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是太好了?!壁A稷欣喜道,“可曾約了時辰、地點?!?p> “回稟主公,小人擅做主張,約了王猛于今日午時在此相見,請主公恕罪。”說著,跪地請罪起來。
“快快請起,你做得不錯,何罪之有?!辟⑦叿銎鹛煲贿叺?,“吩咐廚房準備好酒好菜,本公要宴請貴客?!?p> “是,主公?!?p> 時間過得很快,臨近午時,客棧的小二在院中進進出出,擺放起食材。
客棧外面,天一派了手下守候在外,等待王猛的到來。
至于他自己,為了不暴露身份,每次來客棧都是喬莊打扮,自然不會在此時出現(xiàn)。
手下在客棧外東張西望,忽然眼睛一亮,心中暗自對照了記憶中的畫像,快步迎向一個年輕學子。
那徐徐踱步而來的學子,身穿一件洗得發(fā)白的儒袍,頭扎文士巾,大約二十五六的年紀。
來人相貌普通,可一雙眼睛卻給手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雙眼睛波濤不驚,望向它,仿佛看到平靜如水的湖面,讓人頃刻間平靜下來。
“請問,是王猛先生嗎?”手下靠近,不覺間語氣恭謹了幾分。
王猛腳步一頓,看向手下,道:“某正是王猛,你是?”
“小人是主人派來迎接先生的。”邊說著邊伸手示意,“先生,請隨小的來?!?p> 王猛點點頭,負手跟著手下走進了客棧。
王猛的到來,另有手下通知了嬴稷,在王猛到達院子門口的時候,嬴稷已經(jīng)等候在那。
“果然是王猛,王景略?!?p> 看到來人的相貌,贏稷心中暗喜,他前世周游列國,在北唐與王猛有過一面之緣。
年輕時的王猛,雖然還未有以后執(zhí)掌北唐朝政培養(yǎng)出來的氣勢,可哪怕他身穿布衣,一貧如洗,也是舉止從容。
嬴稷看著瀟灑自若的王猛,心中暗贊一聲好風采,腳下連迎上去,拱手道:“嬴稷見過先生,先生大駕光臨,小子不甚歡喜?!?p> 王猛點點頭,心想這主人家的孩子,倒是頗有家教,心中不由對此間邀請自己的主人多了幾分好感。
不過他也沒說什么,對著嬴稷點頭示意后,就繼續(xù)朝院中走去。
帶路的手下一陣驚愕,可嬴稷卻沒覺得什么,他擺手示意手下離去,就跟隨王猛走進了自家小院。
小院里,一處陰涼的樹下,此時已經(jīng)擺上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各類美食,雞、鴨、魚、肉,凡是客棧拿手的好菜都已上齊。
樹蔭四周,還擺上了幾個冰桶,烈日把堅冰融化,升騰著白色霧氣,消去了幾分暑氣。
這邊,嬴稷正引著王猛過來,剛走近樹蔭,就瞪大了眼睛。
蓋因陳平竟然趁著他出去迎接王猛的時候,不知何時從房內(nèi)溜出來。
此刻正大咧咧地坐在桌旁,未等客人到,就一手啃著雞腿,一手把著酒盞,臉蛋喝得通紅。
這小子看到他瞪眼過去,故作醉態(tài),嬉笑道:“主公哥哥,今個是什么日子,竟然叫了這么多好菜。”
一旁的王猛環(huán)視一圈,卻是皺起眉頭,暗道:自己這個客人來了,主人家竟然還不現(xiàn)身。
嬴稷見狀,以為陳平先動筷子的行為惹對方不快,頓時給了陳平一個,待會要你好看的眼神。
接著,他連向王猛解釋起來:“先生勿怪,家中小弟胡鬧,倒是攪了先生興致,我讓人再擺上一桌新菜?!?p> “無需如此,此桌酒菜豐盛,足以飽食?!蓖趺瓦呎f著邊走到桌旁坐下,他輕捋衣袖,向嬴稷道,“少年,你家主人既邀我來,為何不現(xiàn)身?”
撲——
話落,陳平頓時憋笑,憋了兩下,實在覺得好笑,這一張嘴大笑,就把滿嘴的雞鴨魚肉連同酒水噴灑而出。
剎那間,穢物如同天女散花,擦著嬴稷和王猛的身體,把桌面噴的全是。
“這臭小子定是故意的?!?p> 看著陳平一副都是你們的錯,我好無辜的樣子,嬴稷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嬴稷知道,小家伙一定是因為自己沒給他乾坤袋,而發(fā)小別扭,故意選在他招待王猛的時候,出來搗蛋。
不過王猛在此,他也不好跟一個小孩子計較,當下對王猛一陣抱歉,隨后讓人重新?lián)Q過一桌酒菜。
新的酒菜擺上,嬴稷給自己和王猛斟滿酒,舉杯道:“小弟頑皮,先生勿怪。”
“無妨?!蓖趺筒辉谝獾財[擺手,隨后肅然道,“公子還未答復我,此間主人何在?為何邀某過來,自身卻避而不見?可是王猛污了主人眼睛?”
看到王猛有所誤會的樣子,贏稷連起身道:“先生切勿多想,小子就是此間主人,實不相瞞,此次正是小子讓手下邀先生前來一敘的?!?p> 話落,王猛舉杯的動作微微一頓,他微瞇眼睛,上下打量起來贏稷。
贏稷迎上王猛審視的目光,回以淡笑。
看到對面十六七歲的少年,在自己逼視的目光下,表現(xiàn)地從容不迫,王猛心中暗自點頭。
不過,他還是放下手中酒盞,開口道:“公子以賢者講道請柬,相邀在下,意欲何為?”
王猛嘴上在問,心中也在疑惑,他自小隱于山林,得高人傳道授業(yè)二十余載,師者仙逝,他自覺學有所成,遂下山周游列國。
這些年,他遍走九州之地,依心中所學,觀天下大勢。
心中得出結(jié)論:九州之地人口見多,世家豪族欺壓百姓,富者愈富,貧者愈貧,苦難者甚至難有三餐度日。
另一方面,隨著三圣傳道天下,修者間為了修煉資源,無時不再發(fā)生沖突。
此次下山一路來,他聽到的,看到的,都印證了心中所想,而他更是推斷,未來這種情況會越演越烈,矛盾不斷增加。
如一地短缺了資源,必定把目光投向外界,一國短缺了資源,必定會把目光投向他國,如此矛盾愈烈,直致把天下所有人都拖入紛爭。
心中既有猜想,更知道無法獨善其身,他自然需早作打算。
這種情況下,他也想找個明主投靠,一來印證多年所學,二來也想趕在大變之前提前做出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