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從夏鶴羽得知崔德西平安回家以后,他撥打崔德西的手機(jī)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但是每一次都是關(guān)機(jī)。
他打開社交軟件,上一條給崔德西留的言是:學(xué)姐,我知道你已經(jīng)平安回來了,我就想跟你表達(dá)一下我的歉意,可是打電話沒打通,就在這里給你留言了,如果你有空的話,回我一下電話。
這一條信息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可是并沒有回復(fù),夏鶴羽剛把“學(xué)姐,在嗎?”發(fā)出去,轉(zhuǎn)念他又撤回了消息,他怕給崔德西帶去什么麻煩,所以想了想還是算了,既然崔德西已經(jīng)回家了,有她老公照顧她,也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
夏鶴羽在圣莫里茨又待了一天,可是他沒看到清宇紗再出現(xiàn)在她家門口,想來應(yīng)該是在躲著自己。夏鶴羽在清宇紗家門前的湖邊坐了半天,到了傍晚時分他就起身去火車站了,臨走前他用手機(jī)給自己和清宇紗家的房子自拍了一張。
回到庫爾城,夏鶴羽跟父母道了別,就拿上行李去了表哥給他安排的地方—阿爾卑斯山的努菲嫩山口。那里到了冬天會變成滑雪的天堂,漫山遍野厚厚的積雪可以讓人坐著滑雪車從山頂一直滑到山底。而如今的時節(jié)卻是另一番景象,這里山清水秀,白云大朵大朵地點綴在藍(lán)天上,青青的山坡上長滿了鮮艷的花朵,清澈的河流在山中靜靜地倒映著藍(lán)白畫作,偶爾可以看到羊群在河邊,在山坡上吃草,也能看到孩子在追逐嬉鬧。
表哥給他在山腰上安排了一間原生態(tài)的木屋,從外面看上去就是樸素的看山人的屋子,門外堆著柴火、散落著石頭、停放著推車,可是木屋里面卻是別有洞天——原木的桌椅,華麗的大床,書架上擺放著整齊的書籍,褐色的真皮沙發(fā)擺在壁爐前,吊燈是樹枝狀的,除此以外還有一個通往閣樓的木梯,在那上面是一間冥想室,地上擺著圓墊子,墻上手繪著各種風(fēng)景畫,還有輕柔的音樂從木墻中傳出來,而窗戶上掛著的風(fēng)鈴是一個玻璃罩里面墜著一條藍(lán)色海豚。
夏鶴羽把行李放在屋子里就出去走走,他其實看過了很多風(fēng)景,對此并不感到有多么新鮮,他只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靜一靜,關(guān)于清宇紗,關(guān)于自己,關(guān)于其他的那些事。
而另一邊的程綾澤卻沒有這么冷靜,他離開辛銳投咨之后就一直怒火中燒,不僅僅把辛銳在心里罵了幾百萬遍,還把Cindy給他的信封送給了路邊的乞丐,回到旅館以后他立馬把那一盒電子煙砸得稀巴爛,然后洗澡換上了戰(zhàn)衣,摔上門出去浪了。
“莫小林,你丫之前就放了我鴿子,別跟我廢話了,老地方見。你要是敢不來,老子我今晚就到你家住,你自己看著辦!”程綾澤挨個兒給狐朋狗友打了電話,就騎上自行車往游戲廳奔去了。
在游戲廳廝混到了晚上,一眾人等轉(zhuǎn)戰(zhàn)到了KTV,在那里程綾澤不唱歌狂喝酒,朋友以為他只是心情不好,便也沒人勸阻他,眾人一直喧囂到了凌晨時分,才陸續(xù)有人要離開,可是酩酊大醉的程綾澤不愿意,在包間里面胡鬧,不讓大家走,但是那些朋友并沒有繼續(xù)陪著他,陸續(xù)“上廁所”去了,只留下程綾澤一人在包間里面呼天喊地也沒人搭理。
到了三點,服務(wù)員進(jìn)來打掃衛(wèi)生了才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人在包間里面,最后程綾澤被幾個服務(wù)員給抬出了KTV,扔在了路邊。
“誰,誰,你們都走啦,等我,等等……”程綾澤斜靠在花壇邊上發(fā)著酒瘋,醉眼朦朧地對著扔他出來的服務(wù)員大叫。
“神經(jīng)病,錢都不帶還想在KTV免費過夜,沒打斷你的狗腿就不錯了?!睅讉€服務(wù)員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莫小林,老七,王,王八蛋!都是,王八蛋!丟下老子,都,跑,跑了!跑了……”程綾澤也喊累了,也沒人理他,他就靠著花壇迷迷瞪瞪地有點想睡了。
“喂,喂,你是程綾澤嗎?”一個女子的聲音扒開了程綾澤的醉眼,他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站著一位妙齡女郎,衣著鮮艷,面容姣好,身上散發(fā)的香味莫名其妙地讓程綾澤清醒了一點。
“你,你是誰?你怎么,怎么知道我是誰。你是誰?”程綾澤口齒不清地問道,兩只手在空中亂抓一通,女郎退到一邊說道:“在下,博賽。走吧您!”
“走哪…….去……”程綾澤話還沒說完,就被女郎扛上了肩膀,在女郎顛簸的肩膀上程綾澤吐了出來,雖然大腦明明想要掙脫開來,可是雙手并不聽大腦的指揮,程綾澤猶如橡皮泥一樣癱在了女郎肩膀上。
女郎的奔跑速度和力氣完全超乎程綾澤的想象,跑了有二十分鐘愣是沒有氣喘吁吁,到了一個巷子里女郎才停了下來。她把程綾澤從肩膀上卸了下來靠在了墻上,然后掏出鑰匙開卷簾門。雖然程綾澤腦袋清醒了很多,可是依舊沒有力氣支撐他站起來,他心里很慌張但是表面上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你,你是誰?為什么帶我來這里!我可沒錢,我,我還有病,傳染?。 ?p> 女郎朝她笑了笑,把卷簾門使勁推到了頂上,然后把程綾澤再度扛了起來。進(jìn)到倉庫里面程綾澤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被改裝成了一個健身房,擂臺、健身器、跑步機(jī)、啞鈴、杠鈴、攀巖墻、沙袋、跳舞機(jī)、動感單車應(yīng)有盡有,還有一個圓形泡澡池,里面咕嚕嚕地冒著泡。女郎把程綾澤扔在了一張床上,程綾澤用盡力氣往一邊爬,不知道這個怪力女子到底要干什么。女郎把程綾澤放下以后就轉(zhuǎn)身走開了,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換上了一套服裝——頭上戴著黃金花冠,耳朵和脖子上戴著鉆石十字架首飾,雞心領(lǐng)的黃金點綴的上衣,黑色搭配左右花飾的復(fù)古裙子,整個人看起來好像一名模特一樣,散發(fā)著迷人的魅力。
她身上的香味跟之前不一樣了,一股葡萄柚和薄荷的混合氣味竄進(jìn)了程綾澤的鼻子里,他逐漸感到自己恢復(fù)了氣力,他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指著女郎說道:“你到底是誰!我現(xiàn)在可是恢復(fù)過來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女郎微微一笑,抬起胳膊向程綾澤展示了一下她的肱二頭肌,程綾澤比劃著的手逐漸沒有了自信,他心虛地繼續(xù)喊道:“我,我可不怕你!我,你你你,說話!想干什么!”
女郎拉過旁邊的一把木椅子坐了下來,她看著程綾澤微笑著說道:“我叫博賽,之前跟你說過了。我不想干什么,反倒是我想問你想要干什么?”博賽端起酒杯搖晃著。
程綾澤看著酒杯里面的紅酒有點眼暈,他搖了搖頭說道:“說什么廢話!你把我?guī)У竭@里來,還問我?!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我警告你,別?;ㄕ辛?,有什么就直說!反正我一分錢也沒有!什么背景也沒有!”程綾澤說完就原地坐了下來,一副毫不畏懼,無所顧忌的樣子。
博賽喝了一口酒,點了點頭,說道:“很好,挺慘的,沒什么留戀的人是最容易做大事的人?!?p> 程綾澤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奇怪,總是話里有話,拐彎抹角,他雖然腦子里一直在盤算著怎么逃出去,可是他隱約覺得這個女人手段絕對不是一般綁匪可以比擬的,因此他還是決定不貿(mào)然行事。他從床上爬了下去,走到博賽旁邊的圓桌前坐了下來,自己拿了一個酒杯倒上了酒,然后一飲而盡:“嗯,這酒真是不錯,哪兒的酒?山東的還是法國的?”
即使程綾澤做出這樣令人費解的舉動,博賽的面部表情也毫無波瀾,她看著程綾澤微笑著答道:“意大利的,98年的,十八萬拍的,還有半瓶,你還要嗎?”
程綾澤聽到價格差點沒被嚇?biāo)?,他拿起酒杯說道:“什么?那我剛才這一下喝了多少錢得?我去,真是刺激?!?p> “覺得刺激是吧?后面還有更刺激的呢?!辈┵愝p聲說道,程綾澤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忽然有一點不寒而栗。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你什么意思?”程綾澤把酒杯扔回桌子上,往后退了退,一臉恐慌地問道。
博賽沒說話,只是微笑看著他,忽然一下,房間里的燈全部都滅了,程綾澤被嚇得一下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