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恕有些生氣：“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你當的什么法醫(yī)？！”
法醫(yī)被許恕這忽然的生氣嚇了一跳，有些慌亂——這位八成也是剛隨隊的新人，要是老法醫(yī)的話，才不會就這樣被唬住。
“不是，許隊，從尸體的外觀判斷，死亡時間應該是七八個小時之前，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但是許隊，這臭味你也聞到了吧，還有你看……”
法醫(yī)用帶著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掰開了死者的嘴。
死者的嘴里，其實啥也看不到，因為早已經被那過度腫脹和腐爛的舌頭塞滿了。
然后法醫(yī)又示意許恕戴上手套。
“許隊，你再摸摸這里，不要用力，然后再摸摸四肢?！?p> 在法醫(yī)的示意下，許恕將手伸向死者的腹部，輕輕的按了按。
嗯？
這下許恕也有些驚訝，因為傳回來的觸感告訴他，死者的腹部里，應該也已經是鼓脹到不行。
如果死者腹腔內沒有其他東西，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死者腹腔內的臟器，其實也已經腐敗膨脹了。
但是這外表。
許恕又試著觸碰了一下死者的四肢。
……這一下，似乎卻又變成了那種剛死亡時，肌肉軀干特有的僵硬。對，似乎還有一些冰冷。
這也不符合常理。
許恕站了起來，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沒有血跡，也沒有看起來像是經過劇烈打斗的痕跡。
如果按照已有的經驗和邏輯判斷，那么這里很可能不是第一現(xiàn)場，至于死者外表和內部呈現(xiàn)出的，截然不同的樣子，還有那不符合現(xiàn)在氣溫的低溫觸感。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死者死后被冷凍過？但是這樣的話，內部不應該是腐敗巨人觀的征兆才對。
算了，這樣頭疼和專業(yè)的分析還是交給法醫(yī)吧。
許恕便不再關注尸體，而是轉向了另外一邊，站在自己身旁的下屬。
“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
“許隊，暫時還沒有，現(xiàn)場沒有血跡，也沒有明顯打斗的痕跡，有沒有其他人的出現(xiàn)還需要進一步調查?！?p> “嗯，死者的身份清楚了嗎？”
“死者的錢包就在身上，公民卡上顯示死者姓名是張文遠，男，27歲，南城本地人，錢包名片上顯示是當地一家室內設計裝潢公司的設計師，更進一步的內容還需要回警局才能知道?！?p> “好，報案人呢？”
“在樓下，目前是李順在負責詢問。”
“我下去看看。”
報案人是一個住在附近的老頭，早上有過這邊鍛煉的習慣，在今天早上起來晨練時，聞到了尸臭的味道，于是他循著味道上去，就發(fā)現(xiàn)了尸體。自然也是嚇得立即就報了警。
沒什么問題，至少看不出眼前的老頭有什么只得懷疑的地方。
在又把廢棄居民樓上上下下轉了一下，許恕交代第一時間和他報告進展后，就返回了局里。雖然他也很想和以往一樣，進行調查和走訪，證據收集，但他現(xiàn)在的位置，已經不允許也不適合再做這些瑣碎而辛苦，他卻能夠樂在其中的工作了。
時間來到了下午，傍晚時分。
許恕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手里轉動著一支筆，這是他思考問題的習慣之一。
尸體的身份和社會關系大致已經查明，張文遠，男，27歲，亞夏共和國西南大區(qū)桂郡省南城人，富麗堂皇裝飾設計有限公司的設計師，單身，父母雙亡，本人在南城有一套房子，一輛車輛。
死亡時間應該可以推斷在昨晚，因為根據他的同事反映，在昨天下午的時候，死者還去了公司，到下班時間才離開。
但是那身體內部的腐敗程度又怎么解釋？不過這個也只能等法醫(yī)解剖才能夠知道答案了，好消息是，死者，也就是張文遠的親屬已經同意解剖，并且進行了簽字，所以最快明天就知道結果了。
另外根據初步調查的話，張文遠沒有自殺的傾向和情緒，不過也只是初步調查，更具體的還是要等詳細調查和法醫(yī)報告出來才能夠知道。
快了。
許恕想。
這一天周楚沒有做夢，而是安穩(wěn)的睡到了晚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九點的時間。
不過對于他來說，這才是正常的時間。
伸了一個懶腰，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順便叫了個外賣，然后洗澡，打開電腦，看群，看網頁，碼字。
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一直到周楚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并且用郵箱發(fā)送給對方后，才忽然想起，自己洗澡，到出來碼字，一直到現(xiàn)在，兩三個小時的時間里，他沒有出現(xiàn)啥破玩意似的幻覺，也沒有“感覺到背后有人在盯著自己”，更沒有什么噩夢之類的事情。
難道真的是自己精神緊張？周楚有些困惑，但是又啞然失笑——沒事就好，難道自己還真巴不得自己精神出現(xiàn)問題，又或者……真的撞見什么只存在于傳說中的邪異才好？
于是他又打開了已經下載好的連續(xù)劇，看了起來，這既是增強自己的功底，也是娛樂，雖然自己接的劇本，幾乎都是代寫和不署名的。
仍然是一夜……無事，不，本來一夜無事才是正常的。
到了早上應該睡覺的時候，周楚這才離開自己的位置，活動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軀，準備下樓到小區(qū)外面買份早餐，解決了然后睡覺。
于是下樓，離開小區(qū)，來到經常光顧的早餐車前。
“老板，一份手抓餅，一杯豆?jié){，打包，謝謝?！?p> 拿出手機，掃碼，支付，完成。
在等待手抓餅出爐打包的時候，周楚無聊的張望著早晨街邊的風景。
一開始他的注意力和視線是集中在左側的，但當他移動著視線，準備看看另外一端時，光線忽然暗了下來，猶如忽然之間暴雨前陰云密布的模樣。
然后視線的正前方，街道的對面，路燈下，安靜的站著一個穿著黑裙的年輕女人，正在面無表情的注視著自己。
不是那天夜里遇見的，漂浮在空中的女人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