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禪師身死，吳家生意（100票加更，求推薦求收藏）

　　佛音如鼓。

　　紅衣扭頭，發(fā)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她紅衣飄舞，隱露香肌玉膚，藕臂張開，十指是血紅色的指甲，雖是在笑，可她美眸森寒，冷若冰霜，陰惻惻道：“老禿驢，你休管閑事，我殺的，全是負(fù)心人，他們?nèi)荚撍溃　?p>　　“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哈哈哈，說的好聽，天下男兒多負(fù)心，老禿驢，想阻我，手底下見真章！”

　　紅衣飄忽而至。

　　天晴了，東方泛起魚肚白，小青回來，看見王維，捂著肚子直笑，卻是他頭發(fā)蓬松，跟刺猬似的，根根直立，衣衫又濕又臟，好像個乞丐，狼狽不堪。

　　小青帶王維回聽濤苑，折騰半宿，王維心神一直緊繃，精神亦乏，謝過小青，她回去后，王維喚仆人備熱水沐浴，喝一碗滾燙的姜湯，驅(qū)散寒氣，上床睡覺。

　　青山之間，太陽方升，王道靈設(shè)一法壇，兩邊兒插杏黃旗，上有符咒，法壇供兩只兒臂粗細(xì)的法燭，中間插三炷高香，前有瓜果等祭品。

　　被白娘子聯(lián)手小青打敗，王道靈心有不甘，他跪坐著，撒著符錢，口中一遍遍誦念：“玄天老祖，念弟子王道靈除妖心切，就賜我三道降妖靈符吧！”

　　王維睡到中午，吃過飯，和憐卿她們一起，走到府衙。

　　憐卿、婉兒、小蓮自然是找五姐玩兒，王維則是找陳倫，他還掛著昨天的案子呢！

　　“空明禪師死了？”王維驚呼。

　　“和女鬼同歸于盡？什么女鬼，那么厲害！”

　　王維狐疑，空明禪師能成為佛門名剎之一的住持，就算比不上法海，也不會連個女鬼都收服不了吧？

　　如果女鬼那么厲害，蘇州城隍那邊兒不抓她，放任她為禍一方，豈非瀆職？

　　“空明禪師的遺體，清早被楓橋寺的僧人運(yùn)回?！标悅悋@道。

　　王維問：“空明禪師死了，那女鬼真的死了？”

　　陳倫點(diǎn)頭，道：“隨空明禪師一起的衙役，親眼看見空明禪師身綻佛光，將那女鬼化作飛灰?！?p>　　“空明禪師有沒有留下遺言？”王維奇道。

　　“有，聽衙役回稟，空明禪師好像是主動求死，臨死前說，貧僧罪孽纏身，心中有魔，除掉此鬼，不愿再茍活于世，高呼何為佛，然后，就圓寂了?！标悅惱L聲繪色道。

　　“何為佛？”

　　王維愕然，莫名心虛。

　　嘶，不會吧，老和尚三觀顛覆，走火入魔了？

　　嘴炮真的能殺人？

　　“呃，不對，老和尚的死，光我什么事，他自己想不通而已。心理太脆弱，修為不到家，換成是法海，肯定找出一大堆佛理，自圓其說?！?p>　　任何理論，都有矛盾之處，需要用辯證的眼光看待問題啊！

　　“吳叔！”

　　王維來到濟(jì)人堂，后邊兒跟著楊錦，他又趁憐卿她們打牌，溜出來玩兒。

　　吳仁杰站柜臺后包著藥，看見王維，停下活兒，走出柜臺，笑著道：“北望啊，到那邊兒坐?！?p>　　這幾天，王維不時會來濟(jì)人堂，沒讓吳仁杰再喊“小王相公”，太生分。

　　引王維到柜臺對面的桌椅坐下，吳仁杰喊：“玉蓮，玉蓮，倒茶！”

　　“哎！”吳玉蓮在后堂脆生生應(yīng)道。

　　王維往那邊兒瞅兩眼，隨口問：“吳叔，近來似乎生意不好??？”

　　“做我們這一行，冷清點(diǎn)兒好！”吳仁杰道。

　　“哦？”

　　吳仁杰解釋：“病的人少，自然冷清了?！?p>　　“才不是呢，許大哥家生意就很好?。　?p>　　吳玉蓮端著茶水出來，先給王維、吳仁杰各端一杯，又把一只茶壺放桌上。

　　吳夫人另端出一壺一杯，送給坐另一桌的楊錦，道：“楊兄弟，喝茶。”

　　楊錦拱手道：“謝謝吳夫人！”

　　“漢文生意好，是因?yàn)橛斜０餐?，他新開業(yè)，坐堂不收診金，病人才去他那兒?！眳侨式艿馈?p>　　吳夫人道：“哎，你們說他是不是傻！”

　　“娘，什么傻？”

　　吳夫人道：“坐堂不收診金，窮苦人家買藥，不收藥錢，不是傻是什么？做生意，哪兒有這樣的？長此以往，肯定虧本。”

　　“娘，你擔(dān)心什么，人家有賢妻相助，開得起藥鋪，就不怕虧錢?！眳怯裆徦崃锪锏?，哼一聲，拿著茶盤回后堂。

　　吳仁杰不耐煩道：“婦道人家，你們懂什么？”

　　“是，我不懂，就你懂！”吳夫人回他一句，追向吳玉蓮。

　　吳仁杰端起茶杯，道：“不好意思，讓北望看了笑話。以茶代酒，賠罪?！?p>　　“無妨?！?p>　　王維淡笑，道：“吳叔，濟(jì)人堂收入，診金、藥錢，孰重孰輕？”

　　吳仁杰略遲疑，道：“這個，醫(yī)館給人看病，應(yīng)該是診金多些，那些藥材，多是購來，沒多少利潤?！?p>　　王維搖頭，道：“錯了，藥，才是細(xì)水流長的大生意?！?p>　　“哦？何出此言？”

　　王維問道：“吳叔，你家可有什么專治一病的方子，比如咳嗽、發(fā)燒、風(fēng)寒等，不管是誰上門，類似癥狀，都可以服用，并且沒有太大副作用，就算我沒病，喝了也沒事的那種？”

　　“有倒是有，讀過醫(yī)書的，都懂一些，但是那種方子，賣貴了，沒人買，賣便宜了，沒賺頭?！?p>　　王維輕笑一聲，道：“我懂，單獨(dú)開方子，可以多加兩味有賺頭，又不會影響原藥方的藥材，比如，習(xí)慣性的加人參片……”

　　吳仁杰尷尬一笑，卻不反駁，這算是行業(yè)里的隱規(guī)則，當(dāng)然，有良心的大夫，開方子會看人，窮人開窮方，富人開富方，其實(shí)治療效果都差不多。

　　王維自問自答：“富人的錢好賺，還是窮人的錢好賺？當(dāng)然是富人，但要賺富人的錢，你得先入他的眼。怎么入？名聲！名聲從哪兒來？口口相傳！怎么傳？靠從你這兒出去的病人！這年頭，賺錢靠什么，招牌！”

　　王維飲口茶，繼續(xù)道：“漢文兄傻嗎？不傻，他坐堂不收診金，保安丸不收藥錢，圖的是什么？名聲！有了名聲，就有招牌，他一個外來戶，首先得站穩(wěn)腳跟，再賺錢。”

　　吳仁杰若有所思。

　　“吳叔，為何濟(jì)人堂就吳嬸、玉蓮妹妹和你？因?yàn)楝F(xiàn)在你家的情況，并不樂觀，說忙吧，忙，說不忙吧，不忙，有三人就夠，一句話，守成有余，進(jìn)取不足?！蓖蹙S把自己近幾天觀察來的情況，給吳仁杰分析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