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等著路恩來找你?”蘇瑤難以置信,真是忍不住腹誹,他哥這是什么人品?
陸非不覺得有什么不對,轉(zhuǎn)身說:“她那個人,你不逼她,她能跟你打游擊戰(zhàn)一輩子。我找她,她會躲,就只好等著她找我。”
蘇瑤隱約覺得陸非指的不只是拿紅會證的事?!澳侨f一她不來呢?”蘇瑤也問了個模棱兩可的問題。
“說明還不夠。”
蘇瑤冷的一激靈。這么一堆紅會的文件,就知道那時正如陸非所愿,路恩是進了紅會的。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陸非還能不能得逞?蘇瑤現(xiàn)在才徹底想通,利用FY危機陸非做了什么,路恩反應(yīng)恐怕都在他意料之中。
“蘇瑤,你還吃不吃飯了?你哥還沒洗完嗎?”蘇媽媽在樓下一陣呼喚。
蘇瑤完全忘記上樓前媽媽已經(jīng)在炒菜,趕忙應(yīng)聲:“我們馬上下來!”轉(zhuǎn)過來對陸非說:“吃完飯再洗吧,看在我?guī)湍阗u慘的份上!”蘇瑤此時有點心疼自己,說白了她這幾日找宋承、找安家什么功勞也無,苦勞倒是有,就是讓路恩看見了FY有多慘。
陸非笑了笑:“怪我咯,你智商跟叔叔一乘,積是負數(shù)。”
蘇瑤無從反駁。豈止啊,簡直就是她叔叔陸放的一桿槍,指哪打哪,但她知道他叔比她更無頭蒼蠅。還有陸非,從頭到尾叫他們不要擔(dān)心,不要擅自行動,但他背后做的肯定不比他倆少。他取笑她和她叔的“不中用”還是為了要一個人扛吧。蘇瑤還沒見過陸非生病的樣子。
陸非拍了拍蘇瑤的頭,“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只是賣慘,不會真的絕境。別人不了解,你該相信我。所以最后說一次,不用做多余的事,我會處理好?!?p> 先前蘇瑤決定不再忙乎時有一種“認命感”,此刻卻從心底升起一股力量,自己的哥哥,她為什么不信!
吃飯的時候,也不知是今晚受了涼感冒加重,還是在樓上話說的多,陸非一直咳嗽,蘇瑤被念叨地更厲害了。她一邊聽,一邊看著她哥,被公司危機壓垮、“人比黃花瘦”的形象好像更豐滿了,那路恩知道的話是不是更坐不?。?p> 蘇瑤還沒來得及委婉渲染給路恩,蘇媽媽先一步找過去了。
陸放打來電話說蘇媽媽正跟路恩見面,蘇瑤忍不住咆哮:“你怎么能讓我媽去找路恩,這桿槍能使喚嗎?這不是幫FY求財,你這是要命??!”
陸放一口“祖宗”:“我能不知道嗎?是路恩找到我說要收購FY股份,不知怎么被你媽媽看見協(xié)議,今天比我還先到,她說只是跟路恩談?wù)勝u她的那股,不讓我在場。我瞅著氣氛,確認了你媽眼神,真不是來談生意的!”
“廢話!”蘇瑤送了兩個字,催促著司機快點,她可不想一到場,見她媽拿著刀——盡管蘇瑤并不理解她媽媽對路恩的敵意。一到,蘇瑤就聽見她媽媽的一句:“陸家就是傾家蕩產(chǎn),股票一分錢賣不出去,也不會賣給你!路小姐,你死心吧!”
蘇媽媽抓過包就走,聽到路恩的一句話身體一頓,“該還的都還了,我還欠什么嗎?”
蘇瑤也是一僵,別說只是上一代的事,就是與路恩有關(guān),陸家和路家的仇怨,結(jié)果是陸爸爸將路明生送進了監(jiān)獄,怎么也不該是路恩虧欠陸家吧?
蘇媽媽閉了閉眼,才有了一點理智。“路小姐,誰欠誰已經(jīng)說不清了。你怪我死腦筋也好,人老了,忘不了當(dāng)年的事。你父親罪有應(yīng)得,但我丈夫也因此遺憾離世,你和陸非……我心里過不去這道坎。你和陸非沒可能了,又何必再來糾纏?他已經(jīng)為你蹉跎了這么些年,難道你還要耽誤他一輩子?”
蘇瑤才明白蘇媽媽心里那道難愈合的傷。陸爸爸病危進手術(shù)室前,一直喚著陸非名字,但蓋著白布出來,陸非人才到。蘇瑤忘不了媽媽哭天搶地抓著陸非問“你去哪兒了?”的樣子,似乎把失去愛人的全部罪過都怪到了陸非身上。那時陸非一句話也不說,呆呆坐在空無一人的手術(shù)室門外冰涼的地板上。
其實蘇瑤回國,能明顯感覺到陸爸爸和陸非仿若被霜打的父子關(guān)系,父子之間很少交談,陸非在病房更像一個護工,遵醫(yī)囑照顧病人,不問就不說話。蘇瑤本以為陸非因陸爸爸和她媽媽的再婚心有芥蒂,在她離開的幾年因這事越來越生疏,竟是從沒去確認這“因”究竟是什么。
“哥——“蘇瑤轉(zhuǎn)頭看到大汗淋漓的陸非。她望了陸放一眼,看來她叔膽也小了,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也通知了她哥。
陸非走過去,看了眼路恩?!鞍⒁蹋?,怪我。對錯,是我的決定?!弊尠职肿詈笠欢温纷叩脷獠豁樞牟宦?,他的錯,他認;他余下的人生,為誰過為誰活,他的事,他定。
蘇媽媽嘆著氣不說話。
蘇瑤趕緊眼神示意陸放,一起扶著媽媽離開。忍不住回頭,想要知道陸非會跟路恩說什么。
結(jié)果陸非只說了一句話,他看著低著頭的女孩:“路恩,要談合作,明天上午9點,辦公室等你。”
蘇瑤心想,這得多要“面子”啊,滿頭的汗,通紅的面頰,一點兒不愿讓路恩看到,既高興自己算計人的心思得逞,又怕他的急迫把人嚇跑,才裝的這樣云淡風(fēng)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