法杖腥紅刺目,時而會有一只碩大的翅膀展揚橫掃,正是鴉婆殺出的另一條血路。
她的神情上仍舊透著和藹的笑容,眼睛里卻是赤紅如血的光芒,她不發(fā)一語,雖身形渺小完全被淹沒,卻不緊不慢的一路前沖,火海翻騰的向前而去,一枚又一枚的火球自法杖中激射而出,她的周身都被那紅色的旋風(fēng)所包裹,將所有欺近她身前的大塊頭攪成肉泥。
胡咭一聲爆喝,大馬刀客的十匹玄冥馬同時揚蹄前沖,馬刀全部出鞘在手,凜凜寒光反映身下玄冥馬腳踏的幽藍色火焰,狂囂的殺意瞬間爆炸,刀意直沖而出,爆燃至原先的四五倍大小,切割戰(zhàn)場之上,所向披靡,手起刀落便是一片血肉飛灑。
馬上之人馭術(shù)精絕,無論如何翻轉(zhuǎn)跳躍,都不會有跌落馬下的危險,他們彼此之間配合默契,有人掩護,便有人奮勇殺敵,有人耍技,便有人蠻力制敵,他們的刀意時而縱橫八方,時而猛劈入地,毫無遲滯,毫不猶豫。
再看他們身下的十匹玄冥馬,動作上矯健敏捷,神態(tài)上沉定自如,不管前方是火海還是血域,只要主人一聲令下便勇往直前。
這十匹馬竟是比一些人還要更有戰(zhàn)意和膽量。
“頂上!頂上!給老子特么的頂上!”這個名叫喬達山的紅發(fā)小子一邊不斷的叫囂著,一邊推搡著隊伍中的其他人,不斷的讓他們向前沖殺,他的嗓門極其的大,哪怕是在這樣的戰(zhàn)場上也給人震破耳膜的錯覺。
然而,與他語氣中的殺意完全不同的是,他個人卻是整個落在隊伍的最后面,他時不時的蹲下身,在那些已經(jīng)戰(zhàn)死的同伴們血肉模糊的尸體上摸索著,將那些裹纏在血肉之中的血淋淋的珍寶全部搜刮一空,面上除了狠厲再沒半點心痛,彷如這些死去的人并不曾是他的隊友,而只是與他瓜分珍寶的敵人一般。
忽而,前面?zhèn)鱽泶舐暤捏@呼慘叫,喬達山聞言抬起頭,目瞪口呆的看著前面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所有的人都被不斷的拋飛到半空而后狠狠跌落,咒罵的聲音,痛苦的哀嚎,絕望的嘶喊,一個音節(jié)不少的沖刺向他的耳膜,他將最后一塊能摸到的珍寶揣進懷里,掉頭就向古城茲沽跑去。
只不過,一個恐怖的巨大身影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他狂奔落跑的身影之上,他連一句呻吟都沒能發(fā)出,甚至連驚恐的表情都來不及做,便被拍在了戰(zhàn)場之上,成了下一坨的血肉模糊,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血肉中珍寶熠熠發(fā)光,沒多久便化作微塵消散而去。
這個恐怖的巨大身影卻沒停留,他轉(zhuǎn)頭看向另外一邊,百名轎夫之上的紅色花轎縱然是在硝煙和鮮血的戰(zhàn)場也醒目十足,巨大身影微一下蹲便彈射而去。
卻不想,那百名轎夫之中竟然平直的飛起了數(shù)十人,在絲線的牽扯下,他們各自做出了迎擊的準備,與此同時,另有幾名轎夫手上動作不停,一個又一個的光圈迎擊而上。
各色的光爆在半空乍然明亮,一瞬這天空便是七彩斑斕的顏色,煙云彌漫中,一到輕哼自那紅花轎中傳出,卻沒多久戛然而止,因為那巨大身影竟然撥開那七彩煙云而再次彈射而來,與此同時,紅花轎上連接而出的幾根絲線簌簌而落,其上連著的那些轎夫卻早已消散無蹤。
在巨大身影之下的紅花轎顯得渺小而脆弱,那紅色艷麗的好似即將綻放的血之花,妖冶而迷人。
然而,隨著那巨大身影的臨近,那紅卻是越發(fā)的炫目起來,暴漲而起的紅芒如有實質(zhì)一般的刺向飛撲而來的巨大身影,不閃不避,破空而去。
而同一時間,另有一朵絢爛至極的猩紅色花朵爆在了不遠的半空之上。當那猩紅色散去,一個身穿禮服,舉止優(yōu)雅,面色卻極盡蒼白的俊朗男子憑空漂浮,他的身后有隱隱而現(xiàn)的紅色長翼。他微笑著,露出齒間的尖牙,目中盡是嗜血的光芒。
“這血液的味道還真是讓人著迷啊!”他低沉的笑聲從胸腔中共鳴而出,激蕩著,將他的身影又隱藏入一團血霧之中,不及一個眨眼,這團血霧便轉(zhuǎn)進了敵軍陣營,血肉掀飛而起,越見瘋狂的笑聲便從那血霧中喧騰而起。
“混球!”馬臉漢子一抖手中戰(zhàn)斧,叫嚷中驅(qū)使身下滾刀熊飛撲向面前的大塊頭,哪怕身高不足,卻氣勢不輸,甚至力量還占上風(fēng)。尤其是那一柄戰(zhàn)斧,反射著寒光,卷著冷光,縱然沒有炫目的刀氣,卻硬生生的將面前的大塊頭一分為二。
而緊接著,他身下的滾刀熊便是一掌下去將另一名大塊頭的前胸轟出了一個血洞,且趨勢不減的直接將那大塊頭撕成了大半,受血腥氣激蕩而起的獸性沖天而起,滾刀熊抬起前掌僅用后掌戰(zhàn)力,向天咆哮,落下來的一瞬,便一甩頭的將沖過來的另一個大塊頭狠狠一口咬住。
而諸如他們這般,獨自便可殺出一條血路的不在少數(shù),蜿蜒向前,身后便都是一路血染。
然而,戰(zhàn)爭,從來就不是一個人或是幾個人的事,所以這看似每一條戰(zhàn)線都勇猛無比的當下,縱觀全局,卻只如汪洋入海。
縱然是黑甲軍這般經(jīng)驗豐富的無敵之師,本以為穩(wěn)扎穩(wěn)打推進的戰(zhàn)線也不過轉(zhuǎn)瞬便被吞沒。
他們,每一隊人,都成了汪洋中的一座孤島,渺小,而無力。
而就在這時,半空之上的那些光球開始展現(xiàn)他們的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