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楓見天色不早,整理了一下服飾,出了廂房,招手喚來李秀箐的屬下。
“公主有些困了,你們守在這里,千萬別驚擾到她,等她醒后再行回宮,我還有些事情前去處理,日后再和公主相見?!?p> 九江公主的名氣比長沙、淮南等公主要霸道許多,韋楓才不會傻傻的等她醒來。
要是她臊了,拿刀來砍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
夕陽西下,倦鳥還巢,夕陽的余暉灑在長樂門內(nèi)院中,增添了一絲燥熱。
侍書已經(jīng)巴巴的去前庭望了七八回,還是沒見到韋楓的身形。
娘娘連晚飯都沒吃,字也寫不進(jìn)去,厭厭的躺在榻上,兩位小宮婢不敢離開娘娘半步,心中不停祈求韋公公快些回來。
問了半天情況,娘娘什么也不說,只說是今兒精神不濟(jì)。
“不對呀?!笔虝逯_說道:“這個時辰,市署的三百鑼已經(jīng)敲完了吧,市場都關(guān)門了,又不能開夜市,你說他為什么還不回來呢?”
入畫少言,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侍書也沒指望她能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在嘴里不停念叨。
“難道跑去崇仁坊會友了?”
“也不對,他大字不認(rèn)識幾個,那字寫的我都不認(rèn)識,哪會有讀書的朋友呢?”
入畫終于憋出一句話來。
“沒準(zhǔn)去平康坊喝酒,今晚不回來了。”
韋楓匆匆走進(jìn)內(nèi)院,正好看到侍書雙手叉腰正在那里狂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是小宦官,怎么可能去喝花酒呢?入畫,你真是太笨了!”
她笑得正高興,突然看到了韋楓,猶如被割斷了咽喉的母雞,立即沒了聲音。
韋楓發(fā)現(xiàn)侍書的笑聲很像白骨精,有些滲人。
“喂,不過就是讓你擦擦肥皂,搓搓背,就嚇得這么晚才回來?”
韋楓喝了些酒,正準(zhǔn)備回屋睡覺,得到侍書提醒才發(fā)出自己竟然出去了整整一天。
“娘娘休息了么?”
侍書嚷道:“娘娘早就睡了。”
“韋楓?!?p> 這時后院正屋的大門打開了,一身白衣的鄭觀音站在門口,像一朵純潔的白蓮花。
“你終于回來了?!?p> 韋楓訕訕一笑,“今兒回來有些晚了,娘娘莫怪?!?p> “沒事,我正好也睡不著?!?p> 兩位宮婢看著精神煥發(fā)的娘娘,吐了吐香舌,慢慢退了下去。
長樂門的后院這幾日種了一些花草,在韋楓的提議下,還開辟了幾處運(yùn)動場所,準(zhǔn)備進(jìn)行鍵球比賽,提倡快樂健身。
只是這項計劃還停留在籌備階段,韋楓最近很忙,沒有時間去做鍵球。
墻里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
韋楓覺得這首詞很是應(yīng)景,他第一次聽見鄭觀音銀鈴般的笑聲。
“韋楓,真是很感謝你,我仿佛看到尪娘正張著雙手等著我去抱呢?!?p> 韋楓一邊搖著秋千,一邊笑道:“陛下想來是信不過我,派了九江公主作為監(jiān)作,不過對咱們卻是好事,有了這層關(guān)系,以后去承香殿就更加方便了?!?p> “嗯,這樣顯得十分自然,不會引起任何懷疑,韋楓,你發(fā)明的麻將果然是極好的?!?p> 坐在秋千上,鄭觀音宛如回到了少女時代,那時在鄭家,她是掌上明珠,愿意為自己推秋千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女兒就在承香殿中,萬貴妃是位老好人,脾氣也好,不似尹德妃和張婕妤那般侍寵而嬌,跟李世民關(guān)系也不錯,圣人到底是疼自己的!
韋楓將今天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對楊能和李秀箐進(jìn)行了一番剖析,然后問道。
“娘娘,你認(rèn)為楊能會是什么人?”
鄭觀音想了想,輕聲說道:“前朝時,由于突厥強(qiáng)大,那時的皇帝為了安撫他們,常將公主送去和親,先后嫁出去好幾位公主,這個楊能沒準(zhǔn)就是和親部屬中的子弟,才會擁有牽絲玉佩?!?p> “有道理?!?p> 韋楓細(xì)細(xì)一想,有玉佩,又姓楊,基本情況對得上。
突厥的高層人物在長安可是橫著走的主,怪不得他無懼公主的氣場,顯得十分自然。
他斟酌了一下語言,“娘娘,想過沒有,你和尪娘離開長樂門,去哪里生活呢?”
鄭觀音沉默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逃離皇宮后,這對可憐的母女還能躲在長安嗎?一旦暴露可是團(tuán)滅的節(jié)奏。
鄭觀音一心盼望和女兒重逢,對未來的生活并沒有打算,見韋楓問起,細(xì)細(xì)尋思一番卻不得要領(lǐng)。
“韋楓,我只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尪娘還小,咱們沒有地方可去,只怕也沒人敢收留咱們,引來殺身之禍。”
感覺到背后的力量依然是那么安穩(wěn),那么有力,她心情莫名的安定下來。
“韋楓,我們母女的性命都交在你手上了?!?p> “娘娘請放心,容我思量一番,絕不會讓娘娘母女受到半點委屈!”
她身后傳來韋楓低沉的聲音,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
翌日韋楓沒有出門,李秀箐昨日宿醉,也不知道她知不知?dú)w路,有沒有驚起一灘鷗鷺,還是過兩天再見為好,一切小心為妙。
一頓飯菜就敢叫出三十貫,能喝三斤烈酒,應(yīng)該十分彪悍,還喜歡女扮男裝,用后世的話來說就是男人婆,遇上這樣的主,避避風(fēng)頭才是上策。
昨兒去了一趟陶然酒樓,韋楓現(xiàn)在有很多事要做,首先便是進(jìn)行裝修。
看著韋楓在紙上畫著一些奇特圖案,侍書忍不住吐槽。
“韋楓,你畫得實在太難看了?!?p> 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入畫贊同的點了點頭。
鄭觀音雖然不說話,看那表情也是同意的。
沒有電腦,不能使用制圖軟件,韋楓對毛筆的使用遲遲找不到感覺,畫出來的圖紙自然難入眾人法眼。
“這叫平面圖,這個形狀代表大堂,這個呢代表包廂,中間便是麻將桌。”
“這個是什么?”
侍書纖纖玉指一指,表現(xiàn)出喜歡學(xué)習(xí)的潛質(zhì)。
“這個是左視圖、那個是俯視圖,按這樣裝修一番,咱們的麻將館很快就能開業(yè)了?!?p> 三女認(rèn)真看著這些新穎的平面布局圖。
“簡單明了,很容易看懂?!?p> “只是用些線條就能讓人一目了然?!?p> “充分利用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