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劍道:“如果說我是喝多了,出來透透氣,你是不是不會相信?”
花枝艷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卓一劍一笑道:“那你覺得我會有什么目的?”
花枝艷拋了個媚眼,道:“除非你知道我在假山里?!?p> 卓一劍當然不知道她在假山里,那時,也不知道有她這樣一個人。
但她那樣說,卓一劍就干脆讓他那樣以為。于是沉默不說話。
這么一來,花枝艷就有些坐不住了,于是問道:“你是誰?”
卓一劍干脆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道:“我是南九巖?!?p> 花枝艷道:“你來這的目的?是誰派你來的?”
卓一劍一笑不答。
花枝艷開始解身上的鈕扣,并道:“如果我大喊救命,會是什么樣的效果?”
卓一劍這一下,心里就亂了方寸,但他還是要故作鎮(zhèn)定,道:“看來二夫人常常用這一招?!?p> 花枝艷道:“我也只有這一招對付你好使?!?p> 卓一劍道:“我覺得現(xiàn)在說還不方便,而且你進來我這里,讓人知道也不好,還望二夫人早點離開,今晚亥時后,如果二夫人能出來,我們在竹林園里見?!?p> 其實這是卓一劍的緩兵之計,他覺得在莊園內(nèi),與秦老爺?shù)亩蛉霜毺?,讓人知道總是不好?p> 花枝艷笑了,她將解開的鈕扣又扣了上去,然后慢慢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看了一眼卓一劍,道:“其實,像你這樣的男人,會有很多女人喜歡,如果你再大幾年的話,我也會對你動心?!?p> 卓一劍一笑道:“謝謝二夫人的抬舉,我也好在年輕了幾年,不然的話,恐怕也會犯錯誤?!?p> 花枝艷終于扭動著腰肢走了。
卓一劍也終于舒了口氣,就像送走了個瘟神一樣。他也相信,花枝艷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當然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
一個能經(jīng)常偷偷摸摸的進到男人房間的女人,她總有偷偷摸摸出去的本事,卓一劍倒不擔心這個。
而是他要知道這個女人是什么來頭,她的這種作風,難道秦老爺子會不知道?難道秦老爺子娶得這么年輕的女人,就預了會有綠帽戴?
卓一劍當然知道,任何一男人,都不會喜歡戴綠帽。
那么這個女人背后有什么來頭呢?難道她有上官堡的人為她撐腰?所以秦老爺子才不敢對她怎么樣?難道她是上官堡的線人?
一大堆的問題,在卓一劍的腦海里旋轉(zhuǎn),任他絞盡了腦汁,也沒能得到完善的解釋。
卓一劍干脆不去想,他覺得到了晚上,就會知道,在竹林園里,他就不怕她來那一套了。
可突然想到:她和秦老爺子一塊睡,她怎么能出去呢?
卓一劍皺起了眉頭,看她剛才走的時候,又好像很有把握晚上能出來。
卓一劍拍了一下腦袋,干脆倒床便睡。
中午家丁來叫他去吃飯,這也是秦無缺吩咐的,他覺得秦無缺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但想到秦無缺隨父母去了風云莊,而秦老爺子無非是一個不錯的生意人,他懂得看風使舵,現(xiàn)在莊主風滿天不在了,而說話的是闕一平,所以他現(xiàn)在要和闕一平打熟關(guān)系,好在風云莊的地盤里,可以繼續(xù)做好他的生意。
當然,最好的交情,還是沒有聯(lián)姻關(guān)系牢固。于是他希望秦無缺可以娶闕秋雨。
闕秋雨當然是一個又美又聰明的女人,秦無缺對這個女人當然是喜歡的,現(xiàn)在是闕一平父女倆能不能同意的問題。
秦大可的算盤,當然打得很如意,大樹地下好乘涼。
卓一劍隨著家丁去了吃飯的地方,然而這吃飯的地方,并不是早上吃早點的地方。
這是一個護院和教頭吃飯的地方,此時已經(jīng)換過更了,飯廳里有七個人在吃飯,每個人一個大碗,裝著滿滿一大碗飯,面前有一碟炒得沒油的菜,幾塊肉加一點青菜。
而這個分飯菜的人,正是王大叔。
護院的人,個個高大威猛,有的甚至天生一付兇神惡煞的樣貌。
他們見卓一劍進來,個個知道他與秦無缺好,心里都在吃醋,因為卓一劍沒來時,秦無缺對他們可是十分的好,與他們切磋武藝,輸了都能收到獎勵,如果吃了秦無缺一拳或一腿,銀子也會給的多,但卓一劍來后,秦無缺好像對他們換了一付嘴臉。
所以他們一見卓一劍進來,便用一付冷冰的嘴臉對著他,有幾個還對他橫眉豎眼,似乎想將卓一劍吃下去般。
教頭更是瞪著他,似乎也想將他的脖子擰斷般。
王大叔給他端來一碗飯和一碟菜,道:“今天少爺沒在,就委屈你了。”
卓一劍客氣的接過飯菜,連道謝謝。
卓一劍剛坐要坐下,突然有個滿臉虬髯的護院,突然將凳子搬開,并道:“我們教頭的對面是你坐的嗎?別以為你拍了二下少爺?shù)钠ü?,就以為你真的是他兄弟?!?p> 卓一劍沒有出聲,忙端起飯菜,走到另一張桌子上吃。
他們突然哄堂大笑起來。
卓一劍低頭,慢慢的吃著飯,并沒有理睬他們。
他們便冷言冷語起來。并吹擂著他們?nèi)绾文艽?,在什么地方什么時候,與什么樣的人打斗,對方被他們打得如何爬地求饒。
卓一劍當然不會與這些人計較,雖然他年輕,血氣方剛,但對這種人,他還沒有計較的興趣。就算將他們個個打一頓,那又能解決什么?
卓一劍吃得很慢,因為他要知道這些到底是什么人,但當他們聊來聊去,都是一些鼓吹的說話,便興趣索然。知道他們只是護院的,對其他事情并不知道。
卓一劍吃完后,出了飯?zhí)?,然后回去住處,他很想去昨夜的假山里瞧瞧,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機關(guān),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不想被莊里的人看到,畢竟大白天里,不想被人懷疑。
他熬了一個中午,到了申時,秦無缺總算回來了。
秦無缺一見到卓一劍,便高興的道:“今天我終于看到闕家千金了?!?p> 卓一劍哦了一下。
秦無缺又道:“她比外面流傳的還要漂亮,而且還很懂禮貌?!?p> 卓一劍當然知道闕秋雨很美,甚至還很聰明,說話也很好聽。
秦無缺似乎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般,道:“我也見過很多美女,包括二媽,她們雖美,但闕小姐的美,是讓人心動的美,而不是那種一見到就想上床的美,而是一種可以讓你看不厭倦的美。”
卓一劍道:“看你這表情,你是已被闕家千金迷住了?!?p> 秦無缺嘆了口氣道:“自古英雄愛美人,我又不是英雄,我那配得上她。她連看都沒多看我二眼?!?p> 卓一劍道:“英雄也是人,你看你父親,他就是一個生意人,但你媽和你二媽,都很喜歡你父親?!?p> 秦無缺笑而不答,他似乎對他的父親,并不滿意,又或者對她父親娶花枝艷很不滿意。
卓一劍并沒留下來吃晚飯,說有要事出去一晚。
秦無缺很想跟著去,可卓一劍并沒說要他跟著去,也知道像卓一劍這樣的人,要去做的事當然很多,于是也不便挽留,而是叮囑他明天一定要回來。
卓一劍離開“長久醇酒莊”后,他一個人在竹林園里無聊的打轉(zhuǎn),然后又去看老人下棋,直到夜幕降臨,下棋的人和在竹林里游走的人,都已離去后,卓一劍頓覺無聊起來,他似乎從未這般無聊過。他去找了個地方吃了個晚飯,看時候尚早,他很想去看一看溫如玉,但他沒有去,他卻無聊的一個人在竹林園里打轉(zhuǎn)。
他終于摸清楚了,竹林園里的路,最易藏人的地方,最好逃跑的方向,還有最好埋伏的地方。
他雖然沒有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他知道,什么是天時地利人和。
他已將一切了然于胸后,終于舒了口氣。
他便在竹林園里找了張石凳坐了下來,他要學會等待,學會像獵人等待獵物進入自己的捕殺范圍內(nèi)一樣,要有耐心和沉得住氣。
卓一劍的父親就是個獵人,他父親為了等一個獵物進入他的捕殺范圍,曾經(jīng)等待了整整二天,最后終于將獵物捕到手。所以卓一劍此時也像是一位獵人,在等待著獵物進入他的捕殺范圍般,他在等待著。
夜風吹得竹林呼呼作響,竹葉也似乎難以忍受這夜風的猛烈,幾許竹葉被吹落在地上,然后又隨著地上的落葉飄飛起來,接著就不知被吹去了什么地方。
夜開始深了,遠山傳來了幾聲孤寂的叫聲,這叫聲很悲催,一聲聲的震入耳朵,更增加了這夜晚的神秘與恐懼。
卓一劍突然飛身上竹梢,一根竹突然一彎,他立馬又換一根,在竹梢中不斷的游走。
就在這個無月的夜晚,一片漆黑,竹林園里,除了竹被風吹動的聲音外,沒有別的聲音,但他已看到了一個人在走動,這個人的身材很好,走路的姿勢也很好看。
卓一劍突然飛身而下,落在這人的前路,這人立即停了下來,突然一下驚叫了出來,當她看清楚是卓一劍后,便也停住了腳步,道:“南九巖,你約我到這個地方來干?這里漆黑一片,難道你……”
她說到這,突然變作一串的假笑。卓一劍當然知道她笑的是什么。
卓一劍道:“你不是有話要問我嗎?在這個地方說,不是很好嗎?”
原來這個女人,便是花枝艷。
只聽花枝艷道:“你是誰派你來莊里的?你來莊園的目的是什么?你半夜去假山,又是為了什么?”
卓一劍一笑道:“你知道釀酒師之死嗎?”
花枝艷道:“我當然知道,釀酒師趙釀,不知道為什么,那夜他突然離開莊里,第二天就被人殺死在一間破廟里,他是被人用強有力的手,極速扭斷脖子而死的。他死的并不恐怖,似乎他自己都沒想到脖子會被擰斷。”
卓一劍道:“那是因為那個擰斷他脖子的人,出手實在太快了?!?p> 花枝艷道:“那么你是趙釀的什么人?”
卓一劍道:“想給他找到兇手的人?!?p> 花枝艷輕輕一笑,卻不知道她信還是不信,只聽她慢慢的道:“你覺得殺死他的人是誰?為什么要殺他?”
卓一劍道:“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想你告訴我?!?p> 花枝艷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道:“趙釀是一個很勤快的男人,他努力存錢,目的是希望可以在老家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子,然后娶個老婆,生兩個小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