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去莫比斯的路吧?”出租車開出去一段路,程綾澤發(fā)現(xiàn)并不是去餐廳的方向,他轉(zhuǎn)臉看到夏鶴羽低著頭默不作聲,“你怎么了?這是要去哪?”程綾澤推了夏鶴羽一下。
“我要自己去調(diào)查,我不可能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管?!毕您Q羽不想引起司機的注意,所以小聲隱晦地說道,程綾澤臉上劃過一絲不悅,但是依舊壓住聲音訓(xùn)斥道:“你去查,去哪查?你比警,你比吳古半還厲害嗎?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夏鶴羽側(cè)過臉看著程綾澤,眼睛里滿是夾雜著疲憊的堅定感,任誰都無法勸得動他。
程綾澤接收到眼神傳遞的訊息,他松開拽著夏鶴羽的手,往車座后背上使勁一靠,雙手交叉在胸前,提高了音量說道:“行!你行!
我看你要犟到什么時候!”
司機從后視鏡里往后看了一眼,程綾澤瞪了他一眼,司機就把視線躲了開。
“你可以不去,我沒非要你去?!毕您Q羽戴上衛(wèi)衣的帽子,低聲說道。
“你,你丫的,我真是服了你了。我不跟你計較,就算我犯賤行了吧!”程綾澤怒吼吼地說道。
司機雖然很好奇,可是又不敢看,“我說師傅,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有好奇心???
好好開車不行嗎!想看戲去劇院??!”程綾澤把氣都撒在了司機身上,還好這個年輕的司機小伙子脾氣比較好,沒有跟他杠起來。
“建文街口到了。”司機小伙子轉(zhuǎn)過身對夏鶴羽說道,并不看一邊的程綾澤。
程綾澤不管安全不安全,推開左邊車門就先下了車,夏鶴羽付完錢從右邊車門走了下來。
“這里,就是你昨天晚上被趕下車的地方?”程綾澤站在街口四處張望著問道。
夏鶴羽沒說話,他從路口一直往下走,程綾澤對著他的背影拳打腳踢無聲發(fā)泄心中的怒火,但是發(fā)泄了幾下還是跟上了夏鶴羽。
到了建文路跟琉璃廠路的交叉口,夏鶴羽網(wǎng)游拐進了琉璃廠路。
這條小路兩邊都是兩層小樓,但是都比較破舊,一些鐵框玻璃窗上的玻璃都碎了,但是依舊還有幾扇玻璃窗外面掛著晾曬的衣物。
一路上夏鶴羽都低頭在地上找著什么,時不時還蹲下來在路邊翻著丟棄物,程綾澤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也不想問,就站在一邊等夏鶴羽起身繼續(xù)往前走。
沿著琉璃廠路走了大概一半的距離,在這條路的左邊有一條稍微寬一點的路,但是這條路并沒有名字,連電線桿也沒有,更別說監(jiān)控了。
無名路的一邊是一排破破爛爛的低矮房屋,房屋前面都是雜草和隨處丟棄的廢物。
另一邊是一排磚墻,墻上有一扇白色的斑駁大鐵門,一把比拳頭還大的鐵鎖把鐵門鎖上了。
夏鶴羽記得這個鐵門,昨天晚上他就是在這個鐵門前被趕下車的,他當時被黑色汽車司機打了一拳摔在地上的時候還撞到了鐵門。
于是他在這條無名路上四處找著什么,程綾澤百無聊賴地也跟著夏鶴羽一起找,“你在找什么?線索嗎?”夏鶴羽“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
大約找了半個多小時,兩人都是一無所獲。
程綾澤從背后拉著夏鶴羽的肩膀說道:“老夏,找了半天也沒有什么東西,別找了吧?!?p> 夏鶴羽直起身子,把程綾澤的手移開,轉(zhuǎn)身說道:“你沒看到什么可疑的東西嗎?也許學(xué)姐丟了什么東西下來,又或者那兩個匪徒可能丟了什么東西在這里?!?p> 程綾澤四處望了望,無奈地說道:“哪里有啊,我看了半天什么都沒有,都是一些垃圾堆得到處都是。
再說了,就算有什么特殊的東西,我們也沒那個偵查能力發(fā)現(xiàn)吧。
老夏,說真的,別找了,我們回去等消息吧?!?p> 夏鶴羽搖了搖頭,繼續(xù)沿著無名路往前走,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到前面看看。
那輛車把我丟下來以后就是一直往前開的,也許前面就會有什么線索。”
程綾澤使勁撓了撓頭,什么話也沒說,跟上了夏鶴羽,繼續(xù)四處張望瞎找一氣。
畢竟夏鶴羽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再加上夏鶴羽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自己能多忍忍就盡力忍住,程綾澤心里安慰自己。
走出了無名路,他們又拐進了德曼路,走過來的幾條路竟然都沒有監(jiān)控,即使有也都看起來是壞的,怪不得警察查監(jiān)控都查不到什么。
出了德曼路就出現(xiàn)了左右兩條路,程綾澤這時候的手機響了。
他拍著夏鶴羽告訴他是吳警官打來的電話,夏鶴羽一把搶過手機答道:“喂,吳警官,怎么了?是有什么線索了嗎?”
“是小夏啊,是這樣的,河原木川可能要提前回來了。
大概晚上十點左右到我們警局,他跟我聯(lián)系說要見你,你看是不是一會晚上過來一趟?”
“好的,我會去的。嗯,好的,謝謝吳警官?!毕您Q羽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了程綾澤。
“吳警官怎么說?”程綾澤問道。
“沒什么,就是河原木川晚上十點到警局,他要見我?!毕您Q羽想繼續(xù)往左走,被程綾澤一把拉住。
“咱不找了行不行?
既然晚上要去警局,你看現(xiàn)在都快一點了,要不我們先回家,你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后再吃點飯。
不然夜里你要怎么熬???估計今晚又是通宵,你說呢?”程綾澤擋在夏鶴羽面前說道。
夏鶴羽想了想,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往回走。
程綾澤長長舒了一口氣,本來打算用手機叫一輛車,但是想起來夏鶴羽,又把手機塞了回去,“還是到路口叫出租車吧?!背叹c澤自言自語道。
到了晚上九點,程綾澤和夏鶴羽就到了洛伽區(qū)派出所,吳警官沒在警局,他們倆就在等候區(qū)等他回來。
大概到過了十分鐘,吳警官回來了,他看到夏鶴羽和程綾澤,就走過來打招呼:“你們來啦,那個,河原木川應(yīng)該一會就到了,剛才他的秘書給我打電話了,你們就在這稍等一會?!?p> “好的,吳警官,你先忙吧?!毕您Q羽平靜地說道,吳警官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程綾澤打了聲招呼就進了辦公區(qū)。
“你說,那個河原木川這么著急回來,看樣子你學(xué)姐是找到了真愛啊?!背叹c澤不合時宜的玩笑話并沒有得到夏鶴羽的反饋,他也只好掏出手機玩游戲。
“誰是夏鶴羽?!”
大約到了晚上十點五分的樣子,警局的門口傳來一聲別別扭扭的喊聲,大家都抬頭往外看去。
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后面跟著一名看似秘書的女子和一位看似拎著公文包的文質(zhì)彬彬的男律師。
接待處的民警趕緊走上前去攔住這名男子:“你好這位先生,這里是派出所,你想要干什么?”
“我要找,八嘎,夏鶴羽!”
這位操著日本口音的男子應(yīng)該就是河原木川了,他的臉有著混血兒的感覺,梳著精致的發(fā)型,留著打理精巧的胡須,體態(tài)勻稱健美,他一邊把西裝外套摔在秘書懷里一邊喊道。
“這位先生,請你冷靜一點,這里是派出所我再說一遍,有什么事請你先冷靜下來慢慢說。”民警勸說道。
“我是夏鶴羽?!?p> 大家都回頭望著夏鶴羽。
河原木川推開民警,疾步走到夏鶴羽面前,一把拽住他的領(lǐng)子問道:“誰讓你,讓你把晴子帶出去的!
出了這么大的事,你能負得起責(zé)任嗎!”
程綾澤趕緊跑過來,使勁把河原木川的手掰開,可是他掰不開,他擋在夏鶴羽面前喊道:“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這里是中國,這些都是中國警察,你要是敢動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是誰!給我走開!”河原木川一把就把程綾澤推了開。
“都住手!”吳警官的聲音傳了過來,河原木川轉(zhuǎn)臉看到了吳警官,不滿地松開了手,把夏鶴羽差點推摔倒。
“河原木川先生,我請您保持克制!
這里是派出所,我們請您來這里是解決問題的,不是激化矛盾的。
您明白我的意思嗎?”吳警官義正言辭地說道。
秘書跟在河原木川的身后給他翻譯了一遍,河原木川理了理頭發(fā)和衣服,說道:“抱歉,剛才失禮了?!?p> “保持這樣的態(tài)度才有利于我們后續(xù)工作的展開。
那請河原木川先生跟我進來,我們需要跟您了解一些情況。”吳警官請河原木川進去問話,河原木川帶著秘書還有那個律師跟吳警官走了進去。
“我去,這小日本什么玩意兒??!
這么橫,以為這是他家那一畝三分地?。?p> 有點肌肉嘚瑟什么啊,最看不上他這種人了,衣冠楚楚,實際道貌岸然。
這種人都能當CEO,真是白瞎了我喜歡CL公司這么多年?!背叹c澤坐在椅子上碎碎念道。
坐在一邊的夏鶴羽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只是把衣服理了理,便戴上衛(wèi)衣的帽子低著頭。
程綾澤看到夏鶴羽這個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又無計可施,于是他憤然起身到外面抽煙去了。
“軟蛋,什么話都不說。
有什么好怕的,有理說理,有事說事唄?!背叹c澤點了一支煙自言自語道。
伸進右邊褲子口袋的手摸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他掏出來一看,竟然是一枚女人的鉆戒。
他目瞪口呆不知道這個東西怎么會在他口袋里面。
回過神來的他趕緊把鉆戒塞回了口袋里面,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先不管了,還是先把眼前的破事解決了再說吧?!?p> 程綾澤掐滅煙頭,往自動售貨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