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意志糾纏

　　程綾澤出門的時候雖然想到了快速移動到目的地的辦法，但是當(dāng)時他剛從困擾無助的狀態(tài)里面出來，他并不想再去接觸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腳踏實地讓他感覺到真實和安全感，于是他才坐上了去往東生鄉(xiāng)的出租車。

　　坐在車?yán)锏某叹c澤雖然戴著耳機，但是耳機里面并沒有播放任何聲音，他望著窗外發(fā)著呆。

　　“難道葉天目不是我的記憶，而是他的？難道他的外婆也姓葉嗎？那些說話的怪物我一個也不認(rèn)識，我的猴子玩偶明明叫胖墩，還是跟大瘦猴一起起的。那個猩猩寶爺我肯定是沒見過的?！背叹c澤心里想著這些事情，但是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除了心煩氣躁一點頭緒都沒有，他搖了搖頭不去想，可是那些說話的怪物卻時不時在他的腦海里面浮現(xiàn)，讓他睜眼也不是閉眼也不是。

　　“師傅，你能把收音機聲音關(guān)小一點嗎？”程綾澤對嘈雜的廣播聲感到厭煩，司機師傅點了點頭就把收音機調(diào)小了一些，即使這樣程綾澤依舊覺得頭昏腦漲，渾身燥熱。

　　“師傅，你空調(diào)開了嗎？”程綾澤又挑起了空調(diào)的毛病。

　　“開了呀，你熱嗎？我已經(jīng)開得很低了。”司機抬頭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程綾澤，眼里有些疑惑，“你是不舒服嗎？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去醫(yī)院嗎？”

　　“不用，我沒事，我就是有點困了。”程綾澤躺回椅背上故作淡定地解釋道，司機看他閉上了眼睛便也沒有多說話了，順手把收音機給關(guān)掉了。

　　程綾澤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在口袋里面摸到了一個東西，掏出來一看是一塊玉，是小時候帶的普通生肖玉，估計是老譚收拾東西的時候塞在他褲子里的。

　　摩挲著這一塊白底綠暈的玉石，程綾澤的心情稍稍安穩(wěn)了下來，他想起來自己小時候貪玩把自己的那一塊生肖玉給弄丟了，回家被老程打了一頓，但是老譚卻偷偷把自己的那一塊生肖玉給了他，雖然兩人的生肖不一樣，可是老譚說自己的那一塊玉上面已經(jīng)開始長出綠暈了，戴在程綾澤身上可以養(yǎng)著他，那時候程綾澤也因為丟了自己的玉感到傷心，拿到母親的玉的時候，他還是很開心的，從那以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戴在脖子上，有一次玉上面的繩子恰好在他洗澡的時候斷了，他迅疾地蹲下身子正好接住了玉，若不是洗澡的時候繩子斷了，估計這塊玉又丟了，從那以后程綾澤就把玉收起來了沒有再戴過。

　　“上初中的時候化學(xué)老師讓我們拿一些石頭去顯微鏡下面分析一下成分，那時候老師就說我這塊玉非常普通非常廉價，我回家跟老譚說老譚死活都不相信，還說里面的綠暈就夠值錢的了，把分析報告拿給她看她還扔進垃圾桶里了，哈哈?！背叹c澤不自覺地小聲說出了這一段話，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司機聽到了程綾澤說的話，從后視鏡看了一眼便沒有打擾他。

　　程綾澤把玉戴在了脖子上，塞進了衣服里面，他隔著衣服把玉貼在了胸口，然后就安靜地睡著了。

　　過了三十多分鐘程綾澤醒了過來，司機師傅聽到了動靜就趕緊解釋道：“我看你睡著了就沒有叫醒你，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路都在堵車，剛才還發(fā)生了交通事故，我們現(xiàn)在剛出郵蘆縣城?！?p>　　程綾澤探頭看了看前面的路況，進郵蘆方向的路暢通無阻，可是開出郵蘆的路卻都是車，大車小車排了好長的隊伍：“這不正常是嗎？我都沒怎么來過這個方向我也不知道狀況?！?p>　　“理論上講沒有那么多車往這個方向去的，而且今天又不是周末，要是周末還有人去井坡那邊玩一玩，今天工作日也不知道哪里來這么多車，還有大貨車，估計這附近有什么大工程吧。哎，不過這邊的路也不是很好，也不寬，遇到這樣的情況堵車也算正常?！彼緳C師傅一邊按著喇叭一邊跟程綾澤解釋道。

　　“哦，那今天真是碰上了。那估計還要一個多小時吧？”程綾澤揉著眼迷迷糊糊地問道。

　　“要還是這么堵下去，一個小時都不知道能開到哪呢，要是一會不堵了就快了，你著急嗎？不過著急也沒辦法，去東生鄉(xiāng)只有這一條路?！彼緳C轉(zhuǎn)過頭無奈地跟程綾澤說道。

　　“哦知道了，我啊，也急也不急，沒事，你先這么開著吧，到了下一個加油站的時候看情況再說。”程綾澤打算在加油站的時候去一趟廁所，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好嘞，那你就坐好吧，咱們就不著急了先?！彼緳C雖然還在一直按喇叭，但是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點。

　　在擁堵的路上龜速行駛了半個小時左右，車子總算到了一個加油站，程綾澤覺得再這么耽誤下去不知道博賽會做出什么事來，于是他跟司機說道：“師傅，你靠邊停一下，我要去上個廁所?！?p>　　司機就靠邊把車停在了加油站前，轉(zhuǎn)頭說道：“我看前面不怎么堵了，估計快了?！?p>　　程綾澤下了車，走到副駕駛窗外俯身跟司機說道：“師傅，你在這等我五分鐘，要是我五分鐘沒來找你你就走吧，我可能就不去了，這是車費，你先拿著吧?！?p>　　“不用現(xiàn)在給我，你要是不去了我?guī)慊厝?，回去再給我錢?！彼緳C推辭不要錢。

　　“拿著吧，我就不跟你多說了，我還有點別的事，先這么說吧?！背叹c澤把錢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就進了加油站的廁所。

　　“看樣子非要逼我了，現(xiàn)在不想快閃都不行了，他大爺?shù)??！背叹c澤坐在馬桶上小聲自言自語道，然后他就閉上了眼睛想著東生鄉(xiāng)嚴(yán)鍺街60號，他的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沒有之前那種空氣摩擦的聲音，也沒有鳥叫或者其他聲音，周圍一邊安靜，他以為只是這次跟之前都不一樣罷了。

　　“嘩啦啦”一聲抽水馬桶的聲音把程綾澤給驚到了，他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原來他還在廁所的馬桶上，哪里也沒去。

　　“這么快就失靈了嗎？這么快就不能用了嗎？試用版嗎？到期需要充值嗎？”程綾澤氣惱地拍了一下廁所的墻板，“再試一次。”程綾澤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再次閉上了眼睛，而這時廁所里面的燈也忽然閃爍了起來。

　　再次閉上眼睛的程綾澤明顯感覺到有另一種意志在阻止他的想法，兩種意志在腦海里糾纏撕扯，他的眼珠子左右來回地移動著，太陽穴也發(fā)紅了，腦門上的血管也突突地跳著，過了兩分鐘程綾澤睜開眼睛，他依舊坐在馬桶上，這次他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