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這種人我今天已經(jīng)把他得罪了,打人一巴掌得給他一顆糖吃,再者,我以后想在百川這里建學校,少不了需要用上些關(guān)系,有這種人跑腿也方便的多?!?p> “最主要,若是能把這群家伙引到正道上來,也算功德一件。”
“嘿嘿,還是你想得遠,老舅沒這智商。”
“你少操心這些事情,找個老實的姑娘把婚結(jié)了,踏踏實實過日子,以后我好給你安排工作。”閆澤明道。
“我看這是個好主意,你那工作一個月賺不了幾個錢,讓澤明給你安排一個工作?!遍Z仁禮道。
“兒子,你要是想做生意了,我讓你大姨她們?nèi)湍?,家里親戚多,你給幫著提攜提攜。”賀敏芳道。
“這個好,我看行?!辟R喆道。
“那不行,”閆仁禮搖頭。
“那怎么不行?我兒子這么有出息,提攜一下自己的親姨還不行?”
“婦人之見,你大姐、二姐和四妹是什么人你還不清楚?她們要是跟著你做生意,一準壞事兒,事兒壞了不說,最后還得怨到你頭上來?!?p> “閆仁禮,你什么意思?誠心跟我過不去是么?”
“媽,”閆澤明聞言連忙打圓場,“您說得對,但爸說得也對,大姨、二姨、四姨我會想辦法,但咱家要做生意的話,這事兒還真不能帶她們,第一,她們年紀大了還得帶孫子,第二,三個姨的性格你清楚,大姨好客愛炫耀,比方說開個飯店,那她的親戚朋友來了天天都是免單,二姨扣門兒而且愛貪小便宜,四姨就更不用說了,她們?nèi)灰且怀鲴R,再多錢都禁不起她們折騰,要是你突然不給她們折騰,保準兒我們一家搞得最后都得里外不是人?!?p> “姐,姐夫和澤明好像說得也有道理?!辟R喆撓撓頭。
“有道理個屁,那你們說怎么辦?要是我們家富裕了不帶她們,我怎么對得起爹媽,你外公外婆還不得從棺材里爬出來,半夜端個屎盆子往你老媽頭上扣?”
“再說了,就你三個姨那張嘴,不用你外公外婆出手,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老媽?!?p> “那沒事兒,您可以最直接的經(jīng)濟接濟她們,再給她們一家整個小門面,做點小生意?!?p> “還是咱家兒子有見地。”閆仁禮直豎大拇指。
將父母和老舅送回家,閆澤明開車準備去周小樹家看看,這家伙被打瘸了腿,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開車到他家樓下,敲門半天無人應(yīng),一打聽才知道他家房子賣了。
“這小子。”閆澤明有些擔心起來,周小樹爹媽死得比較早,從小和妹妹相依為命,靠街坊鄰居接濟長大,后者為人還算忠厚,小的時候給他們一起玩,幾個人常常得罪學校高年級的學生,被打的時候,都是周小樹沖上來替他們解的圍。
人不高也不壯,平時不喜歡惹事兒,愛傻笑,但是一旦有人惹上他,這家伙打不過就用牙咬,咬不過就拿刀,惹急了就是一副拼命三郎模樣,所以看到他,即便是高年級的也不敢招惹,小小的身軀,在學校里極具威懾力。
“貴爺,還記得我不?”
躺椅上,一名白發(fā)老年人正曬著太陽,眼睛虛掩,呼吸勻暢。
一聽到有人喊,這才費力地睜開了眼睛,看見眼前人微微一驚,
“這不是小明兒嘛,你小子從遠處回來啦?”閆澤明攙扶著老者坐起了身。
“是我,貴爺,你知不知道小樹和他妹妹冬梅住哪去了?”
“小樹???”“嗨,這不成器的小子,欠了高利貸,還不上,被打瘸了腿,房子賣了也不夠還,還連累了他妹妹,造孽哦,造孽哦。”貴爺直搖頭。
閆澤明聞言,眉頭微微皺起,“那貴爺,您可知道他們住在哪?”
“儂,前面一個三岔口,右轉(zhuǎn),公墓旁邊有處守墓的老宅子,以前守墓的老莊死了,房子就空著,這小子搬那去了?!辟F爺指了指前方的三叉口,一眼望去,看不見幾戶人家,身后是小丘陵,面前是一片枯木林子,正值深秋,樹葉落得一干二凈,有了凜冬的征兆。
“多謝貴爺,回頭我給您買酒喝。”
“好小子,貴爺沒白疼你,別買貴了,三十年老花雕就可以。”老頭沖他喊道。
閆澤明上了車,通過三岔口右拐拐入了林子。
林木足有二十余米高,林間森森,不算開闊的路道翻修過,勉勉強強夠車進入,前面屬于公墓,這條路也是那些為了祭拜先人大伙投資建的,平日里這片地方很少有人出入,比較陰森,這個年代鬼神的傳說也比較多,正常人都會住得離這些地方遠遠的。
一直穿行了大概三百余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的墓碑,接著便是墓地旁孤零零的破舊樓房,墻體開口到處都有裂紋,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院門大開,門前一片臟亂。
閆澤明將車停在一旁,徒步走進了院子。
門開著,沒有任何遮掩,不用防任何小偷,正常小偷,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盜竊。
他徑直走進屋,輕踏的腳步聲傳進屋里,頓時引起一陣輕微的動靜。
閆澤明走進屋,廚房間炤臺上擺著一個未洗的破碗,桌子上擺放著一碟動過的咸菜,他轉(zhuǎn)身走向臥室,四壁通風,在這深秋里涼風習習,地上鋪著兩個麻袋,凌亂地擺著一些貼好的娃娃,和一些還沒有粘貼的身部零件,沒有嘴巴的娃娃,眼神空洞,
屋里空無一人。
懸掛的時鐘嘀嗒,嘀嗒,電量不足,只能原地打顫。
老舊的衣柜掛著一根繩子,柜子張開著一點縫隙,一角麻衣露了出來。
閆澤明輕輕走向衣柜,可以清晰地聽到,里面響起一聲微弱的咽口水的聲音。
他伸手去拉衣柜的繩索,就在這時,衣柜猛地開了,一道人影手里拿著一把剪刀猛地朝閆澤明刺了過來。
閆澤明微微一驚,反應(yīng)迅速,一個側(cè)身將他讓了過去,緊接著在前者屁股上踹了一腳,前者一個狗吃屎撲騰在地上。
“你小子特么刺誰呢?”
看見他的背影,閆澤明立刻認出了他,不是周小樹是誰。
聽見這略帶熟悉的聲音,周小樹突然轉(zhuǎn)過頭,“澤明!”他眼睛猛地睜大,臉上涌上一抹驚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