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值錢的林立
伴著阿知的聲音，林立感到座椅一陣震動，伸出手抓椅子的扶手，卻驀地撲了個空。
睜開眼睛，他確認自己正在在一個陌生的空間。在一塊凸起的巨石上，雙腳懸著，背靠著懸崖，遠處只有粘在地表的一山丘，猶如粘土堆壘成的一般，近處則到處是恣意生長的植被。腳下則是不見底的萬丈深淵。林立感到心臟砰砰的的跳了起來，靠著巖石的后背多用了幾分力道，雙手按住地面，強迫著抬頭看了看天空，厚重的云層掠過山頂，芒無際涯。
林立打了個冷顫，手邊傳來巖石碎屑脫落的聲音。
“林立！你可幫了大忙了?！卑⒅獜牧至⒂液蠓降闹脖粡闹秀@了出來，手里提著一只剛烤熟的山雞，“過來過來?！?p> “知哥?！绷至⑿÷暤暮桶⒅蛄苏泻簦斑@個情況怎么能過去？”
從林立坐著的土臺到阿知占著區(qū)域有隔著一米寬的裂縫，林立咬著牙向下探了探頭，漆黑一片。
林立扶著巖石勉強直起了身體，小腿劇烈的顫抖著，整個人靠著山體休息了幾分鐘。
“別怕啊。”對面的阿知伸出另一只手，上面還滴著烤雞滲出的油脂，“我在這邊拉著你?！?p> “我沒自信在你心里的地位比它重要?！绷至⒂醚凵衩榱嗣榘⒅掷锬侵环实牧饔偷目倦u。
“一米多點，你絕對沒問題?！?p> 林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邁出第一步，移到裂縫的邊緣，閉上眼睛，蹭的跳過了這道縫隙。
“你怕什么?！卑⒅倪赀甑男α似饋?，“你剛剛的表情真逗?！?p> 跟著阿知轉(zhuǎn)到巖石的另一個方向，那里有一堆生好的篝火，上面架著簡易的燒烤架。燒烤架上的野味冒著香氣。不遠的角落里蹲著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正雙手抱膝怯怯的看著兩個人。
“他是個克拉比人，我和他語言不通呀?！卑⒅瘟嘶蚊媲暗碾u，“他肚子咕咕叫，什么都不肯吃，估計是嚇壞了。”
林立走上前去，蹲在孩子的身邊。用克拉比語問候了一下，聽到熟悉的語言，孩子撲倒林立懷里放聲大哭，邊哭邊大聲的喊著媽媽。
林立穿著通勤的西裝，整個襯衫胸口沾滿了孩子的鼻涕和眼淚。林立向阿知投來求助的目光，阿知把燒山雞串在架子上，只是笑。
這個孩子叫小博，是克拉比人，第二外語是本路蘇斯堡語，精通布魯克利語，考利符勞文語以及英語的阿知和小博完全無法溝通。
小博在林立的鼓勵下走到篝火前準備和阿知分享飯食。他很有禮貌，感謝了阿知，林立，也感謝了手中那只冒著香氣的雞。
“這里到底是怎么個情況？知哥，你怎么跑到山里來了？”
林立啃雞腿問阿知，阿知烤的雞腿外焦里嫩，忍不住多啃了兩口。
“我還在家里。”阿知笑了笑，“這里就是這樣的，一會兒是山一會兒是海的?！?p> 阿知用木棍剝掉了烤焦的皮，拿了一塊雪白的雞肉放在小博手里，小博認真的道了謝。
阿知溫和的看著小博，對林立說，“哇，他真是個乖孩子啊?！?p> 林立把話翻譯成克拉比語，小博的臉刷的紅了，睜著忽閃的大眼睛看了一眼阿知，立刻害羞的低下了頭。
“但是，是不是對于他這個年紀，有一點過于羞澀了?！卑⒅粗〔榭s成一團的身體，小腿和手臂上幾處明顯的淤青，“他身上的傷不是在這里形成的，這里造成的外傷在這里復原很快，所以說，”阿知翻了翻火上的雞，“你去問問看是怎么了，他恐怕在克拉比生活的不容易?！?p> 林立起身走到小博身邊，緊挨著他坐了下來，小博瘦小的肩膀一抖，林立輕聲問：“小博，你家住克拉比的哪里??？”
小博抬起臉，“媽媽說，我不可以告訴其他人家里住在哪?！?p> “這樣啊，真是個乖孩子。”
“那個，叔叔也是克拉比人，住在克拉比城。你知道吧，是克拉比的首都。”
小博用力的點了點頭，林立把手掌放在小博的頭上，輕輕的拍了拍。
“我們兩個，一會兒要送你回家。但是，你不告訴我你住在哪里，我們怎么辦呢？”
“我家隔壁住著魔鬼，叔叔，你不能去我家?！毙〔┩蝗婚g變了臉色，頃刻間眼淚填滿了眼瞼，林立從未見到如此苦楚的表情出現(xiàn)在這樣幼小的孩童臉上。
“沒關(guān)系，我們就是來救你的。”林立把小博擁入懷中。小博狠狠的點了點頭，眼淚卻不合時宜的簌簌落下。
林立剛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山風不合時宜的變得猛烈起來。頃刻間瓢潑大雨傾瀉而下，阿知立刻拉著兩個人拐到山洞里躲雨。幾秒之內(nèi)，山洞外的雨大的像從天空撐起了一道水簾，雨點砸落在山間的聲音傳到林立耳朵里如同陣陣轟鳴。
林立看著懷中瑟瑟發(fā)抖的小博，胳膊稍微用了用力。
阿知靠著墻體，整個人站的筆直，像是一只警覺的兔子，“我擔心山體滑坡要來?！?p> 林立搖了搖頭，“聽聲音沒有要來的跡象?！?p> 阿知沒有過問原因，他信任林立的聽力。背靠著墻坐在地上，像是松了口氣。
“你這樣信任我？”阿知憑林立的一句話就放棄了對天災的戒備，讓林立感到驚訝。
“嗯，要不又能怎樣？”他直視林立的眼睛，目光澄澈，若不是毫無掩飾，那必是個演技高超的人。
林立只好收回對阿知的揣測，刻意的轉(zhuǎn)換了話題?！爸?，你說他是真正存在在克拉比的孩童嗎，還是幻象？”
“真人?！?p> “哦，你是怎么判斷出來的？”
“我和你提到過，在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是有屬性的，需要購買一些輔助設施才能看見。據(jù)說，大多人都是在這個世界里曇花一現(xiàn)的，他們的屬性里全部標識著R，雖然我不懂R是什么，它是26個英文字母之一?！?p> “英文字母？這里真的對布魯克利不友好啊。”
“最近你沒來這個世界玩，我買了個好東西，”阿知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張透明的小卡片，“識別屬性的儀器?！?p> 這么說，現(xiàn)在的阿知有能力知道這個世界物體的屬性了，林立想，這個世界總是不知不覺中變化著。
“那么我們兩個人的屬性是什么？小博呢？”
聽到林立喚他的名字，小博仰起頭看著林立的臉，林立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別害怕。我向那個烤雞叔叔請教一些問題?！?p> “小博的標記是R，林立你還記得我們遇到過很多異形的東西嗎？
“比如山？海？”
“嗯，對。他們大多數(shù)的屬性都是Sink，也是英文單詞，大致的意思是下沉，沉沒等等。我看不到我自己的屬性，我的屬性欄里是五個白色的光點。你的話，”阿知頓了頓，“而你，林立，你是Source?！?p> “騷死？”林立皺了皺眉，他并不喜歡這個莫名其妙的屬性，感覺不是很吉利。
“Source也是個英文單詞，我想說的是，我是不是曾經(jīng)向你提起過，我可以打怪混口飯吃？”
“嗯，記得。”
“但是，今天我要告訴你，如果我抓了你送去，賣的錢夠我奢侈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