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孤家寡人
“呸,鄒靖還好意思進幽州城?”
“無膽鼠輩,還不從爺爺?shù)难矍皾L開?!?p> “給祖宗牌位抹點鍋灰,省得他們也無臉見人?!?p> 一路的唾罵聲中,鄒靖進了幽州城。
在此前,他是統(tǒng)帥一方的校尉。
手下不說兵強馬壯,也有萬余人可以調(diào)遣。
但現(xiàn)在,鄒靖根本無法動彈。
漁陽郡兵被遣散了。
這次大戰(zhàn),他們連毛都沒有撈到一根,對鄒靖恨之入骨。
只是命令來得突然,不然鄒靖要被亂刀砍死。
廣陽郡兵就地解散,他們的人數(shù)并不多,也翻不起大浪。
“眾叛親離??!”
鄒靖一臉的陰郁。
他手下還有北軍的一千騎兵,但軍心也已經(jīng)散了,根本指揮不動。
“鄒公,你來得太晚了?!?p> 郡守府外,張行一臉嘚瑟。
這幾天,他帶人搜刮一番,得到的財物堆積如山。
得虧涿郡義兵的牛車多,不然連搬運都是個大問題。
有了這些繳獲,張行也看不上百姓那三瓜兩棗。
甚至還給每個人發(fā)了十錢,以安定民心。
不搶不殺,百姓們已經(jīng)感恩戴德。
等錢發(fā)到手上,他們更是感激涕零。
如今張行走在街上,過來行禮的百姓數(shù)不勝數(shù)。
一個宦官混到這個份上,確實是光宗耀祖。
“我確實來晚了?!编u靖冷冷答道。
情況張行已經(jīng)上報朝廷,問罪的旨意也快來了。
都走到這一步,他又何必敷衍。
“啪!”
鄒靖解下腰間的長刀,隨手扔在地上。
抬手指著張行喝道:“不用假惺惺的,囚車何在?”
“鄒公錯怪了?!?p> 看張行臉上怒氣翻涌,凌飛趕緊走過來。
他把地上長刀撿起,恭恭敬敬的捧到鄒靖面前。
鄒靖看了一眼,冷冷問道:“凌飛凌子昂?”
凌飛笑道:“正是在下,不知鄒公有何吩咐?”
鄒靖皺了一下眉頭。
對方二十來歲,相貌俊俏,笑容開朗,并不像那種滿腹奸詐的小人。
他冷冷說道:“子昂還年輕,當擇良師選益友,豈可與這等閹人廝混?”
十常侍臭名昭著,與他們混在一起,短期內(nèi)或許飛黃騰達。
一旦風云變幻,必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凌飛笑道:“和張公并肩作戰(zhàn),凌某還無后顧之憂。
倒是與鄒公配合,我軍差點全軍覆滅。
鄒公,我的老家有句話。
當你用一根手指指責別人時候,剩余的四根指頭全指向自己?!?p> 鄒公啞口無言。
張行眉飛色舞。
愣了好一陣子,鄒靖才吶吶道:“此戰(zhàn),是我辜負了玄德?!?p> 在此之前,他一直用敵我懸殊來敷衍。
但等劉大憑借一舉之力收復幽州城時,這話就成了天大的笑柄。
軍中最痛恨背信棄義的小人,鄒靖的所作所為,已徹底將自己的前程斷送。
鄒靖聲音低沉道:“玄德何在?”
不管怎么說,道歉還是要的。
否則這心里總不是滋味。
“鄒靖,你這個腌臜小人,還好意思進幽州城。”
可就在這時,一匹黑馬猛沖到面前。
驚愕間,黝黑的蛇矛已經(jīng)刺向心窩。
望著那驚人的氣勢,鄒靖閉上雙眼,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當?!?p> 耳邊卻傳來一聲巨響。
鄒靖猛地睜開雙眼。
只見一柄青綠的大刀架住蛇矛。
“翼德,你要造反嗎?”
原來是關(guān)羽拍馬趕到,救了鄒靖一條命。
張飛怒吼道:“二哥,要不是這個混蛋,我們會死那么多弟兄?
可今天要我手刃此賊,為他們報仇。”
這一戰(zhàn),涿縣義兵陣亡六百,傷者達到兩千余人。
張飛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聽聞鄒靖進城,立刻跑來報仇。
“翼德?!?p> 劉大也趕過來現(xiàn)場,指著張飛罵道:
“他是朝廷命官,怎么處置由皇上定奪,豈是你能隨便處理的?”
不管鄒靖如何罪大惡極,張飛動他一手指頭,所有的功勞都會化為泡影。
這不單是個人前程,連戰(zhàn)死者的撫恤都會被影響。
張飛憤怒道:“大哥,這個小人背信棄義,害死我們那么多弟兄!”
劉大喝道:“你把他殺了,那些弟兄會活回來嗎?”
張飛咬牙切齒道:“難道讓他逍遙法外?”
劉大道:“朝廷自會處置,我們奉命便是。”
張飛怒道:“如果朝廷不殺他呢?”
劉大淡淡道:“一個小人而已,殺不殺又有什么區(qū)別?
翼德,弟兄們是死了,可他們的家人還在。
你我變成通緝犯,還怎么照顧?”
“??!”張飛大吼一聲。
他又一夾坐騎,戰(zhàn)馬疾奔而去。
“玄德公……”
鄒靖也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當然知道劉大心情的糟糕。
“哼。”
可沒想到,劉大拔腳就走,并沒有和他交談。
臥槽!
凌飛目瞪口呆。
劉大在演義中,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像今天的狀況,不是該安撫鄒靖,再搞好關(guān)系。
怎么甩了這么大個臉子?
“寬厚如玄德,都容不下鄒公,作孽呀!”
張行立馬落井下石。
“閹人”兩個字,可把他氣壞了
現(xiàn)在有機可乘,當然要找回場子。
看鄒靖無言以對,張行又得意道:
“鄒公,咱家雖是刑余之人,但還知道忠義廉恥。
不像你,連袍澤都會出賣。
咱家也不在這里逗留了,省得跟你學壞?!?p> 看張行遠去背影,鄒靖意興索然的走進郡守府。
無形中,他已經(jīng)成為廣陽郡中職務最高的人。
但手下無一人可用,這又是何等的悲哀。
“子昂,外事交由玄德公處理。
我是戴罪之身,就不多嘴了?!?p> 看凌飛還跟在身后,鄒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凌飛擺手道:“鄒公切莫氣餒,朝廷的旨意還沒到,任何人都不敢揣測。
或許陛下看鄒公經(jīng)驗豐富,還要任用您管理事務。”
張行的奏報雖然告了不少刁狀,但也點明了劉大與鄒靖的矛盾。
劉宏不加以利用,那還玩?zhèn)€屁的政治。
鄒靖嘆息一聲,苦笑道:“難得子昂如此熱心,更讓我無地自容?!?p> 他悔得要死。
早知道這個結(jié)果,還不如戰(zhàn)死沙場,也好過處處受辱。
凌飛笑道:“鄒公的想法,我能夠理解。
黃巾軍實力強大,避其鋒芒確實是上上之選?!?p> 鄒靖搖頭道:“可他們還是敗在你們手上,我就是有再多的借口,也只能惹人發(fā)笑。
你說吧,玄德公有什么條件?
只要能彌補一二,就是肝腦涂地,我也在所不惜?!?p>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窮途末路,只想稍稍彌補一下罪過。
凌飛笑道:“準確的說,是我想談談。
你現(xiàn)在眾叛親離,就算陛下起用,也是孤木難支。
不知道,鄒公有什么打算?”
鄒靖冷冷道:“現(xiàn)在主客易勢,子昂有話就直說吧!”
整個廣陽都站在對立面,就是有萬丈豪情,也只能付諸流水。
凌飛鄭重道:“精誠團結(jié),還廣陽一個安寧?!?
莫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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