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只是他的市場價值,說真的,這種老物件絕對是有價無市,尤其還是年份這么足品相還好的摸金符,有錢都買不到?!?p> 曹青還在繼續(xù)說著,但風(fēng)清揚的心思已經(jīng)完全飛出去了。
他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那么多人鋌而走險干盜墓這行當(dāng),區(qū)區(qū)一塊摸金符就能換五百萬,那一整座王侯墓呢?
想到這,風(fēng)清揚的目光忍不住看向身后的盜洞,那里面透著一抹難以掩飾的火熱。
當(dāng)然不是風(fēng)清揚缺錢,有一個商業(yè)帝國的風(fēng)清揚當(dāng)然不缺錢,他缺的只是這些稀奇并且珍貴的東西。
“你小子是不是急著下墓了?”
注意到風(fēng)清揚臉色間的異樣,曹青忍不住笑道,那種神色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跟風(fēng)云谷進入那座古墓的時候,他還不如現(xiàn)在的風(fēng)清揚淡定,整整一夜都沒睡,那種激動又忐忑的情緒煎熬了他一晚上的功夫。
“說實話還真有點。”風(fēng)清揚點點頭,訕訕的笑道。
“見識了墓里頭那些鬼東西,不害怕?”
“那有什么怕的。”
想到之前深坑下數(shù)百條毒蛇交織成一團的場面,好像除了強烈的惡心感之外,害怕的情緒并沒有占據(jù)多少,風(fēng)清揚一臉的無所謂。
“再說了,我就不信墓下還能有鬼不成?”
本來只是嘴上一句隨口的話,不過曹青的反應(yīng)卻十分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弄得風(fēng)清揚心頭都有點發(fā)憷。
“比我有出息?!?p> 伸手在風(fēng)清揚肩膀上拍了下。
“想當(dāng)年我第一次跟著九爺下墓的時候,差點沒嚇破膽,腿都軟了,別用那副眼神看我,我說的都是實話,雙腿是真的被嚇軟了,連路都不會走,還是九爺把我從墓下硬拉出來的。”
回憶起從前的往事,曹青那張不怒自威的臉上也不禁閃過一絲笑意。
“其實吧,第一次怕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多下幾次就沒什么感覺了。”
“曹叔,回頭有時間跟我說說……我父親的事情唄。”
“要說九爺?shù)墓适?,那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吶?!?p> 一提起那個男人,曹青眼睛里就會閃過一抹亮光,那是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隨口說道:“等回頭有時間了,我再好好跟你嘮嘮?!?p> “去叫一聲伙計們,咱們得干活了?!?p> 大概三四分鐘的樣子后。
風(fēng)清揚一行人再次聚集到了盜洞下,只不過跟之前相比,卻少了好幾道熟悉的身影,探路的人也從老黑變成了另外一個伙計,好像姓周,至于具體叫什么,風(fēng)清揚就記不太清了。
“曹爺,還走這條道嗎?”
看到曹青絲毫沒有在墓道旁邊重新開個盜洞的意思,安子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問道。
下墓之后的曹青,臉色再次變得嚴(yán)肅起來,說道:“就這條道,風(fēng)少已經(jīng)探過路了,除了過那塊深坑口的時候注意點,應(yīng)該沒什么太大問題?!?p> “成,曹爺,聽你的?!?p> 探路的老周點點頭,提著礦燈小心翼翼的朝墓道上走去。
一群伙計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他身上,心都懸在了嗓子眼,尤其是過深坑口那一段,好在并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老周最后還是安然的走過了通道。
“可以過了,記住一個個來,小心為上?!?p> 曹青最后壓陣。
下墓,最關(guān)鍵的兩個環(huán)節(jié)就是首尾,老周等于是在拿命給眾人探路,而殿后的曹青也要時時注意到周圍的動靜,這兩個位置上的人必須膽大心細(xì),經(jīng)驗老道,要不然都沒法勝任。
夾在眾人之間,風(fēng)清揚也跟著過了墓道,一雙眼睛不時掃向四周。
墓室里除了伙計們的呼吸聲,就再聽不到任何動靜,安靜的有些可怕。
風(fēng)清揚畢竟是第一次下墓,也弄不太清楚這種情況正常還是不正常,只能少說多看。
“曹爺,前邊是條岔路,咱們走哪條?”
探路的老周已經(jīng)回來,墓道后邊并不是風(fēng)清揚想象中的墓室,而是一條岔路口,撥開一群伙計的身影擠到前邊,風(fēng)清揚舉著手電往里頭看了看。
可惜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出來,而且更為詭異的是風(fēng)清揚看了半天,竟然發(fā)現(xiàn)岔開的三條路似乎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差別。
“等等,這地方不對勁?!?p> 曹青畢竟是老江湖,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問題。
“咋了曹爺?”
“曹爺,我怎么沒看出來有哪不對勁的?”
幾個伙計一臉茫然,下意識都回頭往岔路口使勁看了看,但卻什么都沒看出來。
“這三條路你們看,無論是規(guī)格還是形制,幾乎完全一樣,這楚靖王為什么要弄出這么個東西來?”
“為啥?”
湊在曹青旁邊一個伙計,還是想不明白。
“因為,這三條道只有一條是通往墓室的,其他兩條都是死路。走對了能活,但要是走錯了那就得把命丟下?!?p> 曹青臉色鐵青,給楚靖王設(shè)計墓葬的絕對是個高手,看似簡單,但卻極為致命。
因為他只給了一次選擇的機會,走錯了他們這些人都得死,這就是一場賭命的局,誰敢輕易做決定?
“???那我們該怎么走?”
“曹爺,就沒別的法子嗎?”
“這他娘的也太惡毒了吧,設(shè)計出來這么個鬼東西?!?p> 聽完曹青的話,一群伙計全都愣了,這還怎么走?
一步走錯,死路一條,這已經(jīng)算不上危險了,而是徹徹底底的兇險。
不但眾伙計滿臉驚恐畏懼,就連曹青眼神中也透著一抹濃濃的猶豫之色,下墓二十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秘的門徑。
此刻,在眾人眼中那三條普通至極的通道,跟奪命的黃泉路已經(jīng)沒有任何區(qū)別。
雖然還沒顯露出他的兇險之處,但誰都明白,想走過這條路必須得拿命去填,問題是,他們十幾個人又有幾條命?
沉默凝重的氣氛,再一次籠罩在眾人頭頂上,早知道王侯墓中危機重重,但誰都沒想到只是剛開始就這么難熬。
對可見的危險或許還能去拼一把,但這種未知的東西往往是最恐懼的,因為誰也猜不透在那黑暗深處到底隱藏了多少要命的玩意。
機關(guān)?暗陣還是粽子?
每一種單獨拿出來都不好受,更別說里面可能到處都是機關(guān)陷阱,畢竟沒人是神,誰也無法預(yù)料到未知的事情。
通道之前,沒一個人說話,氣氛平靜的有些詭異,但這平靜之下卻有股躁動難安的氣息在涌動,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子氣。
“曹爺,這路真的有你說的那么邪門?”
“會不會是那個楚靖王拿出來嚇唬人的,就是個幌子?”
“這都快半天了,曹爺難道咱就在這看著,到底有沒有那么邪門,得試試才知道吧,大活人難不成還得被尿憋死?”
終于,有伙計忍不住了,做這一行的,又有哪一個不是狠人?
更別說他們中的幾個老人,誰還沒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浪?
王侯墓葬就在眼前,總不能被三條路給嚇?biāo)?,那傳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死,幾個伙計憤憤不平的嘟囔道。
曹青臉色也不怎么好看,但他所處的位置卻在告訴他,每一步都必須謹(jǐn)慎,萬一帶來的伙計都死在了這,回去他沒法跟九爺交代。
“都給我住嘴。”
曹青眉頭一皺,目光如電一般狠狠掃過幾個伙計,被他一瞪,那幾個帶頭的伙計立刻歇火,誰也不敢再說話。
“想找死,老子也攔不住你們,但是誰要是敢再廢話,別怪我沒提醒你們?!?p> 別看曹青平時不怎么說話,和伙計們打交道也是和和睦睦,但他在陳家二十多年,靠的可不僅僅只是資歷,而是手段。
沒點兇狠,怎么可能鎮(zhèn)得住底下這群人,而且眼前這通道遍布危險,要是真放任這些家伙過去,他相信沒一個能活著出去。
風(fēng)清揚瞥了一眼曹青,那張看似普通的臉上,此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冷冽和兇狠。
剛才還叫嚷著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連大氣都不敢喘。
卸下身上的背包,曹青也不說話,只是陰沉著臉從中拿出隨著攜帶的水壺。
一群伙計滿臉疑惑的看著他,還在琢磨他準(zhǔn)備干什么的時候,曹青突然將手中水壺一把扔了出去。
砰~
灌滿水的水壺,極為笨重,估計少說也有好幾斤重。
水壺被高高拋起,然后又重重落下,砸在地面上發(fā)出砰的一道巨響,然后還向前滾了一陣,黑暗中不斷發(fā)出砰砰的響動。
嗖嗖嗖~
忽然間!
還沒等眾人從錯愕中回過神來,過道深處陡然響起一片破空聲,就像是有什么東西以極快的速度撕開了空氣,摩擦發(fā)出來的一樣。
“什么東西?”
“好像是……箭!”
風(fēng)清揚的目光中一直死死盯著過道深處,在那破空聲之前,他就敏銳的感覺到一道道細(xì)微的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啟動了,然后才有成片如雨潑下來一樣的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