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馬趴在沈銘的課桌上面,雙手把住桌沿。
而班主任楊明德和一群學生把小馬圍得水泄不通。
“馬富貴,你給我起開,我們要搜沈銘的桌子給你有什么關系,哼哼,我知道了,肯定你們倆狼狽為奸,所以你才維護沈銘,是吧?”一個小個子女生,陰陽怪氣的對小馬說道。
“對呀,馬富貴,既然你說沈銘是被冤枉的,那你就讓我們搜,現(xiàn)在你攔著,不是做賊心虛是什么?”又一個男學生幫腔。
小馬聽完之后一臉悲憤,氣的都快哭了。
他大聲喊道:“你們胡扯,班里40個學生,為什么不懷疑其他人,偏偏懷疑沈老大,我不讓你們搜,是因為我們也有尊嚴,憑什么你們懷疑,就一定要向你們證明我們的清白?”
“楊老師,你怎么也站在他們一邊,難道你也認為是沈老大偷的?”小馬又向楊明德求救。
楊明德一直站在旁邊,對于學生的責問,他沒有制止。
作為一個班主任,雖然班費失竊,肯定要調(diào)查一番。
但是這種內(nèi)部人員所為的偷竊,他也不好辦,懷疑哪一個都會對他們造成傷害。
因此看學生們都懷疑沈銘,也就沒有出言阻止。
而且他也認定是沈銘所為,班里的學生都跟了他快一年,對每個人不說十分了解,也基本清楚他們的情況。
40個學生之中只有幾個家里很窮的,在這其中沈銘的學習成績最差。
并且,要不是他拿的,怎么會消失了一下午,連個招呼都不打,這跟他平常的作風完全不符。
說白了就是沈銘學習差、家里窮、行為反常,肯定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此時聽到小馬詢問,也不好一直站在旁邊沒有作為。
他語重心長地說:“馬富貴,同學們也只是確認一下,你給他們看看,只要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蛛絲馬跡,也就不會一直糾纏了。”
“而且,你也是一個好學生,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沈銘所為,現(xiàn)在他出去半天都找不到人,我剛給他嫂子打電話確認過,她也不清楚?!?p> 剛才那個小個子女生聽到班主任出言附和,頓時底氣一震。
洋洋得意地說:“我告訴你,馬富貴,我們可不是空穴來風,是經(jīng)過一番推敲,才懷疑到沈銘身上的?!?p> “上午的時候,生活委員李曉夢收了一部分經(jīng)費,因為沒交齊,就先把錢放在了課桌里,并且中午吃飯也確認過經(jīng)費還在?!?p> “由于女孩穿的都是裙子,不好攜帶,而且也沒想到會有人偷班費,所以就放在課桌里,反正吃飯也沒有花不了很長時間?!?p> “再回到班級以后,雖然沒有第一時間確認經(jīng)費,但她出去上廁所的時候,左右同桌也有幫她照看著,一直到最后一節(jié)班主任的課,要把經(jīng)費收齊,確定人數(shù),才發(fā)現(xiàn)經(jīng)費被偷?!?p> “而曉夢是12點40回到班級里的,那么經(jīng)費丟失就發(fā)生在11點50到12點40之間的50分鐘里,我想問問,馬富貴,你和沈銘幾點走的?”小個子女生一臉得意,因為她已經(jīng)得知他們兩個是最晚離開的。
“我不記得了,我們走的時候也沒有注意時間!反正我們沒拿?!毙●R想到確實是他們最后離開。
但那時候沈銘就在他身邊坐著,走的時候也是一起,所以回答的很篤定。
“好,你不愿意說算了,那我告訴你,有人看到沈銘在午休時間單獨回到過班級一趟,而且他們回來的時候,班級根本沒有人,這個你怎么解釋?”小個子女生又繼續(xù)放出一個炸彈。
“不、不管怎么樣,都不是沈老大拿的,我認識沈老大三年,他是怎樣的人,我很清楚?!毙●R知道沈銘回過班級,因為他的書包不見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沈銘去了哪里、做什么事,但是他始終認為不是沈銘拿的。
沈銘雖然窮,從上午不愿意用他的飯卡、干吃米飯就知道,他是很有骨氣的。
而且不管沈銘做過什么,小馬聽出來,她就是認為是沈銘拿的。
。。。
楊玲一下午都活在屈辱中,學校里的事傳的很快。
雖然大部分學生都沒親眼見到,但因為涉及安依和宋元這兩個風云人物,所以傳的沸沸揚揚。
她被打了一巴掌的事也不時被提起,只是礙于她的面子,所以都說的很小聲。
但從她們無意中掃出來的眼神里,楊玲能發(fā)現(xiàn)嘲諷的意味,因此她對沈銘可是恨得牙癢癢。
所以對于大家都懷疑沈銘,就數(shù)她最開心,她倒不是關心那一萬兩千塊錢究竟被誰偷了。
她的目的很直接,就是往沈銘身上潑臟水,讓他顏面掃地。
于是添油加醋說。“這沈銘也是,竟然偷到自己人身上,唉!都同學三年了,今天才算看清他的為人,不過也不晚?!?p> “還有一件事,可能你們不知道,吃飯的時候,安依看到沈銘窮的只吃米飯,想幫助他,沒想到他非但不領情,還把安依都給氣哭了,可見是早有預謀,你說是吧,安依?”
她根本不提被沈銘打了一巴掌,對之前的事情更是斷章取義,還拉上了安依。
其實學生都懷疑沈銘偷錢,一部分是和楊明德想的一樣,另一部分則是因為中午的事情。
主要是因為,安依在班級里太超然物外,不僅人美、學習好、家世好,性格也溫柔。
他們雖然驚訝于沈銘突然暴走,打了楊玲一巴掌。
卻對沈銘氣哭安依感到不忿。
要知道沈銘這兩年,可是一直被忽視的存在。
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對他惡語相向。
這樣一個人把安依氣哭是不可原諒的。
而且安依一下午都趴在桌子上發(fā)呆,眼睛紅腫,讓他們看了都很心痛。
又因為有人看到沈銘單獨回過班級,所以認為一定是沈銘所為。
此刻他們聽到楊玲提起,頓時義憤填膺。
當著班主任的面,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喊沈銘“死胖子”。
只能咬牙切齒,內(nèi)心暗罵著沈銘。
他們這時候也不再遲疑,紛紛七嘴八舌的要處置沈銘。
“楊老師,我敢打保票肯定是沈銘拿的,即使把錢退回來,也要嚴肅處理,最好是全校通報,要是他拿不出錢,那就報警算了,反正這種小人,一定要好好教訓他?!?p> “是啊,楊老師,我們是不敢和沈銘一個班了,同學只是說他兩句,他就打人,現(xiàn)在還偷錢,身邊有這種垃圾,誰還敢攜帶貴重物品?!?p> “楊老師,把他開除算了,不然以后上了大學,再學習點文化,不成了有知識的小偷了嘛!對社會危害更大?!?p> “安依,別難過了,而且可不要再幫助這種人渣,雖然你只是好心,不是因為之前的關系,但人心險惡,尤其像沈銘這樣的?!?p> 安依確實很難過,并不是因為沈銘說的那些傷人的話,而是他們都變了。
沈銘變了,變得有戾氣,變得冷漠,更變得沖動和愚蠢。
她想到兩年前的沈銘是多么陽光,多么驕傲。
她又想到這兩年里沈銘雖然膽小、懦弱,可還是那個熱愛生活、好心的少年,所以她接受不了如今的沈銘。
更重要的是她也變了,沈銘一句話戳開了她的心,使她看到自己對待沈銘的態(tài)度。
她以為自己很癡情,雖然沈銘變胖,變成了一個小丑。
雖然拒絕她、遠離她,可她始終保存著那份情意。
在無人的時候,在黑夜的時候細細品嘗。
可她終究變了,她以為的那些情意只不過是一種假象,她只不過是想感動自己而已。
倘若沈銘愿意和她在一起,她會同意嗎?
雖然她不知道,但這份猶豫其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既然還愛,為什么要猶豫?
所以當楊鈴把她扯進來的時候,她不想再談論關于這一切。
更不愿意去想是不是沈銘偷了經(jīng)費,這給相不相信無關。
而是她看不透沈銘,但是她不是個隱形人。
許多學生顯然想知道她的看法,或者不是她的看法,而是他們的看法。
他們已經(jīng)確認是沈銘拿了錢,從她這里想得到的只不過是認同而已。
她可以繼續(xù)不發(fā)表意見,那她的沉默顯然就是認可。
可是她該說些什么呢?她不想在沈銘的對立面加一把秤砣。
所以她不得不說一些話,她嘆息了一聲,就當是給曾經(jīng)的他道別吧!
“我覺得我們還是等沈銘回來再說!現(xiàn)在就認定他偷的,還為時過早,一切都只是推測,并沒有人看到,如果只是推測的話,那我顯然也有嫌疑?!?p> 安依剛一說完,學生之間就炸開了鍋,并不是安依給沈銘開脫,而是她說自己也有嫌疑。
“安依,你怎么可能會偷錢!班級里就只有你不會?!?p> “對,安依,我們都有可能偷錢,就只有你不。。?!边@個男學生話還沒說完,頓時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的意思很明確,既然都有偷錢的可能,為什么要單單懷疑沈銘?
旁邊的宋元聽到安依短短的幾句話,竟然撇開了沈銘的嫌疑。
他眼中冷光一閃,心道,這安依還真是賤,活該受虐。
將來落到了他手里,有她好受的,但現(xiàn)在那么好的一個機會,可不能讓沈銘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