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怪物的頭無力地垂下來，關(guān)瞻的一只胳膊滴著血。
《物語》憤怒地發(fā)著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潛意識系統(tǒng)消息：
恭喜！殺死一只有能力的人皮怪和兩只沒有能力的人皮怪，共計獲得24N附加能。
關(guān)瞻先生目前能總量：225N
基礎(chǔ)能：200N
附加能：25N
檢測到體內(nèi)有5％的怪物能，是否消耗20N附加能凈化？
“是。”關(guān)瞻說。
《物語》沒了動靜。
“我想我們找到了罪魁禍首。”冷汗讓主持人的妝花了一半，“看樣子，我們的拍賣品們多了一個同伙。西蒙·班，請立刻停止你的行為。重復(fù)一次，請立刻停止你的行為?！?p> 狹窄的環(huán)形透明墻消失了，女怪物的尸體綿軟地癱倒在地上。
“好的，好的。”主持人面色依然嚴峻，“現(xiàn)在讓我們開始第三輪拍賣。拍賣品項永山，底價10萬，1萬起加！”
項永山的火爆程度不下白悅光。
加價的“滴”聲此起彼伏，通過拍賣場巨大的音響，刺進每個人的耳朵。
“40萬——45萬——47萬——還有嗎？好的，50萬！啊——71萬——”主持人的聲音里透出一股子疲憊的意味。
喊完“成交”兩個字之后，他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
“那么——恭喜買家項仁呂，以71萬的價格拍下賣品！”
項仁呂？也姓項嗎？
關(guān)瞻和白悅光不約而同地看向項永山，他抬頭看著巨大的拍賣場，半晌沒動靜。
“恭祝項仁呂先生的兒子——項永川先生即將獲得自己的能力！恭喜！經(jīng)委員會慎重考慮，項仁呂先生將和項永川先生一同前往?！?p> 兩位買家先生已經(jīng)走下傳送梯，高檔的黑色皮質(zhì)切爾西靴底真實地接觸到了綠絨絨的草地。
項永山的眉眼像極了他的父親和兄弟。當三張臉一同出現(xiàn)于巨幕之后，觀眾席上起了一陣又一陣絮語。
項永山的父親三兩步上前，主動握住項永山的右手。
它身上兼具生意人的精明果決、一絲不茍和人皮怪的冷酷無情、喜好殺伐。這兩種氣質(zhì)雜糅在一塊兒，被打理精細的濃郁眉毛、尚存一絲亮光的黑眼睛、鼻梁上夾著的單片金絲邊眼鏡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這是一個對你我、對家族都非常重要的時刻。”他的嘴角往上，揚出一個模式化的標準微笑，“我希望你可以積極配合你的兄弟，為家族、為整個人類社會做出犧牲?！?p> 項永山一口氣哽在喉嚨，瞪著他的父親。
他突然用力一拳打在項仁呂的腹部，逼得他后退了好幾步。
“滾！”項永山大吼，眼眶通紅，“給我滾！滾！滾！”
說話間又是兩拳，不要命一般砸在項仁呂身上。
他險些癱倒。白悅光和關(guān)瞻兩人默契地上前架住他；關(guān)瞻聽見了粗重、難耐的喘息，要把整個肺給呼出來似的。
項仁呂風度翩翩，很有閑情逸致地理了理衣領(lǐng)。
項永川在一邊站得筆挺，目不斜視，黑頭發(fā)規(guī)規(guī)矩矩梳成二八分。
關(guān)瞻瞄到了他腳旁邊極不顯眼的匕首柄，松了口氣。
“你還記不記得爸爸教你的三條規(guī)矩？”項仁呂笑了，“家族第一，金錢第二，個人第三?！?p> “你有這么教他嗎？！”項永山一指項永川，“你教他的是什么？個人第一，家族第二！你特么的——”
他失控地往前沖，被關(guān)瞻拼命攔住了。
“我永遠是對的。”項仁呂淡漠地說。
話音未落，《物語》就有了一幅新的圖畫——一只落淚的木偶。
【木偶控制】
普通的木偶用牽線，真人木偶就用語言。
這種能力能幫助你走太多捷徑，堅挺的意志力是它的克星。
“貢獻出你的能力。家族第一，金錢第二，個人第三?！?p> 關(guān)瞻想到了死去的琳達和關(guān)照，心口堵得水泄不通。
一滴眼淚從項永山通紅的眼眶中滾落。
“別理他。”白悅光把項永山的胳膊捏得緊緊的。
西蒙的匕首偷偷朝著他們的方向游弋，關(guān)瞻握緊了拳頭。
“借用【怪物的障眼法】一次，修改項仁呂潛意識為：項永川先生應(yīng)該立即死去。五年壽命來還。”
“借用【想法種植】一次，給項仁呂種下想法：立刻殺死項永川對自己極有好處。五年壽命來還?！?p> “借用【木偶控制】一次，五年壽命來還?！?p> 《物語》不情不愿地抖動兩下。
“有意見？”關(guān)瞻在腦海里問，“為什么？”
“沒有，主人。”《物語》沉悶地說，“一切遵照您的吩咐?！?p> 項仁呂抬起手，輕輕按壓自己的太陽穴。
“你怎么不殺掉項永川？”關(guān)瞻對他說，“殺他這件事，對你自己多有好處。沒了他，家族的所有資源都是你的——個人第一嘛?！?p> 項仁呂的眼神徹底渙散了。它轉(zhuǎn)身走過去，兩只手放在項永川的頭旁邊，用力一掰，扭斷了小怪物的脖子。
趁著它發(fā)愣的功夫，關(guān)瞻的匕首深深沒入它的身體，發(fā)出臟器攪動的水聲。
項永山跪在地上，抽噎起來。
“他沒死?！标P(guān)瞻拔出匕首，看著醫(yī)護人員急急忙忙將項仁呂抬下去。
項永山擦干凈眼淚，拍拍他的肩膀，站起來。
“他以前沒這樣過。”項永山說，“以前除了嚴厲點，對我還是很好?！?p> 關(guān)瞻愣了一下。
“我媽也是?！彼f，“不過我痛恨她。它們——這種生物，很偽善，也惡心。走吧，別想了?！?p> 西蒙正站在光幕外面等他們，四個人差點兒撞個滿懷。
“我看了?！彼啙嵉卣f，轉(zhuǎn)向關(guān)瞻：“聰明的做法?！?p> “謝謝?！标P(guān)瞻點點頭，主持人又開始大聲宣布第四輪拍賣名單。
“還剩十個?！蔽髅烧f，拍拍關(guān)瞻的胳膊。
“怎么？”
“殺了他。”西蒙沖地上努努嘴，“那個弓箭手。被你打傷的那個?！?p> 關(guān)瞻垂下眼睛。
“聽著，那樣的人不能留?！蔽髅奢p柔而堅決地說，“他報復(fù)心太強，心理變態(tài)，能力不弱，還有些手段?！?p> 關(guān)瞻轉(zhuǎn)頭看著弓箭手，西蒙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算了，不殺也無所謂。能應(yīng)付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