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做完表格后就把記錄觀察的工作丟給了晨，離開實驗室不知道去了哪里。
晨在艾倫設計的表格里記錄下試驗開始時間和相關數(shù)據(jù)，估計要晚飯之后才能得到結(jié)果，回到自己的工作臺整理好工具，然后仔細地翻看艾倫丟給自己的文檔來詳細了解實驗。
花了一個多小時看完，才知道原來導師正在研究的課題是銘刻法紋的標準化是否能提高能量的利用率。
鑒于當下魔法設備的大規(guī)模生活化運用，哪怕提高1個百分點，所能節(jié)約的能源都是一個恐怖的數(shù)字，晨不由地感慨老師這個設想實在太具有現(xiàn)實意義。
人類的未來，只在魔法高塔，真不是一句空話，而是一個事實的直白描述。
忽然聯(lián)想到自己還是學徒的事實，滿腔激情澎湃的感慨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整理歸置好文檔，放到艾倫的工作臺上，晨回到自己的座位從工具箱里掏出一本磨出了毛邊的書開始看。
書名：魔法術法施放理論——魔法學徒標準教材。
魔力和精神力成正比，通常也和智商成正比，魔法師的級別有多高，智商就有多高。晨雖然是個魔法學徒，各方面能力都堪比五級魔法師的實力是毫無疑問的——除了不能施放法術。
書上的理論晨已經(jīng)滾瓜爛熟：用精神力構(gòu)建符文、吟唱咒語輔助將魔力注入符文，選擇施放對象、完成施法。
晨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施法的嘗試，每一次將魔力注入符文后，符文和魔力都憑空消失地一干二凈，無影無蹤。
這簡單的第四步，晨從未實現(xiàn)過。
就連老師亨特研究了半個多月后都表示無奈，對這個現(xiàn)象毫無頭緒。只好一邊抽空翻研各種理論書籍，一邊向朋友們?nèi)バ耪埥獭?p> 晨不知道的是，自己這個不能施法的特殊現(xiàn)象，已經(jīng)成為大魔法師聯(lián)席會議間歇的熱門討論話題，許多大魔法師都對自己這個現(xiàn)象透露出極大的興趣，并進行了好幾年的研究討論。
晨這些年陸續(xù)嘗試的許多方法，其實就是大魔法師們討論出的方案，可惜一直也沒有效果。
300多頁的標準教材從頭到尾又溫習一遍，將近黃昏，實驗室的魔法燈自動亮了起來。
晨長嘆了一口氣：“唉～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艾倫師兄還沒有回來，晨自己吃完晚飯回到實驗室，看一眼角落里的記時架，魔晶板上的能量快要見底，拿著表格蹲在一旁把數(shù)據(jù)記錄下來。
在休息間喝了幾杯茶，回到實驗室，等到所有魔晶板的能量都消耗完畢，記錄下數(shù)據(jù)后回到座位，百無聊賴地晨干脆在座位上開始冥想，反正實驗室里也沒人打擾。
冥想狀態(tài)下的晨對時間的流逝毫無察覺，不知道過了多久，實驗室的門打開了，被打斷冥想的晨睜開眼睛看過去，老師和師兄正一起走進來。
晨趕緊起身問候：“老師，師兄晚上好！”
亨特說：“晚上好。吃過晚飯沒有？實驗有沒有結(jié)束？”
“吃過了，實驗已經(jīng)結(jié)束，數(shù)據(jù)記錄在這?！背恳贿呎f一邊把桌子上整理好的表格遞給亨特。
亨特一張張快速看了一遍，說：“很好，很規(guī)范的記錄，幸苦你了晨?！?p> 說完把記錄都給了艾倫：“艾倫你把數(shù)據(jù)拿回家，和之前的試驗數(shù)據(jù)一起做一個對比和匯總，我們明天整理好論述報告，提交給塔里的學術委員會?！?p> “好的老師?！?p> “你早點回家吧，最近的實驗幸苦你了。”
“不幸苦，那我先走了。老師、師弟，明天見。”
“明天見。”
“明天見，晨你今天別住宿舍了，跟我一起回家?！?p> “好的老師，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師娘和格瑞絲了?！?p> “你師娘肯定在家，格瑞絲不一定能見到，這丫頭最近說要獨立生活，搬到宿舍去住了?！焙嗵匾桓鳖^疼的樣子：“我都一個多月沒見著這個調(diào)皮鬼。”
晨偷笑著關燈鎖門，跟著老師離開實驗室回家。
亨特的房子在十一食堂那條楓葉路的中段，是一個帶后花園的獨棟別墅。晨一直在那里住到16歲才搬到實驗室的宿舍。因為別墅的房間特別多，師娘把亨特每個學生的房間都保留著，所以大家回去看老師和師娘的時候，都可以住在自己以前的房間。
師徒兩人一路閑聊著回到家，亨特開門后穿過門廊，看見夫人坐在沙發(fā)上看書，不由露出微笑：“我回來啦！”
亨特的夫人索菲亞.福睿斯是9級魔法師，魔法咒語專家。
晨也走到了客廳，跟著亨特一邊走向沙發(fā)一邊問候：“師娘晚上好，好久不見！”
“晚上好啊晨，怎么這么長時間不回家看看？”
“前一段時間特別忙，格瑞絲沒在家？”
“她也很久沒回來，也不知道在宿舍能不能生活的習慣。”
……
兩個人聊了一會家常，亨特對晨說：“晨，這兩天實驗室沒什么事，你在家休息一下，陪一陪你師娘?！?p> “好?！?p> “跟我去書房，我有話和你說。”
晨跟師娘道了晚安來到書房，亨特打開燈，在大落地窗旁的對椅上坐下，示意晨坐到自己對面。
“今天的會議下午很早就結(jié)束了，之所以回來的這么晚，是關于你的事情?！?p> “我的問題？”晨嚇了一大跳，想不通自己一個小小的學徒有什么事情值得大魔法師們開會來討論。
“是關于你不能施放術法的問題?！?p> “哦？！”晨兩眼放光地看著老師。
“很早以前我就曾經(jīng)請教過在協(xié)會里的幾個好朋友，包括我們學院的院長海頓先生。但是我們一直沒有頭緒，你知道埃里克.盧卡斯先生嗎？”
“知道，我聽過他在我們學院的演講?！?p> “嗯，埃里克是研究古代魔法的專家。六年前我和他說起你的情況，他對你的問題也很關心，傾注了許多熱情和時間幫忙研究，今天的會議后他專門傳送到我們?nèi)盒侵阉钚卵芯康某晒嬖V了我，晨……你要有心里準備?！?p> 聽老師這番話的語氣，晨的臉色都白了，愣了一會才點點頭說：“老師，結(jié)果是不是很糟糕？”
亨特擺擺手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得到的結(jié)論比較復雜?！?p> 亨特沉吟了一會，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到：“魔法協(xié)會里研究相關問題的大魔法師們幫忙分析了你的情況，前幾年我們都好無頭緒，因為魔法界近千年來都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問題。直到埃里克聽說了之后，提出了一個設想，古魔法時代的一些大魔法師有過類似的現(xiàn)象，但是因為那個時代留下的資料很少，記載的都不是太詳細?！?p> 亨特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所以我拜托埃里克多留意一下這方面的資料，今天他告訴我研究已經(jīng)有了一些成果，但是我們并沒有找到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只是有一些推測，也許可行也許不行，需要進一步驗證?！?p> 晨聽完后，低頭難過了很久，問到：”老師，這是不是意味著我不能成為一個魔法師了？”
“你還記得第一天學習魔法時我對你說的話嗎？”
“記得，魔法師并不是因為擁有力量，而是因為擁有智慧才強大?！?p> “很好，那么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嗎？”
“理解。”
看著情緒低落的晨，亨特忽然站起來大聲說道：“你不理解！如果你理解了，你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失落落魄的樣子！”
晨從來沒有見過溫文爾雅的老師如此失態(tài)，看著老師緊張地話都說不出來。
亨特深呼吸了兩口，緩緩坐下語重心長地說：“晨，除了施放術法以外，魔法師所能做到的，你都能做到，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個魔法師。所謂魔法學徒，只是別人給你打上的一個標簽，難道你認為擁有智慧的魔法師，就不是魔法師嗎？”
“不是…我…老師……”晨諾諾地不知道該說什么。
“什么是不是的，你回房間去休息吧，好好想一想這個問題?！?p> “哦?！背科鹕碜叱鰰?，回手關門的時候亨特說：“晨，明天起來陪你師娘一起吃早餐，還有，睡覺前不要忘了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