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中轉(zhuǎn)瞬即逝的惶恐,被顧染細(xì)心得捕捉到了,他沒有繼續(xù)逼問,只是退后幾步悠悠道:“說吧,那枚綠松石在什么地方?”
男子咬緊牙關(guān),緊皺眉頭思量著。
顧染淡淡的聲音又想起:“孰輕孰重,你可要想明白了?”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抬頭望著顧染:“那枚綠松石我的確不知,我只是讓李小四把它帶出來后又偷回去,誰知很快他就被抓了,我還沒來得及和他接頭?!?p> “那張氏可是你所殺?”紀(jì)仁國在一旁問道。
男子點點頭卻又搖頭:“是我殺的,那夜我去找她詢問綠松石的下落,可我一進(jìn)去發(fā)現(xiàn)她撲了過來,為保自身,只能立刻抽劍把他殺了?!?p> 顧染一聽,臉色突然一變。
紀(jì)仁國的眼神也是緊促起來,“首輔?!?p> 顧染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言,慕容初心有疑惑但礙于局面也沒有問。
“吳大人,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jī)會。”顧染突然喊吳南星。
吳南星聽過男子的話,心里有愧退到一旁。又聽到顧染喊他,連忙跑到跟前,躬身道:“大人。”
“去搜吳南星去過的每一個地方,茅房也不能放過?!?p> “是?!眳悄闲橇⒖膛芰顺鋈?。
傍晚時分,吳南星滿頭大汗的回來,見慕容初期盼的眼神,垂頭喪氣的搖搖頭。
顧染望著遠(yuǎn)處燒的正旺的彩霞,不經(jīng)意出聲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小四可是個孝子?!?p> 吳南星猶如醍醐灌頂,頓時茅塞頓開。腳步慌亂的跑了出去。
慕容初觀察著顧染的神情,問道:“你怎么突然提點他?不為江明月報仇嗎?”
顧染很有耐心的笑道:“他太蠢?!?p> 慕容初頓住,都說顧染嘴毒,沒想到他也太直接了,心里無奈,嘴角卻是輕輕勾起。
顧染自然將慕容初的神色盡收眼底,正色道:“吳家這小子太年輕,比起他父親,差遠(yuǎn)了?!?p> 慕容初撲哧一笑:“說的好像你很老一樣?”
顧染突然來了樂趣,緩緩的逼近慕容初,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一雙眼睛溫柔攻勢,一雙則看起來怒瞪。顧染停在慕容初耳側(cè),聲音綿綿的,呼出來的氣息弄的慕容初脖頸癢癢的。
“你放心,我只比你大六歲,經(jīng)得起折騰?!?p> 顧染的話引的慕容初一瞬間紅了眼,顧染一側(cè)頭就看見慕容初晶瑩如玉的耳朵躥紅,局促又慌亂的眼神躲躲閃閃的,著急下一下子推了顧染一把連忙跑出去了。
望著慕容初逃跑的身影,顧染不由的笑出了聲,眼里盡是溫柔。
慕容初跑回房間,坐在椅上猛喝了幾口茶,用手不停的扇風(fēng)。心里不停想到剛才那一幕,不禁懊惱自己為何總是被顧染調(diào)戲。
另一邊,果不其然。吳南星在張氏的棺木里找到那枚綠松石。
“大人,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還有一些疑問?”吳南星雖然也已經(jīng)知道是李小四監(jiān)守自盜,被人利用,可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顧染睨了吳南星一眼,“這件事就以謀財害命結(jié)案吧?!闭Z氣強硬帶著威嚴(yán)。
吳南星想繼續(xù)問,被紀(jì)仁國劫了話:“是,下官明白?!?p> 顧染又多看了幾眼紀(jì)仁國,這人心思細(xì)膩,有勇有謀,是個人才。
“紀(jì)大人,從今天起蘇州縣令一職就由你來坐?!鳖櫲镜?。慕容初也贊同點頭。
紀(jì)仁國心里一陣欣喜,連忙行了大禮。
“主子,鷹被抓了?!被囊敖纪馓?,一黑衣男子跪在地上,背對他一位深色暗紋男子,蒙著臉只余下一雙眼睛,負(fù)手而立。
“他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吧?!?p> “當(dāng)然了,主子?!惫蛟诘厣系哪凶哟鸬馈?p> “張氏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有人插手雖然也順了我們的意,但是得知道對方是誰?!睆埵媳粴⒄绫蛔サ摹苞棥彼f,張氏和李小四都是自己人,本意只是讓他們把綠松石拿到眾人面前,后面悄無聲息的拿回,李小四被抓在意料之中,可是張氏被殺不是本意,鷹在進(jìn)入房間后聞到一股味道使人迷幻,一睜眼就見張氏狠撲了過來,如此張氏才被殺。
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
被叫主子的那人眼睛一瞇,眼里閃過危險的氣息。
跪地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抬頭望向那位主子,四周散發(fā)著森意與殺氣,低頭瞬間瞥見他背后的右手好似缺了一指,不禁讓人不寒而栗。
“你的棋藝又進(jìn)步了。”男子的聲音低沉又有力,說著順便摸了摸黑白混雜的胡須,眼睛半閉著。
被夸贊的男子低頭淺笑一聲,:“師父過獎了。”
雷蒙德緩緩的睜開眼睛,目光如炬的盯著面前的年輕男子:“允公深謀,文韜武略,不過要記得在精不在多?!?p> 霍茨勾唇一笑:“那是自然,只是都是徒兒感興趣而已,也定不會忘了師父的教誨?!?p> “獅子離開了森林,老虎還是百獸之王。狐貍得靠著聰明才能生活?!崩酌傻掠朴频馈?p> 霍茨起身行了禮,應(yīng)道:“霍茨明白?!?p> “嗯?!崩酌傻掠志従彽拈]上眼。
霍茨見怪不怪,慢慢的退了出去。走過幾個房門才走出門口。
“允公,顧老請您去趟顧府?!毙P見霍茨從書房出來,連忙跑上前稟報。
“好?!被舸臏睾托Φ?。
“陛下,這是顧首輔傳來的書信?!绷河駥⒁环鈺胚f給永帝。
永帝打開看后,冷哼了一聲將書信交給梁玉,梁玉知道要做什么拿著那封書信直接點了火燒掉。
“梁玉,你在這宮中多少年了?”永帝突然問道梁玉。
梁玉也是侍奉過兩位帝王的人,應(yīng)道:“奴才進(jìn)宮二十四年了?!?p> “二十四年了。”永帝聲音飄渺又悠長,長舒了一口氣,“容國已經(jīng)快三百年了?!?p> 梁玉在一旁也感嘆道:“是啊,建安帝稱帝時十二歲,延興容國百年之久,才使的容國壯大。”
容國的第二位皇帝,少年繼位,卻是常駐永久術(shù),整整活到九十九歲,比起至今天下的哪一任帝王都要久,就是因為這樣,容國的基業(yè)已存了快要三百年。
“都這么久了,可是有人卻想要長安的風(fēng)煙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