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暈過去的程綾澤被飄灑進來的雨滴給拍醒了,他虛弱地睜開眼睛,嘴唇干裂,艱難地咽著口水,他看到外面下著大雨,同時下水道里面的積水也在往他所處的出口處快速流動。他扒著鐵欄桿往外看了看,污水往下傾瀉到了一個深潭里面,落差有幾十米,縱然打開鐵門他也不敢跳下去,那一瞬間他瑟瑟發(fā)抖地使勁晃了晃欄桿,然后就好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兩眼無光靠在墻上。
大雨嘩嘩地下了十分鐘左右就停了,程綾澤沒察覺到外面發(fā)生的變化,依舊閉著眼在悔恨和懊惱,一聲鷹嘯從外面?zhèn)髁诉M來,程綾澤恍惚間以為那是有人要來救他的信號,他便轉(zhuǎn)過身往外望去,沒看到救他的人反倒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不遠處之前還是霧氣彌漫的混沌景象,可是現(xiàn)在轉(zhuǎn)眼間就出現(xiàn)了一座建造中的大拱門了,門上的浮雕和整體結(jié)構(gòu)讓程綾澤覺得那座建筑就是凱旋門,可是為什么不是完整的門呢?
就在他以為自己眼睛花了時候,那座凱旋門消失了,在他眼前的是一座高聳的方尖碑,上面寫滿了埃及象形文字,方尖碑下面高大的石質(zhì)基座以及頂部的金色尖頂讓人一眼可以認出來并不是埃及盧克索神廟前的那一根,而是巴黎協(xié)和廣場上的那一根,“怎么回事?這是怎么了?剛才不完整的凱旋門,現(xiàn)在又是方尖碑……那是,那是埃菲爾鐵塔嗎?”就在程綾澤滿腦門疑問的時候,遠處的景象已經(jīng)變成建造中的埃菲爾鐵塔了,程綾澤掐了自己一下,可是眼前的景象并沒有消失。
埃菲爾鐵塔忽然就開始往上升高了,周圍雖然有機械以及建筑工具,可是卻看不到有人在操作,而且鐵塔上升的速度很快,超過了正常建筑的建設速度。轉(zhuǎn)眼間鐵塔快要到達塔尖的時候,整座鐵塔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看似拜占庭式有著三個正面拱門的白色教堂,教堂還沒有完工,門頂上只有左側(cè)樹立起了一座騎馬青銅雕塑,“這難道是圣心大教堂嗎?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看不到有人在那里,可是右邊的雕塑卻在一點點成型?難道又是博賽的把戲嗎?”程綾澤完全搞不懂眼前的這一切,雖然眼前看到的景象一直在變化,但是他自己所處的下水道卻沒有變化,臭水依舊從遠處奔流而來,從鐵門傾瀉而出。
“拉德芳斯大門?難道我真的中邪了嗎?還是我精神錯亂了???之前的建筑都是十九世紀的,這個建筑怎么就是二十世紀的了?”程綾澤的腦海里面的聲音讓他感到煩躁而又恐懼,他不想知道眼前那個白色方形的現(xiàn)代建筑是什么以及它的年代,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各位法師,我說的各位都清楚了嗎?還要麻煩各位多多費心,幫忙把目標找出來,或者找到我們專屬咒封的器物也可以,拜托了?!彼尠鸭毠?jié)都跟在座的法師說了一遍,最后深深鞠躬給各位法師鞠了一躬,可是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底下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所有的法師都已經(jīng)走了,“這幫目中無人的家伙,怪不得博賽叫他們廢物呢,活該!”水蛯小聲嘀咕著,拍了一下桌子便離開了檔案室。
剛剛離開的一眾法師聚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里面,須泉法師主持了投票儀式,其中有三分之一愿意幫忙,大多數(shù)是年輕的法師,雖然須泉法師不愿意摻和博賽的事情,但是大家都是自主自愿的,沒有任何約束和強制,所以雖然很多年長法師不愿意管這件事,但是他們也不會去干擾愿意出手的年輕法師。
“那你們就自行安排吧,但是前提依舊是嚴格遵守魔法師守則,不要有任何越矩違規(guī)的事情發(fā)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來找我們,我們剩下的人會看情況處理的?!表毴◣熥呦轮鞒峙_跟坐在左邊的那三分之一法師說道。
“您就放心吧,這個任務我們就當作練練手了,也正好可以讓博賽不要再在背后說我們的閑話,一舉兩得。你們就在這里等我們回來吧,放心。”其中一個留著卷曲長發(fā)的女魔法師說道。
“嗯,但愿這件事情就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我還要最后提醒你們一句,一定要時刻把持警惕,不要輕信任何人,一旦發(fā)現(xiàn)危險要冷靜處理,不要陷入不必要的困境?!表毴◣熕坪跤X得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但是為了不過分干擾大家,他便也沒有多說,只是點到為止罷了。
“放心吧?!逼渌麥蕚鋮⑴c的法師都表達了充分的信心,包括須泉法師在內(nèi)的其他法師便也都不再說什么。
“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現(xiàn)象,雖然我已經(jīng)在巴黎了,可是我絕對不是在二十一世紀的巴黎,那,那不是塞納河旁的奧賽美術(shù)館嗎?那座鐵木結(jié)構(gòu)的拱橋,那上面好像有一個人……”程綾澤自言自語間奧賽美術(shù)館又清晰地出現(xiàn)了,這一次他還看到了人影,只是人影非常模糊,并不知道那是誰,那人影往拱橋的另一頭走去,最后就消失了。
“不可能,我是腦袋進水了還是得了什么后遺癥?這也不可能是什么技能吧?沒什么用啊,而且這個下水道怎么一直都沒變,到底是怎么回事?”程綾澤心里的疑團越來越大,他快要到了奔潰的邊緣了。
“那我們分頭行動吧,如果有人要外出去尋找,還請務必跟大家說一聲,也好相互照應,那大家就各自回自己的密室吧?!币晃簧聿膵尚。糁贪l(fā),戴著眼鏡,長著一張可愛臉龐的魔法師跟其他參與的魔法師說道,她是這一群法師里面資歷最高的,所以這一次任務她主要負責統(tǒng)籌。
大家都點頭表示沒有問題,便各自散去,每一位魔法師主修的法術(shù)都不一樣,而且每一位法師的級別也都不同,他們可以采用的法術(shù)和法器也都不一樣,但是找人找物這種最簡單的事情,他們也不必耗費太多的精力,只要使用最初級的法術(shù)就可以了,但是尋找的效率以及范圍就看不同法師的能力了。
可是法師們本以為非常簡單的事情,過了三天也沒有一位法師有了結(jié)果,他們都感到非常詫異,就連水蛯那邊借助魔邏術(shù)的法師們也沒有絲毫的進展,這兩撥人都聚集在一起開了會。
“怎么回事?你們這幾天一點成果都沒有?!一絲線索都沒有?!”水蛯站在全球監(jiān)視全息圖前面問在座的幾十位技術(shù)法師,法師全都默默無語,水蛯緊皺的眉頭和握緊的拳頭讓他覺得這一次的事故遠比他預計的要嚴重的多。
“摩哪!你再多調(diào)集一些法助過來,讓他們配合你們加大搜索范圍和深度,不要放過任何覺得不可能的地方,無死角全覆蓋!”水蛯指著一位銀發(fā)長臉年輕法師喊道,那位法師得令之后便瞬間消失去執(zhí)行命令了。
“各位,跟人間衛(wèi)星管理局的合作我們已經(jīng)談好了,如果大家還是不能有進一步的進展,我們接下來下一步會動用衛(wèi)星進行搜索,若是成效顯著,我們接下來魔邏術(shù)將會進一步與衛(wèi)星技術(shù)結(jié)合,我們的專用衛(wèi)星研發(fā)部門也已經(jīng)在初步構(gòu)想階段了,會有一批精尖法究加入這個部門,在座的各位如果有意愿以及余力的,這件事情以后可以找我詳談。現(xiàn)在我們先不說這些了,大家先全力以赴度過這次難關!”水蛯在這個時候雖然有些急躁,但是他知道團隊的力量絕對比他一個人要大得多,于是他努力平靜自己,給大家注入更多的信心,也給自己打氣。
“你那邊呢?也沒有任何進展?你也是嗎?”
“找了很多地方,而且尋跡術(shù)和現(xiàn)影術(shù)都施了,沒有找到一絲線索?!?p> “我這里也是,海魔霧墻竟然也無法找到咒封器物的所在位置,我用了局部定位術(shù)也沒有找到?!?p> “咒跡追蹤術(shù)也沒有收獲,好像那些器物不在這個空間似的……”
“萬器歸宗也沒能把器物召回,似乎落入了隱秘空間當中……”
“跟世界各地的手橫衛(wèi)都有聯(lián)系,他們沒有感應到有非法進入的攜咒封器物之人,巴黎以及法國境內(nèi)完全都沒有?!?p> “這就奇怪了,按說一個弱牙不應該如此難找啊,他又不會任何法術(shù),更不可能會匿跡之術(shù)……”卷發(fā)女法師挺著大家的反饋感到困惑不已,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伊渥鹽,這件事看起來沒那么簡單啊,要不我們跟須泉法師他們交流交流?”一位戴眼鏡滿臉雀斑皮膚較黑的年輕男法師走到卷發(fā)女法師面前說道。
“先別。我們自己先想辦法解決,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麻煩須泉法師他們?!币龄}拒絕了男法師的建議。
“我聽說他們魔邏法師也沒找到?!蹦蟹◣熣f道。
“是嗎?看來事情真的比我們預計的麻煩很多,但是我覺得這次是我們的機會,我們?nèi)绻梢员饶н壏◣熛日业侥繕?,對于我們來說是極大的促進,也讓博賽那個瘋子可以稍微冷靜下來一些?!币龄}大有運籌帷幄的感覺,站在一邊的男法師也點著頭。
“伊渥鹽,那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另外一位法師湊了過來問道,其他法師也聚了過來。
“我是這么打算的,我們現(xiàn)在去古籍里面找一找,我想這么長時間以來,咱們的魔法古籍里面一定會有相似或者相同的事件的記載,即使沒有相關事件的記載,但是我們帶著這個問題去多看一些記錄,也許可以收獲意外之喜,大家覺得怎么樣?”伊渥鹽并沒有太好的辦法,她提出了自己的一個想法。
大家議論紛紛,除了伊渥鹽提的這個辦法以外,好像也都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了,伊渥鹽看大家也沒什么更好的辦法,便宣布道:“那就先這樣吧,大家分頭行動吧,有什么收獲或者覺得有用的消息及時跟大家分享?!?p> 伊渥鹽說完,法師們便都原地消失了,只有黑皮膚雀斑男法師還沒走,伊渥鹽轉(zhuǎn)身問他:“佐馬,你怎么還不走?想什么呢?”
可是低著頭的佐馬沒有反應,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伊渥鹽以為他睡著了,便走過去拍了拍他,可是佐馬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眼珠變成了白色,嘴角流著一絲血跡。
“佐馬!佐馬!你怎么了?”伊渥鹽心頭一顫,趕緊蹲下來查看佐馬的心跳,可是佐馬已經(jīng)沒有了心跳,伊渥鹽的頭皮發(fā)麻,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