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你慢動作,也不介意這次先擦肩而過……”三下五除二剪輯好Shadow新翻唱林宥嘉的《致姍姍來遲的你》,換上新的電話鈴聲,清籟托著腮坐在電腦前,戴著耳機一遍又一遍地循環(huán)播放著錄屏的歌曲……
“吃一人份的飯,刷一人份的碗,真的我并沒有覺得孤單……”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出一個電話—路聞笛。
什么鬼,林清籟一臉問號地摁下了接通。
“喂,你明天有空嗎?”
“……嗯?”林清籟木然,這聲音太親切了。
“你明天有空嗎?”
莫非是要約我……不對啊,莫非是有求于我……林清籟遲疑了良久,還是摸不著頭腦:“怎么啦?”
“明天晚上社團(tuán)成員集體聚會,在星月,通知你一下?!?p> “通知我?”林清籟一聲冷哼脫口而出,“你在逗我嗎?我又不是你的部員?!?p> 路聞笛突然語氣變軟:“那天你不是答應(yīng)我了嘛?”
“我……我沒啊!是你喝醉了還是我喝醉了?”
“你沒答應(yīng),那你也沒拒絕呀。我就當(dāng)你是默許了?!甭仿劦训囊环庌q令清籟一時語塞。
“……那我現(xiàn)在就拒絕,我不去?!鼻寤[心虛了起來,“我唱歌……你是知道的,不想再丟人了。”
“晚了,你是我的人了,名單已經(jīng)報上去了。不會讓你丟人噠,誰說音樂社一定要唱歌好聽啊,我看你鋼琴就彈得不錯。明天記得來?!?p> “什么!喂?誒喂!……”清籟對他的弟弟行為表示無語。
耳機里又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溫柔而穩(wěn)重,清籟撐著下巴發(fā)起呆,不知不覺就打開了直播的錄屏。看著沒有
露臉的Shadow,清籟浮想聯(lián)翩,他到底長什么樣呢?像易烊千璽那樣的,還是像吳磊那樣的,又或者是劉昊然那樣的……無數(shù)張臉從清籟的腦袋里閃過,不知怎么地,最后卻定格在了路聞笛。
清籟耳朵里塞著耳機,聽到的卻不是Shadow的歌,而是那句被無限放大了的“晚了,你是我的人了”……
翌日晚,星月KTV。
“燃燒我的卡路里!”沉悶已久的氛圍被一聲喊麥點燃,大家逐漸放下拘謹(jǐn),互相介紹認(rèn)識。
“拜拜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火鍋米飯大盤雞,拿走拿走別客氣……”落地的投影幕布邊,一位穿著高腰豹紋短裙的小姐姐一手抱著搖麥(立式麥克風(fēng)),一面緊貼著麥克風(fēng)跳起了舞。藍(lán)紫色交替閃爍的絢麗燈光時而投影在她夸張的金屬材質(zhì)的耳飾上,又灑落在漆亮的黑色馬丁靴上,閃耀得讓人睜不開眼。她很好地把控著音樂節(jié)奏,快速流暢的步伐,柔美嫵媚的身姿,畫著暗黑系眼妝的眼睛里充滿了自信和驕傲,性感又不失酷帥,讓人嘆為觀止。
“大家好,我是岳蕓蘅,不是岳云鵬,不過也可以叫我小岳岳,大家多多關(guān)照。”
“跳得真好,你學(xué)過跳舞嗎?”
“岳姐牛逼,以后記得罩我??!”
……
大家七嘴八舌地吹捧著,各種彩虹屁滿天飛。簇?fù)碇?,她坐到了正中間,禮儀上本是部長們坐的位置。
路聞笛和江藝凝低頭玩著手機,除了象征性地鼓掌以外,一刻都沒有抬過頭??吹剿^來,路聞笛和江藝凝很默契地向旁邊挪了挪,讓出了位置。
岳蕓蘅連忙移了過去,很是熱情地說:“社長,我是……”
“那個……我出去打個電話。”路聞笛轉(zhuǎn)頭對江藝凝說了句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看到岳蕓蘅臉色很難看,江藝凝輕輕摸了摸她的肩:“社長可能比較忙,就不要放在心上啦?!?p> 此刻的江藝凝,心里大概已經(jīng)罵了路聞笛一萬遍,每次都丟下爛攤子。
喧鬧嘈雜的氛圍讓江藝凝倍感壓抑,三三兩兩聊天的聊天,唱歌的唱歌,打游戲的打游戲,坐在一邊的江藝凝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多余。她推門而出,正好遇到看著手機在門口徘徊的路聞笛。
“在等人嗎?”
“……嗯?!?p> “第十二個人嗎?怪不得那天怎么算都算不對呢。”江藝凝恍然大悟,“是誰???”
“林清籟。”
“林清籟?怎么這么耳熟啊……哦!我想起來了!唱英文歌的那個!可是……你不是說她不行嗎?”
“但是她鋼琴彈得很好啊,過了十級還……”路聞笛欲言又止。
“哇,沒看出來啊……鋼琴十級,不對啊,你上次不是說她唱歌沒一個在調(diào)上嘛?五音不全能聽得出音準(zhǔn)嗎?”
“額……這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p> “喏,來了。”
路聞笛眼前一亮,今天林清籟和往常不太一樣,沒有oversize的衛(wèi)衣和破洞牛仔褲,一改往日swag的暗黑學(xué)院風(fēng)。她身披著一件LOEWE的松鼠毛衣,腳蹬白色Guidi,斜挎著一只小鹿斑比的童包,下衣失蹤,溫柔知性中又多了分調(diào)皮可愛。
“嗨!”清籟向笑意盈盈的江藝凝揮了揮手,“你們怎么不進(jìn)去呀?還沒開始嗎?”
“在等你呀,你看看遲到多久了?!苯嚹呧凉炙?,邊掏出手機放到她面前……
“有這么熟嘛?明明和我比較熟好吧……”路聞笛被冷落在一邊,看著兩人嘰嘰喳喳了半天,心里埋怨道。
“好了,快進(jìn)去吧。”說著,路聞笛幫她們拉開了門。
只見,一群人齊齊刷刷地看過來?!皢?,這就是名單上空著的那位神秘人物吧?”
“什么神秘人物???”林清籟疑惑地看著江藝凝。
“就是……就是名單上第十二個人的名字是空白的,我一開始也好奇來著,算來算去只有十一個……”
“那她到底算不算音樂社的人啊!”
“不會是走后門兒的吧哈哈……”
里頭的人嘰嘰喳喳地嘲諷,林清籟臉色暗沉,轉(zhuǎn)身就想走。
路聞笛一把拉住清籟的手臂:“是我邀請林清籟來我們社的,最后交表之前我臨時加的,沒來得及和你們說,我的鍋?!?p> 清籟習(xí)慣性地退縮了一步,移開了他的手,只聽見一句柔軟的“對不起”,清籟的臉上逐漸暈開了粉色的漣漪……
“那遲到的人是不是應(yīng)該有些什么懲罰?。俊痹朗|蘅晃了晃酒杯,小咪了一口。
坐在她旁邊的姜宇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眼色,連忙迎合:“就是就是!罰酒!來來來!”說著,已經(jīng)拿起酒杯滿上。
林清籟耿直地接過滿滿一大杯酒,江藝凝使勁朝她擠眉弄眼,清籟卻難以領(lǐng)會?!澳悴粫鏈?zhǔn)備喝吧,這明顯是在整你??!”江藝凝悄咪咪地說著,把酒從清籟手中拿開。
“可是……”
“誒,學(xué)姐別急,你的酒在這兒呢。”姜宇還真是眼疾手快,不知什么時候又倒了滿滿一杯酒遞了過來。
“行了,今天不是讓你們來比誰更能喝的。”路聞笛從姜宇手里奪過酒杯,“讓兩個女生喝這么多,你好意思嗎?”
姜宇像個剛被教訓(xùn)完的熊孩子,無地自容,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岳蕓蘅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既然這樣,那就上去唱首歌給大家助助興吧,遲到了總該有所表示啊,對吧?”說著,又朝周圍人甩了個眼色。
“就是!唱歌!唱歌!唱歌……”起哄聲此起彼伏。
林清籟一驚,三人面面相覷。
“唱歌……我不想唱歌。”清籟壓低了嗓音,可憐巴巴地看著江藝凝,“我不想丟人了。”
江藝凝思來想去拿起了酒杯:“來,你們別為難她了,大家都是一個社團(tuán)的,以后還得互相照應(yīng)呢。這杯酒我喝了。”
酒剛送到嘴邊,岳蕓蘅猛地站起,扯開嗓門就喊:“為難?我們哪里為難她了?音樂社的唱首歌給大家助助興怎么了?你這話說得有點難聽了吧?”
“什么叫唱首歌給你們‘助助興’,你把人家當(dāng)什么了……”原來斯文人也會和別人吵架,江藝凝氣上了頭,臉漲得通紅,仿佛能看見她頭頂有一團(tuán)燃燒的火焰。路聞笛認(rèn)識她這么久,也是頭一回見她這樣惱羞成怒。
清籟見她恨不得沖上去貼臉回懟,連忙死死握住她的手臂,微微搖頭。江藝凝逐漸冷靜下來,溫文爾雅地說:“大家說話都客氣點兒,既然清籟說了不愿意,我們就別逼她了,大家都是一個社團(tuán)的,有什么不能包容呢?”
“呵呵……”岳蕓蘅等人翻著白眼冷笑道。氣氛依舊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好像一觸即發(fā)。
“別吵了,我唱歌給你們助興行了吧,酒我也干了?!?p> 路聞笛不耐煩地攬過酒杯,卻被林清籟一把奪下,她湊近他小聲地說:“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甭仿劦鸦叵肫鹉翘烨灏桑砩铣燥垥r被朋友灌了不少酒,凌晨到清吧又被灌,沒喝幾杯就倒了,大概是這樣才讓她對自己的酒量產(chǎn)生了誤解。路聞笛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著林清籟一口氣灌下了滿滿兩杯酒,同樣地,在座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你瘋啦!快別喝了!”江藝凝著急地拽著清籟的手。然而清籟已經(jīng)喝完了最后一口,反扣杯子也一滴不剩。
“遲到是我的不對,請學(xué)長學(xué)姐們多多包涵?!鼻寤[努力賠笑臉。
岳蕓蘅故作姿態(tài),翹起二郎腿,“別以為這樣就不用唱歌了,我倒想看看,額外招進(jìn)來的能有多出色?!?p> “得寸進(jìn)尺……”江藝凝被氣得說不出話,反倒是林清籟開始安慰起了她:“算啦,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酒都喝了,都這樣了也無所謂了,別和他們一般見識啦!”
“我和你一起唱。”路聞笛突然提議。
“啊?不用了吧……我們倆……反差太大?!绷智寤[尷尬一笑。
“至少我能幫你圓回來啊?!?p> 看著路聞笛真誠的眼神,林清籟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致姍姍來遲的你》可以嗎?我最近聽這個比較多。”
“……好。”盡管有所意料,但路聞笛還是被自己的第六感驚到。
“你真的沒事嗎?”江藝凝關(guān)切地看著喝了兩杯酒的林清籟。
林清籟調(diào)皮地比了個“OK”的手勢。
隨著姜宇吹起的口哨,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起哄,掀起了一陣熱潮。
“社長要幫她唱誒!我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聽?!?p> “我也是!還是他主動提的,好羨慕她啊,我要是林清籟就好了!”
岳蕓蘅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兩個人識趣地互喂了一口水果……
林清籟緊張地攥著話筒,無意間瞥見路聞笛朝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粗聊簧系牡箶?shù),剛準(zhǔn)備開唱,岳蕓蘅操縱著遙控器,將她的麥克風(fēng)聲音調(diào)到最大,清籟唱出的每一個字都最大限度地傳入在場的每個人耳中。
只見大家捂著臉忍俊不禁,時不時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就連江藝凝臉色也變得很難看。清籟大概能猜想到大家交談的內(nèi)容,羞得恨不得退回南極鑿個冰窟窿待著。
就在清籟羞愧難當(dāng)之時,手中的話筒被一個突然而至的人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