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觴離,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蹦皆骑L(fēng)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即使這樣,她也沒有拋下少年一個人,也沒有因為自己身受重傷而一個人獨自離開,任由他自生自滅。
她背著比自己還重的少年,少年像千斤墜一樣,壓的她后背彎曲起來,每一步走起來都很費勁,每一步都是對過去的愧疚,眼淚撒落在地上,臉上模糊不清,不知道上面是汗水還是眼淚,不知道她因為無能為力而哭,還是因為傷口的撕扯而哭泣。
“放下我……你……咳咳……你走不動了…別自不……量力…”少年感覺到慕云風(fēng)走路越來越吃力,越來越緩慢,這一條路不好走,崎嶇不平,凹凸不平,很難保持平衡,她一不小心就會跌倒在地上,地上坑坑洼洼,里面是泥水,泥水里面渾濁不清,還有黑色的雜質(zhì),讓人看見不由的惡心起來。
“閉嘴!”
“你給我閉嘴!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我慕云風(fēng)想做的事情,容不得你來決定改變!你給我閉嘴,別睡著了,我們馬上就出去,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后面的話越來越輕,輕到幾戶聽不見了一樣,她說這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因為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面前的路,還有不少,勉強過去,只會延誤時辰,耽誤他的傷勢,可恨自己不會醫(yī)術(shù),什么都不會,就是一個廢物!
這里的草藥不少,可是,是藥三分毒,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該如何去利用他們,該如何去選擇,如何用他們來醫(yī)治背上傷勢越來越重的少年。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你明明滿腔熱血,有一種斗志昂揚,可是,你無能為力,就像一把剛剛?cè)计饋淼幕?,一下子被水給澆滅了,明明有希望存在,可是,你就是不知道希望的入口在什么地方,只能看著希望在面前稍縱即逝,只能眼睜睜看著。
會沒事的……
她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告訴著自己,給自己相信,給自己希望,希望有時間不會出現(xiàn),可是,我們可以自己來想象,想象它已經(jīng)出現(xiàn),只是你缺少鑰匙。
慕云風(fēng)不知道背著少年走了多少時間,只知道在她看見那馬車時,看見馬車上的木頭時候,她暈到了,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什么都聽不見,都看不見。
仿佛在夢里一樣,仿佛自己現(xiàn)在是在當(dāng)初死亡時候的地方,在哪怕無人問津的河邊,不知道她的尸體怎么樣,還在不在,是不是已經(jīng)腐朽了,是不是都已經(jīng)與那塊地方融為一體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時候。
“大小姐……大小姐,你醒醒……大小姐……”慕云風(fēng)感覺到有人在搖著自己的身體,聲音急促,力氣越來越大,聲音很耳熟,只是突然想不起來了,這個聲音在什么地方聽見過。
她對陌生人不是很在意,除非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然,她是不會記下那人的聲音名字,還有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