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異瞳

　　這貨到底會不會說人話，真想把他那破嘴給縫上。

　　東西買了，明月瀾又開始考慮切還是不切的問題，切了，引人注目，畢竟她這一堆毛料，算是百發(fā)百中；不切，她嫌麻煩，回去自己切太事了，而且有的毛料體積太大，帶著不太方便行動。

　　“切毛料這事，一會兒我?guī)闳€地方。”

　　明月瀾斜睨一眼顏鳶，這貨終于有用了。

　　“明小姐下次再來啊。”店員熱情的招呼著。

　　對此明月瀾報以微笑，短時間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再見我怕被那些搞科研的抓起來。

　　說到這個，異瞳這事什么情況？也沒有可以問的人，只能自己瞎琢磨，有偏偏腦袋空空，啥也分析不出來，還讓顏鳶覺得自己老走神。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明月瀾抱一路歇一路，怎么也沒想到顏鳶帶她去的那家人離翡翠街隔著老遠。

　　走到街口，就看到有一戶人家特別顯眼，大紅燈籠高高掛著，門口一老頭坐在門檻上拿著一把煙槍，在卷煙葉子。

　　兩個小朋友在門口玩泥巴，童言童語相互交織，老爺子在門口顯得有幾分閑適。

　　老爺子頭頂?shù)呢翌~上碩大的一個“杜”字，讓明月瀾的腦海不斷的回響。

　　杜家，那可是城墻根底下老祖宗御用的老人啊，祖祖輩輩那可都是后宮面前的紅人啊。老祖宗杜撫順那可是響當當?shù)娜宋?，那些年頭，想要這些東西除了有錢還得有權啊。書家有不少的珠寶首飾都是出自杜家人之手，不過杜家老早就不干了，終究也是因為那些年，怕了怕了。當年的杜撫順，后來的杜九陽，再后來的杜士方。哦，對了還有那皮小子，杜康林，現(xiàn)在的杜家人還有幾個啊。那座當年從書家轉(zhuǎn)過去的大宅子，怕是都空了不少吧。

　　這話是誰說的來著？好像是一個老…啊……頭好痛。

　　“你怎么了？沒事吧？”

　　“沒事?！泵髟聻懟位文X袋，揉了揉太陽穴。

　　“杜康林是誰?。俊?p>　　“嗯？你認識??？喏，門口坐著的那個就是。”

　　這老爺爺一看就一大把歲數(shù)了，為什么記憶里的那個人會叫他皮小子呢？還有比他年紀更大的？

　　“我跟你簡單介紹一下，杜家祖輩曾經(jīng)是上京人，后來轉(zhuǎn)到y(tǒng)省來的，至于什么時候來的我就不清楚了，杜家人對制作珠寶首飾有著獨特的工藝和手法，而且在制作使用花絲鑲嵌技術制作的珠寶代表了手作珠寶最高的技藝水平。但其實杜家人不止在制作珠寶首飾方面很強，他們還會切割和打磨原石?！?p>　　“今天我們來找杜老也只是為了切割原石，其他的你不要多說，尤其是不要問關于制作首飾那一塊兒，我家老爺子說，杜家人很多年前就不干這一行了?！?p>　　“嗯嗯?！?p>　　“杜爺爺，我……”

　　“咦，顏小子，你爺爺呢？”

　　“杜爺爺，您認識我？”

　　“哼，你當年出生我還給你換過尿布呢?！倍爬蠣斪釉陂T檻上敲了敲煙槍。

　　顏鳶尷尬的笑了笑，明月瀾毫不客氣的咧嘴笑。

　　“這小姑娘誰?。颗笥?？有點小了吧？”

　　明月瀾突然懵了一下，這位老手藝人怎么感覺有點老不正經(jīng)呢？我的錯覺嗎？

　　“不，不是。杜爺爺，我是想讓您幫幫忙，我這兒有幾塊毛料，想看您能不能切一下。”

　　“哎喲，我是不行咯，人老了?！倍爬闲呛堑臄[擺手。

　　“爺爺，該吃飯了?！币粋€小伙子從宅子里面走出來，對著坐在門檻上的杜老喊道，走上去扶著杜老起來。

　　“誒，我是老了，眼神不好，這些東西可金貴著呢。我就不碰了，不過小漁可以啊，是吧？”杜老一邊說，一邊戳他旁邊那小伙子的胳膊。

　　“爺爺，您能別給我找事嗎？”

　　“嘿，你這想學杜家的手藝，那就得多練啊，但這些翡翠啊珠寶啊得多貴啊，杜家可沒那么多錢給你造。送上門給你練手，你還不要？”

　　杜老身后的明月瀾和顏鳶一頭黑線。

　　誒誒誒，老爺子，我人還在這兒呢，你這拿我的東西給你孫子練手，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

　　“嗯？爺爺說的好像有道理。”

　　說著杜逍漁回頭問明月瀾：“你這有多少…額……”

　　“這數(shù)量我搞不定啊?！笨戳丝疵髟聻懯稚系拿?，又看了看顏鳶手上的毛料。

　　“不是還有邀月嗎?！崩蠣斪与S口一說。

　　“誰叫我？”頂著個雞窩頭，穿著一件小黃雞T恤白短褲，腳踩一雙人字拖，雙眼迷離的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跟明月瀾對視了一眼后，各自移開視線。

　　“你這是把自己關了多久??！”杜逍漁不解的問。

　　“??？一個月了吧，不記得了?！倍叛伦チ俗ヮ^發(fā)，本來就亂的雞窩頭顯得更凌亂了。

　　“你倆？兄妹？”

　　“嗯。不像？”兄妹兩對于明月瀾的問題齊點頭，反問了一句。

　　“那這幾塊就交給你了，剩下的給你妹妹。你們應該不止會切割，還會雕刻吧，干脆一條龍服務吧，我把圖案一會兒畫給你們，地址一會兒也寫給你們，做好了，寄給我就行?！泵髟聻懞苁请S意的說。

　　杜邀月木著臉問：“這么草率的嗎？”

　　“還有比這更草率的，你信嗎？”

　　“不是，為啥你給我妹妹的毛料比我多。”

　　“因為。。。她比你漂亮?！泵髟聻懯种冈谙掳蜕宵c了點，略微思考了幾秒后說。

　　瞬間，杜老爺子、杜逍漁、顏鳶和躲在門后的老管家經(jīng)三都感覺是自己眼瞎了還是這姑娘眼瞎了。

　　只有杜邀月給了明月瀾一個“有眼光”的小眼神。

　　明月瀾很傲嬌的回了一個“那是當然”。

　　杜老最后總結(jié)了一句，“是我老了，看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時尚咯，吃飯，吃飯?！?p>　　吃完飯，明月瀾跑到杜邀月和杜逍漁的工作室畫圖案，杜老爺子也跑過來觀摩現(xiàn)場，在杜逍漁切其中一塊毛料的時候，老爺子在那兒興沖沖的做指揮。

　　先擦皮后切石。擦皮子是一條古老的法則，也稱作蛻皮子或擦石，屬于保守的開賭石的方法，因為在沒有確定解玉的具體部位就下刀切割，容易將綠色“解”掉，所以擦皮子的效果又好又安全。擦皮子主要看霧、底和色。因為有了擦口就可以用強光看到玉石內(nèi)部的一些變化，用以判斷綠色的深度，寬度濃淡度。擦皮子的順序：一擦顢，二擦枯，三擦癬，四擦松花。擦石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到真正的綠顏色。

　　但是現(xiàn)場有一個身懷異瞳的明月瀾，還有一個經(jīng)驗老道的老專家杜康林。所以直接跳過了擦皮的步驟，進行下一步切石，這個還是要靠解石人的手法和專業(yè)程度，明月瀾最多告訴杜逍漁切個大概，精確數(shù)字的話明月瀾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原石的切割方法一種是用弓鋸壓砂，緩慢地鋸開石頭。若發(fā)現(xiàn)不能繼續(xù)切割時，便于采取措施挽救。還有一種是用玉石切割機，使用鍍有金剛砂層切割刀片，準確迅捷，為降低損耗與煙塵污染、保護切割刀片，常使用油浸切割機，但由于夾具夾著石頭泡在油里或水里不容易看到切割過程，必須完全解開才能知道輸贏，所以下刀切前首先要找準部位。一般是從擦口處下刀或是從顢處下刀，還可以從松花或是順裂紋下刀，當切第一刀不見顏色時，還可以切第二刀，第三刀。

　　行話說“一刀窮，一刀富”指的就是這個道理。不過一般都是窮的比較多，富得挺少。切垮一個家的事，在騰沖很常見。

　　接下來就是磨石了，不過明月瀾知道這是塊什么石頭，所以全程對這塊石頭并不關注，本來就只是一塊普通的冰種翡翠而已。相較于那塊冰種翡翠，明月瀾反而對杜邀月手上的這塊毛料更感興趣。

　　在切的時候杜邀月問明月瀾，“你…為什么要選這么一塊磚頭料，開廢的可能性很大啊?！?p>　　“無礙?！泵髟聻懼皇切π?。

　　顏鳶對此只想說一句：大爺我有的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