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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風(fēng)云

第二十二集

太和風(fēng)云 太和風(fēng)云 8530 2019-06-18 10:48:35

  1

  日.內(nèi).武館

  孫毅與托米等齊聚中堂。

  托米:孫館長一別多日,可是風(fēng)采依舊,練武之人果然不同一般。

  孫毅:哪里,托米大師才是得道高僧,但看儀表,已覺超凡脫俗,想必這西域一行,修行更上一層樓。

  托米:修行是個漸進的過程,貧僧倒無什么上下的感覺,隨緣日行。

  孫毅:宮中太皇太后已然西行,這次急急傳書與您,一來為太皇太后超度,二來有要事相商。

  托米:哦,我已預(yù)知孫館長信中有隱言未吐,所以一刻也不敢怠慢,孫館長與老衲非一日之誼,有話照直講來便可。

  孫毅:大師可曾聽說太延四年:太武皇帝在崔誥等人們蠱惑下,,彈壓佛門,發(fā)動的滅佛運動?

  托米:這是我佛的一次劫難,貧僧怎會不知。但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現(xiàn)在提它干什么?

  孫毅:那你想不想讓佛教在大魏再次走向輝煌?

  托米:自文成帝至今,大魏已然對恢復(fù)佛教頒布了很多律令?,F(xiàn)在皇上也尊佛重教,貧僧心中已無奢望。

  孫毅:此言差矣!自古以來,所謂英雄豪杰,順勢,借勢,把自己的夢想推向極致,方為大丈夫也。

  托米:貧僧聽館長所言,如墜五里霧中,館長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點。

  孫毅:當(dāng)今皇上仁慈有加,悲憫天下,正是與佛法教義不謀而合,我欲與大師一道向皇上進言,發(fā)揚佛教,讓佛教在當(dāng)下進入鼎盛。

  托米:聽館長一言,使貧僧羞愧萬分,想一個武館館長,竟有如此襟懷,實乃吾佛慈悲,請受貧僧一拜。

 ?。ㄍ忻灼鹕砉虬?,被孫毅一把扶起)

  孫毅: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聽我把話說完。

  托米:館長請講,貧僧愿赴湯蹈火,只要能廣傳佛教,普度眾生,貧僧萬死不辭。

  (孫毅附身耳語)

  托米:好,我一定照辦。

  2

  上午.內(nèi).太廟

  拓跋休、拓跋簡和馮熙率文武百官走入太廟,徑直走到皇上面前。

  拓跋休鄭重上表:皇上,要按漢魏以往的規(guī)矩和太后終制舉行葬禮。

  拓跋宏醒了,他徹底醒了。

  馮清、拓拔勰費心費力連湯匙灌水都灌不進,昏迷不醒的拓跋宏醒了。

  文武百官在拓跋宏面前站成一堵人墻,人墻圍著太皇太后的靈床------

  他看不見了,他看見的是齊刷刷站立的人墻,密不透風(fēng)泰山壓頂。

  拓跋宏瞇著眼睛還在低聲哭泣。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能屈服眾人,必須戰(zhàn)勝自己。

  拓跋宏跪直了大哭。

  拓跋休:皇上,我們看到皇上不忍心立即下葬太后,但應(yīng)該為社稷百姓想想,節(jié)哀從事,隨時義存百姓,是以君薨而即位,逾月而即葬。

  拓跋宏:自從太皇太后駕崩的災(zāi)禍刑罰降臨到我頭上,我就一直恍恍惚惚好像以前一樣,仿佛還侍奉著太皇太后一樣,移靈埋葬這件事,我連聽都不忍聽見。

  拓跋休、拓跋簡、馮熙、拓跋勰、李沖一起站了起來,大家七嘴八舌,人死為大,入土為安,尊安為孝。

  拓跋宏:山陵可依典冊,同意入葬。

  3

  日.內(nèi).皇宮

  符承祖:啟稟皇上,武館館長孫毅與高僧托米一同進宮祭拜太皇太后

  皇上見與不見?

  拓跋宏:見,一定得見,朕正想著他們呢。

  符承祖:(高喊)傳孫毅,托米覲見,眾弟子候外。

  孫毅,托米一同進內(nèi)見拓跋宏。

  拓跋宏:兩位辛苦前來祭奠太皇太后,朕甚是寬慰,只是不曾想到你二人同時進宮。

  托米:聞聽噩耗,心中沒有一點準(zhǔn)備,只是逝者已逝,皇上不可過度悲傷,大家才可安心。

  孫毅:托米遠途勞頓,不曾歇息就急于進宮為太皇太后超度,忠心可表。

  拓跋宏:托米大師這一別也有數(shù)年,想必修煉已非當(dāng)年可比,朕待時間寬裕,一定與大師好好敘敘佛義。

  托米:皇上眼下暫且先忙太皇太后之事,這次貧僧會多停留些時日,便于與皇上聊聊。

  孫毅:皇上,這次在下把原靈度給您帶過來了,讓他在您身邊服侍皇上,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拓跋宏:這樣甚好,朕還以為館長舍不得這個得力弟子呢。

  孫毅:哪敢,只要皇上一聲招呼,館內(nèi)館外弟子都以身報皇上為謀。

  拓跋宏:這就好,朕與武館都是老交情,高允帶朕在武館的點滴往事一如就像發(fā)生在昨天。

  孫毅:皇上與佛、與武都有不解之緣吶。

  拓跋宏:是啊,朕目前在太皇太后居喪期間,不便論佛議武,改日咱們再做計議。

  孫毅:如此甚好。

  托米:那我們就不多打擾,皇上保重,我們告退。

  拓跋宏:你們?nèi)グ伞?p>  4

  日.內(nèi).皇室小殿

  幾位大臣在議事。

  李沖:皇上現(xiàn)今悲傷過度,連續(xù)五日一口水也不喝,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李彪:大家都沒少勸,但是不管用啊。

  所謂痛徹心扉,此之謂也!

  髙閭:這不是勸的問題,皇上都有個適應(yīng)過程,任何痛苦,時間都可以淡化。

  李沖:但現(xiàn)在緊要之事,是盡快把皇上從悲傷中拉出來,皇上這樣下去,身子受不了,政務(wù)也會受影響的。

  髙閭:我們合計合計,中部曹楊椿擅長開導(dǎo)人,不妨讓他給皇上寬寬心。

  李彪:這倒還真是個好主意,那楊椿的口才嘛,善抓人心,不妨一試。

  李沖:皇上乃大孝之人,各位勸諫言語謹(jǐn)慎,楊椿諫時,一起打個幫腔。高大人,你先行與楊椿溝通一下,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

  髙閭:咱們各自分工,事不宜遲。

  李沖:吾皇本就開明之君,而今無非至悲之時,大家的話還是能聽進去的。

  李彪:那就這樣,咱們明日就辦。

 ?。ū娙私陨ⅲ?p>  5

  日.內(nèi).靈堂側(cè)室

  拓跋宏與幾位大臣在內(nèi)。

  拓跋宏:眾位愛卿不必再勸朕,朕內(nèi)心之痛你們是無法體會的,皇奶奶就是朕心中的天,如今天塌了,朕如何才能平靜,將心比心,天下沒有誰能了解朕此刻的心情。

  楊椿:皇上,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乃自然規(guī)律,生老病死,人間常態(tài),逝者固懷,生者當(dāng)思,但凡事皆有度,皇上常練三個字“剛剛好”,不也是高令公對皇上的一番深意么?

  拓跋宏:話雖這么說,但人在事中,身不由己啊,朕實難掌控自己此時的情緒。

  楊椿: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不必再去糾結(jié),大魏朝堂上下,都等您拿主意呢。

  拓跋宏:大臣各司其職,離了朕,各部曹就不能正常運轉(zhuǎn)了?

  楊椿:陛下承祖宗之業(yè),臨萬國之重,豈可以匹夫之節(jié)以取節(jié)。若此,群下惶灼,莫知所言,且圣人之禮,毀不滅性,縱陛下欲自賢于萬代,其若宗廟何?

  拓跋宏:聞言中部曹善辯,今日見其所言甚是不凡,一言道出問題關(guān)鍵。

  李沖:皇上自圣,方可從諫如流,自己心中的結(jié),只有自己知道結(jié)在何處,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也。

  髙閭:陛下孝心感天動地,日月可表,大魏開國至今,無出其右,高山仰之,景行景止。

  拓跋宏:朕明白列位一番苦心,眾卿不必?fù)?dān)心了。

  李沖:(對侍者)給皇上備些粥食,皇上吃一點,臣下們就放心了。

  拓跋宏:朕吃一點,大家各自回吧。

  眾人:諾!

  6

  夜.內(nèi).拓跋宏內(nèi)室

  馮誕:皇上,太皇太后安葬的地點應(yīng)予早日確定,按照漢魏慣例,并遵循太皇太后的臨終遺囑,安葬以后盡快脫去喪服,回朝理政。

  拓跋宏:自太皇太后西歸至今已經(jīng)半月了,但恍惚之間,就像發(fā)生在昨天一樣,朕與太皇太后靈柩相伴,好像看到她的身影,安葬太皇太后的靈柩、別讓朕再聽到這樣的字眼,每次聽到這些話,我的心都在滴血。

  李沖:王爵、公爵們有很多人都有奏上報,起碼確定一下時間和地點,大伙也好有個準(zhǔn)備。

  拓跋宏:時間就定在本月初九,地點應(yīng)按皇太后遺旨,葬于方山永固陵。太皇太后明確交代過的事情,不可更改。

  李沖:諾!先往前安排一點,皇上節(jié)哀!

  拓跋宏:(又哭道)讓我脫下喪服,朕接受不了,朕接受不了,怎能脫下喪服,怎能脫了喪服呢?

  馮誕:臣錯了,皇上!臣錯了!

  拓跋宏:朕明日要親自道永固陵再看一看,只帶幾名近衛(wèi),其它的人就不用一起去了。

  眾人:諾!

  7

  日.外.方山永固陵

  拓跋宏一行幾個人在各處查看、指點。隨行的有馮誕、原靈度,等幾位侍從侍衛(wèi)。拓跋宏一路悲痛萬分,不時附身哭泣,天色漸暗時,一行人策馬回宮。

  8

  日.外.下葬儀式

  游明根:太皇太后于公元490年9月18日逝于平城太和殿,享年49歲,太皇太后長樂信都人,乃是祖文成帝皇后,生于長安,當(dāng)年,馮氏入宮,世祖太武帝拓跋燾封其為后宮中的左昭儀,是馮氏的姑母,曾像母親一樣撫育顯祖皇上,十四歲時,高祖文成皇帝選其為貴人,后被立為皇后。高祖文成帝駕崩后,太皇太后撫育幼主顯祖鏟除乙弗渾,臨朝聽政,之后親自輔導(dǎo)顯祖皇帝為大魏蒼生謀福祉,其生性聰慧精明干練,精通文墨、算術(shù)??偫沓陂g,日理萬機,一心想著大魏江山社稷,對臣下與近侍,寬平有度,賞罰分明······

  拓跋宏:(哭道)太皇太后一生為了大魏子民是百姓的大恩之人吶。

  眾人皆哭。

  畫外音:公元490年十月初九,太皇太后馮氏下葬與方山永固陵,皇上下詔,追謚馮氏文明太皇太后稱號。

  太監(jiān)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若遵照太后的遺旨,葬禮應(yīng)從簡辦理,但那樣實在不足表達朕的哀思,本著合情合理的原則,只好違背太后喪事從簡的遺愿,這是我懷著失去太后的巨大悲痛,反復(fù)考慮做出的決定,陵墓的規(guī)模,按照過去的規(guī)定,墓穴內(nèi)室面積一丈,外部土層的厚度才剛剛能遮蓋住墓室,這是不能滿足孝子的心愿的,所以,墓穴外部的面積可以擴大為二丈,原來墓穴的變成不能超過三十步,現(xiàn)擴大為六十步,因為太后的墓穴要供萬世敬仰,所以才有這些改變,至于棺柩和陪葬,應(yīng)按太后遺愿,一切從簡。應(yīng)將朕的決定,廣泛告知遠近百姓,各級官員,以宣揚太后提倡節(jié)儉的美德,表明有些地方是朕違背了太后的遺愿的致然!

  9

  日.內(nèi).大殿之上

  拓跋宏與百官皆孝服上朝

  李沖:皇上,大喪儀式結(jié)束,皇上即可換上平時服裝,若非,群臣效仿。

  拓跋宏:這些事情以后再說吧,我還要去永固陵拜謁呢。

  李沖:皇上不脫喪服,就難以從悲痛中走出來,一直會沉浸在憂傷的氣氛中于國家利益不利呀。

  拓跋宏:這是朕私人的感情之事,不須把國家利益聯(lián)系在一起,朕難道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么?

  (眾臣不再有言語)

  10

  日.外.皇宮南門.思賢門西門

  百官聚集,拓跋宏于此相會百官。

  拓跋丕:我們都已經(jīng)到了老朽的年紀(jì),一直侍奉歷代圣君明主,對于國家以往的舊典章,也相當(dāng)熟悉?;叵胍郧白嫦葌?nèi)ナ罆r,只有跟隨靈柩的人才穿喪服,其它人都穿原來的衣服。四祖三宗都沿襲下來,遵循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改變,如今陛下天性極其孝敬,哀傷痛苦,毀害身體,已經(jīng)超過了禮法的要求,又聽說陛下現(xiàn)在一日三餐不滿半碗,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不解下腰間的喪帶,為此,我們大家捫心閉氣、坐立不安。只愿陛下稍微克制一下自己對太皇太后的仰慕之情,按照前代人定下的典章行事。

  拓跋宏:悲傷而傷害了身體,這種事時有發(fā)生,哪里還值得專門上奏,雖然我早晚只喝稀粥,但我的身體健康還能維持,諸公還有什么憂慮恐懼的!祖宗在世時一心只專于武裝征伐,沒有時間進行文明教化方面的事情,如今,朕接受前代圣人留下的教訓(xùn),平時不斷學(xué)習(xí)古代典范常道,無論是從時代上說,還是從事理上來說,都和前代有很大不同,太尉等臣都是國家元老,朝廷政治都依托于你們,對前代經(jīng)典和古代喪禮儀式,你們有的人可能還不十分熟悉,姑且先了解我大致的意思,大家有什么建議,可以提出來,與尚書游大人、高大人等人討論討論,大家可以仔細聽聽。

  游明根:皇上既然如此提議,我們不妨?xí)乘?,皇上多加修正即可?p>  11

  日.內(nèi).尼姑庵

  馮潤:臣妾已多日未與皇上相見,太皇太后大行之日也不讓臣妾參加,妾心難安吶。

  主持:你凡塵未了,即來庵中,何以日日念叨宮中,世間雜事。

  馮潤:妾身不是出家為尼,只是暫居養(yǎng)病,我的心一直還在宮中。

  主持:你的病說來也是奇跡,再稍作調(diào)理,大可痊愈,你重回后宮并非無望。

  馮潤:只是不知皇上心中還有潤兒沒有,臣妾心中可是無一日沒有皇上。

  主持:一切隨緣,心無增減,是你的推不掉,不是你的得不到呀。

  馮潤:我皆要爭,不爭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的。

  主持:阿彌陀佛!

  12

  日.外.皇宮南門.思賢門西門

  百姓仍在議孝。

  拓跋宏:古代圣人制訂了哀哭的禮儀,喪服的變更程序也都是以哀痛的情緒為標(biāo)準(zhǔn)逐漸改變,如今反在一天之內(nèi),就勸說我脫下孝服,換上平時的衣服,這實在違背情理。

  游明根:臣等看到太皇太后的遺言書,說是在她去世后一個月后就立即安葬,下葬后就要立刻脫下喪服。

  拓跋宏:朕以為,古時代之所以不實行三年守孝的制度,是因為舊君主剛剛?cè)ナ溃戮鲃倓偫^位,君主的思德還沒有傳播開去,對臣屬們的情義還沒能和諧周遍,因此新君主才必須身穿禮服頭戴冕旒、舉行登基繼位大典,朕的德行還不夠,但朕做皇帝也超過十二年了,億萬臣民早已知道有朕,在這種時候,如果不能順逆自己,表達兒孫的哀痛和懷念心愿,無論在感情上,還是在禮節(jié)上,全都喪失殆盡,這實在是令人沉痛遺憾的事。

  髙閭:杜預(yù)是晉王朝時飽學(xué)之士,他曾經(jīng)論述過自古以來,天子沒有實行守孝三年的制度,杜預(yù)以為:漢文帝所制訂的制度和古代制度不謀而合,這看起來雖然是近世實行的制度,但實際上他們也都是追尋古人的制度,臣希望陛下也能遵循古人的腳步走。

  拓跋宏:今日之議很有意義,似有諸多未盡之言,明日早朝,繼續(xù)合議此事。

  眾人:諾!

  拓跋宏:朕希望更多大臣諫言。

  眾人:諾!

  13

  夜.內(nèi).尼姑庵

  馮潤:臣妾急于要見皇上,主持可否方便轉(zhuǎn)告。

  主持:你的病還未全部治愈,此時求見欲速不達。

  馮潤:但我的“十八香”已配制完工。

  主持:什么“十八香”?

  馮潤:我用十八種鮮花調(diào)和配制了一款香身散,擦在身上,渾身會散發(fā)一種奇香,聞之即會著迷。

  主持:此乃歪門邪道,你怎擺弄這些玩意兒。

  馮潤:不是歪門邪道,這是一位高人教我的,我與皇上說過,皇上還鼓勵我早日有結(jié)果呢。

  主持:阿彌陀佛!

  14

  日.內(nèi).大殿之上

  拓跋宏于百官仍帶孝上朝。

  拓跋宏:朕認(rèn)真仔細地領(lǐng)會太皇太后的遺旨,太皇太后之所以要阻止臣屬、子孫表達自己的悲哀之情,命令早點穿上平時的衣服,是因為她擔(dān)心我們會因此荒廢了國家大事,你們大家的請求,其用心也在這里,朕打算穿著喪服,取消十天馬上改穿日常服裝的制度,

  李彪:漢明德馬皇后辛勤撫養(yǎng)章帝劉長大成人,母親慈愛,兒子孝敬,二人和睦關(guān)系沒有人能將他們分得開,等到明德馬皇后去世,下葬后還不滿十天,劉隨即換上了日常服裝,但是劉并未收到別人的譏諷,明德馬皇后的聲譽也沒有受到絲毫毀損,愿陛下能遵照太皇太后的遺囑去做,克制哀思,接受大家的建議。

  拓跋宏:朕之所以心甘情愿穿喪服,哪里只是為了避免別人的譏諷批評而去做的呢!如今,安葬的禮儀節(jié)儉、樸素,全都是遵照太皇太后的遺言去做的,可是,悲痛懷念之情,已緊緊抓住了朕的心,盼望太皇太后的在天之靈不強迫朕去改變。

  髙閭:陛下,在上面已經(jīng)不改變繼續(xù)穿喪服的意愿,那么,臣等在下面單單脫去喪服,就表示臣屬沒有盡到責(zé)任。況且陛下穿著喪服親自處理朝廷事務(wù),是否顯得有些不吉利?

  拓跋宏:朕之所以堅持穿喪服,旨在遵守禮節(jié)以托哀思,人有別禽獸,其根本就在于人的感情需要寄托。

  15

  日.內(nèi).大殿之上

  鏡頭淡入淡出后。

  拓跋宏:朕的內(nèi)心還不夠強大,你們?yōu)槭裁礇]有人能換位思考一下朕的處境。

  李彪:一個人在三年內(nèi),不改變他父親的準(zhǔn)則規(guī)定,這可以說是大孝,而如今,陛下不遵照太皇太后的遺囑,恐怕就有改變規(guī)定的嫌疑。

  拓跋宏:(提高聲調(diào))楊王孫和皇甫謐都教誨他們兒子節(jié)儉,他們的

  兒子尊奉遺訓(xùn),這和朕今天做得有什么不同,更改父親的規(guī)

  定,恐怕和朕做的不是一回事兒,即使有所嫌疑,朕也愿意

  接受后代譏諷和批評,而不能任由你們在這里胡言亂語。

  一大臣:魏晉以來,從未有過守喪三年之后才脫下喪服的。

  拓跋宏:么?平常的時候,各位公卿大人都稱贊當(dāng)今之世,四海安寧和平,禮儀音律興盛,甚至可以和堯、舜、夏、商時代媲美,可到今天,卻打算強迫改變朕的心愿,

  李彪:目前,我們處于政治清明,教化普及時代,但是,長江以南還有不肯臣服的吳人,沙漠以北還有不肯稱臣的胡虜,所以臣等還深懷猶豫之心,唯恐發(fā)生不測,令我們難以防守。

  拓跋宏:如果能夠用道義侍奉神靈,那么不用特意去迎接,神靈自然而然就會到來,假若喪失了仁義之心,即使是特意迎奉神靈也不會來的。這就是說,以往所做,都并非全是對的,該修訂的,就要修訂,再完善的律令,還在不斷修改中完善。朕現(xiàn)在在守喪期間,應(yīng)該閉口不說話,但現(xiàn)在不也喋喋不休說個沒完。但列位公卿堅持要改變我的想法,于是就變成了反反復(fù)復(fù)的爭論,真讓人悲痛欲絕!

  (拓跋宏說完嚎啕大哭,在場的文武百官也跟著哭起來,之后告辭)

  16

  畫外音:拓跋宏這段經(jīng)典的君臣論辯,在不同史料均有記載,其字里行間,流露出他立志漢化,立志融和的博大胸襟。

  17

  夜.外.皇宮之內(nèi)

  禁衛(wèi)軍在巡邏,有兩個人鬼鬼祟祟拿著包裹。

  禁衛(wèi)軍:誰,站住,干什么的?

  其中一人:是、是我們,內(nèi)監(jiān)張召。

  另一個人:內(nèi)監(jiān)符偉。

  軍曹:何以在夜半行為詭秘?

  張召:我們要出城辦事,您高抬貴手。

  軍曹:你二人從實道來,我等職責(zé)所在,將按律把你們交由治事總監(jiān)調(diào)查。(兩人一同跪地)

  符偉:您千萬不可啊,這樣我們就死定了,千萬不可?。?p>  張召:我們都是無奈之舉,饒命、饒命吶。

  軍曹:你們起來。(轉(zhuǎn)身對眾衛(wèi)士)帶他們走。

  18

  日.外.永固陵

  拓跋宏:所有孝喪之禮,均按漢族禮節(jié)實施,絲毫不可馬虎。

  李沖:諾!全部吩咐下去,皇上放心。

  拓跋宏:文武群臣因為國家大事,事關(guān)重大,很多政務(wù)都上表讓朕親自處理,但現(xiàn)在朕居喪期間,沒有力氣來處理政務(wù),各位大臣都各有分工,主理一方政務(wù),不必什么事都讓朕親自過問,各自斟酌處理即可,真有難以決定的疑問,再報于朕。

  李沖:諾!下面有報濟陽王拓跋郁貪污殘暴,民怨載道,如何處置。

  拓跋宏:太皇太后尸骨未寒,朕不宜嚴(yán)刑苛律,著李彪李大人坐實罪證,稍后再議。

  李彪:諾!京兆王拓跋太興之案·······

  拓跋宏:查實稟報,容朕酌情處置。

  李彪:諾!

  拓跋宏:朕遵奉圣人的遺訓(xùn)與古代典籍的教誨,既不緘然獨居,荒廢政務(wù),也不違背太后遺旨,還能表達朕的哀悼思念之道,朕想了個萬全之策。

  李沖:皇上明示。

  拓跋宏:用布麻代替喪服,解決朕脫喪與不脫之事,禁止包括元旦在內(nèi)的各種慶?;顒?,以示哀思悼念之情,朝廷內(nèi)外的官員,先朝老臣,各方雜客,冬至之日,都可入朝拜見太后,三品以上官員全天可往,其余人等,只許早晨前往,至于拜哭的禮節(jié),由各人自己決定。

  眾人:諾!

  19

  日.內(nèi).皇宮小殿

  李彪:啟稟皇上,昨晚巡宮禁衛(wèi)抓到兩名內(nèi)監(jiān),張召和符偉,兩人均要私自逃出宮去,被抓個正著。

  拓跋宏:他們?yōu)楹我教樱?p>  李彪:此兩人均是太皇太后內(nèi)侍,皇上是否還記得,他們就是當(dāng)年誣陷皇上,讓皇上遭受太后責(zé)罰,險些廢位的兩次事件的主使。

  拓跋宏:朕知道了,那張召在太皇太后前說朕不喜歡太皇太后,而那符偉就是無中生有,說什么父皇之死不明不白的那個人。

  李沖:正是此二人,皇上如何處置。

  拓跋宏:趨利避害,人性使然。處置什么?過往之事了,不去計較,他們都是一般下人,邀功獻媚而已。

  李沖:他們害怕皇上追究這些事,所以準(zhǔn)備連夜出逃。

  拓跋宏:他們想多了,告訴他們,朕不會也沒有時間與他們計較,如果不愿在宮中,發(fā)些糧帛,打發(fā)回家即可。

  李沖:皇上真是恩慈,如此小人,想想都可恨,想那時,萬一······

  拓跋宏:(手一擺)李大人,即便是一些王公候爵,也難得高風(fēng)亮節(jié),更何況他們只是一些下人,不過,來道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朕平時是遠離這些人的,但他們即便有錯,也并非能隨便治罪,朕不僅要做一個開明的君王,更要做一個謙謙君子。

  20

  日.內(nèi).大殿

  大殿之上,大臣側(cè)立

  游明根:近期以來,南齊與我頻頻交和,皇上是否安排出使。

  拓跋宏:南齊是大魏外交的一個重要步驟,與齊通使應(yīng)放一個重要的人去完成。

  李彪:臣與南齊有多次交往,皇上看臣下是否適合。

  拓跋宏:卿若出使,當(dāng)是不二人選,此事可議。

  李沖:京兆王拓跋太興,查實用人唯親,縱容部下欺壓百姓。

  拓跋宏:免去官職和封爵,對欺壓孤苦貧弱者,尤其不能原諒,民心都是讓這些人弄壞的,樹立威信,百年都難;失去民心,頃刻之間。

  李沖:諾!延續(xù)均田制的改革,把土地更好地規(guī)范和利用,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大面積推行實施了。

  拓跋宏:桑課農(nóng)田,是民生之基礎(chǔ),著令各州郡即可執(zhí)行,邊做邊改,凡沒有申報或漏掉的人口,可以重新登記,另外,朝廷派出了一些專使,協(xié)助州郡貫徹執(zhí)行。

  李沖:諾!

  21

  夜.內(nèi).拓跋宏內(nèi)室

  馮清:皇上,您看您這一段身體都成什么樣了,平時進食一些蔬菜水果,也好補充一下體力。

  拓跋宏:朕的身體不算什么,朕要在太后之后把朝政治理上一個臺階才是重中之重。

  馮清:那沒有好身體也是不行的。

  拓跋宏:這樣吧,從今天開始,可以吃一些蔬菜之類,其它暫免。

  馮清:皇上今晚就留在臣妾這里過夜吧。

  拓跋宏:這個千萬不可,居喪期間,朕三年不與婦人同房,誰也不行。

  馮清:(流淚)皇上正青春年少,如此太過不近人道。

  拓跋宏:任何戒律都是痛苦的,也是有在戒律中才能升華人的品性。

  馮清:只是對皇上來說·····

  拓跋宏:對誰都一樣,朕一直以來,從內(nèi)心嚴(yán)格要求自己,還記得高師讓朕練的三個字嗎?

  馮清:怎么不記得,“剛剛好”。

  拓跋宏:這三個字對朕來說是至寶啊,你平時也悟悟,師傅的“不容易”是教人換位思考,時時考慮別人不易,而剛剛好,則是讓人把握“度”,保持平衡,朕越來越理解師傅的良苦用心。

  19

  日.外.皇宮花園

  拓跋宏與幾位大臣在賞玩。

  符永祖:啟稟皇上,栬罕守將長孫百年求見。

  拓跋宏:他這么遠跑來,可有要務(wù)。

  符永祖:有可能,他要面見皇上,說有本要奏。

  拓跋宏:讓他在這見吧。

  符永祖:諾!傳栬罕守將長孫百年!

  長孫百年:(近前施禮)臣叩見皇上。

  拓跋宏:你這么老遠來宮中,有何要事。

  長孫百年:臣請皇上下令,讓臣領(lǐng)兵攻打吐谷渾,洮陽、泥和兩座邊城。

  拓跋宏:平時都好好的,何以開戰(zhàn)?

  長孫百年:皇上沒有發(fā)現(xiàn),吐谷渾已經(jīng)久不朝拜,況且邊城厲兵秣馬,似乎有軍事行動,我等若不先下手為強,待到他們準(zhǔn)備充分,勢必陷于被動。

  拓跋宏:我們遠在皇宮,你的話肯定是有根據(jù)的,準(zhǔn)奏,爾等可傳朕的旨意,周邊諸鎮(zhèn)配合你完成這次軍事行動。付連籌多次稱疾不朝原來是有想法了。

  長孫百年:皇上圣明,臣不虛此行,您就等著聽好消息吧!

  李沖:高車王阿伏至羅,請求代表大魏討伐柔然汗國,可否答應(yīng)?

  拓跋宏:當(dāng)然答應(yīng),并賜繡褲雜彩百匹,以資鼓勵,另派魏軍后續(xù)接應(yīng)。

  李沖: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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