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南越王來到境心湖泊之時,便看到一副即便是在奇象頻生的修行界都十分罕見的景象!
一頭如山般的黃金巨龍浴水而出,繁密的龍鱗泛著奪目光芒,龍須隨著呼吸在空中一陣陣的飄蕩,帶著陣法氣息的湖水早已失了效用,一時水花四濺,波濤驟起。
金龍望向他的巨瞳中仿佛有著蔑視與高高在上,盡管被囚禁多年,血脈中的高貴卻依舊存在,粗重的鼻息在空氣中回蕩,就像是死亡的前奏曲。
中心亭子已被毀壞得僅剩下一面石臺,南越王先前請來的絕情宗守亭人亦是早已不知去向,壓抑住心中的恐懼憤怒,他眉頭緊蹙,看向站在巨龍身前的那名白衣女子,那女子氣息清然絕俗,只是一眼,便知其不凡。
他知道對方便是所有事件的起源,但她到底是如何越過王宮守衛(wèi)來到這里的?又是如何知道金龍在這里?守亭人又到哪里去了?最重要的是,為何金龍對她如此親近?!
“你是想與整個人類王朝作對嗎?”盡管震驚無比,南越王還是鎮(zhèn)定地?fù)]手讓前來支援的守衛(wèi)停在原地,免得徒增傷亡,鎮(zhèn)定沉聲。
此時站在他身后的池笙棋見到木恒,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與復(fù)雜,卻很快恢復(fù)平靜,仿佛二人從未相見相識一般。
墨瓏自然不會理會這些螻蟻的廢話碎語,聲音微寒,“可以動手了嗎?”
“嗯?!蹦竞泓c(diǎn)頭。
但就在此時,令她意外的是,天外忽然出現(xiàn)一道奪目的青色箭光,直指巨龍雙眼之間,何其精準(zhǔn),殺意十足!
木恒挑了挑眉,伸出右手很是隨意地于虛空之中將那道青光抓住,意念微動,光芒頓時消隱。
墨瓏看向那處,秀眉霍然一挑。
樓閣身著墨綠色道袍,腳下輕踏,立于空中,眉眼間的神色冰涼漠然。
她沒有絲毫因?yàn)榉讲懦鍪植灰姵尚Ф霈F(xiàn)的懊惱情緒,手握長弓,右手拉住弓弦一張一合,殘影若現(xiàn),無數(shù)道綠色光芒席卷著天地靈息便指向金龍,殺力不減,威力不弱!
墨瓏帶著怒意,腳尖輕點(diǎn)便飛向空中,一掌拍去。
風(fēng)卷殘云,劍氣與箭光交相輝映,向掌氣攻去,磅礴的靈息在高空中相擊碰撞,動靜連連,即便是天上的光線都有了偏移跡象!
木恒向那處看去,認(rèn)出了對方便是靈山的天才小姑娘,沒有什么想法,也知道龍族與精靈族遺留至今的恩怨,便沒有出手的意思。
收回目光,她看了一眼祭天天壇的方向,看著那平靜聚攏的白云,不知在想著什么。
依據(jù)她的計算,那里不久就會發(fā)生一場驚天動地的戰(zhàn)爭,但就像很多事情一樣,既然是他人的且是他人必須要做的事,外人便沒有資格出手,即便那個人是她,她不打算插手其中。
她轉(zhuǎn)而看向前方的南越王。
南越王神色如常,但誰都感受到了他極度的不悅,甚至于憤怒。
木恒沒有理會,顧自查探著巨龍傷勢,黛眉輕輕挑起。
精血將盡,龍身衰竭,何其歹毒的手段與心思!
心中微怒,她伸手割破腕間,汩汩艷紅血液源源不斷地自其中流出,帶著微弱的熒光漸漸融入金龍體內(nèi),而臉色也隨之愈發(fā)的蒼白。
金龍周身光芒愈亮,眼中滿是感恩的情緒,而不遠(yuǎn)處的南越王卻是再次感到震驚無比。
龍族之血何其霸道蠻橫,更何況金龍還是尊貴無比的皇族,人類之中除了精靈族的血液能勉強(qiáng)能與之相融,世上還有什么血能做到?
木恒覺得差不多后終是收手,穩(wěn)住身形,抬頭看向前方神色愈發(fā)難看的男子,“血云若現(xiàn),則大難在即,這應(yīng)該是你們南越的說法。”
“是你做的?”南越王微微瞇眼,聲音寒冷到了極點(diǎn)。
木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雖說南越神威境之人極少,但應(yīng)該不會只有你和大祭司?!?p> 南越王眉毛挑起,他當(dāng)然知道她的意思,早在來的時候他便已用秘法傳召王宮中所有的修行者,如今尚有一人未到,那個人本便應(yīng)該比他要早到,也是最為重要的戰(zhàn)力之一,所以即便在木恒呈現(xiàn)些許虛弱之色之時,他因?yàn)樾拇婕蓱劰识鴽]有出手。
執(zhí)政多年,他自然聽說過木恒的事跡,更是遙遙見過幾眼,見過那漠然直至冷酷的神情,和那決然果斷的殺人手法。
十步殺一人,不過如是!
但即便如此,若是他與未到的那人聯(lián)手,卻依舊有把握利用一道神奇的手段再次將金龍囚禁!
“啊,馮宮衛(wèi)方才被我留住了!”正在他思索之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白衣錦服,鳳眼狹長帶著慵懶。
來人便是陌玉。
他笑著走來,心情似是不錯。
一名青衣男子閃現(xiàn)在南越王身后,神色有些不自然,顯然是愧疚不安所致,南越王看了他一眼,想起陌玉先前借口身體不適沒有去觀禮,有所了然,漠然問道:“為什么?”
“聽說宮里有條龍,便想親眼見見?!蹦坝窬従徫⑿?。
南越王再次問道:“為什么?”
第二次問為什么或許有些奇怪,但陌玉知道他的意思,平和微笑,“聽聞一地屬主能夠借用天地之力,便也想見見。”
他知道南越王便是能夠借用天地之力的人,所以他恰到好處地將馮宮衛(wèi)放了過來。
毫無疑問,他是來看戲的,而且一點(diǎn)兒都沒有身為人臣的自覺。
與此同時,換作常人聽到他的這番解釋,必然會感到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然后感到憤怒至極,同時南越民眾將墨丘視為圣地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yàn)樗?,他如今之舉,更是讓眾人的尊崇簡直成了笑話,這之于南越王來說絕對是一種屈辱。
殫精竭慮、忠心耿耿對于陌玉這般隨性而為的人似乎從來不存在。
木恒再次想起木林說過的一句話,瞇瞇眼都是怪物。
南越王不是常人,對陌玉說出的話也沒有感到意外,卻還是憤怒了,伸手一指,一道充滿殺意的勁風(fēng)瞬間掠向陌玉,直指其息府之間。
即便知道對方不好殺,更是不能殺,但還是要?dú)ⅲ?p> 陌玉神色不變,身前光芒微閃,出現(xiàn)了一張符紙,其上圖紋亮著金黃光澤,很是繁復(fù),然后炫目。
墨丘精通學(xué)術(shù),喜好鉆研,對符文一道頗為擅長,雖說與木枝院的陣法知道有所相似,卻又有所不同,而這一道,便是靈隱符,作用便是能夠吸收靈息為己所用。
如此一道難以煉制而又強(qiáng)悍的符文世間罕見,難怪他敢一人來到此地道出所有,但問題依據(jù)這道符的氣息威力,僅能為神威上鏡強(qiáng)者練出,他又如何能有?
“沒有想到墨丘掌門居然將這樣法寶都是送給了你?!蹦显酵跄曋坝?,神色極其,“但符紙吸收能力有限,你總還是要死?!?p> 面對這般不爭的事實(shí),陌玉卻是如同看白癡一般看了他一眼,“你有精力對付我,還不如先處理好現(xiàn)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